“老老老婆……?”楚宸石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过他老实地放开了手。昏暗中,自称胡系的男人走了过来。说实话,楚宸感觉他是误入这个片场的,穿着一身看起来非常正常的潮系常服,脚下踩着靴子。
可胡系刚向前一迈步,就见到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八方,一团团阳气十足的白火熊熊燃烧了起来!随即,胡系脚下浮现一个巨大而繁复的白光阵法!
楚宸几乎被晃花了眼。而胡系竟然原地不动了,似乎已经被束缚住,脚下也慢慢生了寒霜。
“胡系!”关再宇的声音回荡着,“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白光终于照亮了胡系的面孔,只见他懒散地笑了笑,反唇相讥,“这不巧了么,我就知道你会设下埋伏。”
就在那一瞬间,楚宸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甚至比关再宇还要危险。但这可能么?
下一秒,楚宸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白色火焰开始疯狂地抖动,阵法的白光也不稳定起来,而且逐渐变黑、变暗……
短短五秒钟后,竟是彻底暗淡下去。
胡系没事人一样,走向了裴台月,蹲下来。然后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把小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血液喷到裴台月身上,他的胸膛顿时有了微弱的起伏。
见此,胡系把裴台月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双手抱起了对方。
公、公主抱?楚宸颤了一下。
胡系说:“走吧。愣着干什么?”
这人的声音总是有点慵懒。楚宸道:“去医院么……”
“回他家,本尊的血可是能起死回生的。”胡系随意地说,“关再宇那东西应该没想到自己从武当那里学了那么多却只能困住我几秒。你再墨迹他就来了。”
“可我报警了……”楚宸无辜道。
“那也好啊。”胡系快步走了,楚宸无奈只能跟上去。
走到阳光下,楚宸才发现胡系的样子非常好看,分明是中国人的面孔,可轮廓分明的双眼皮让他有点像男版的蕾雅·赛杜,好一只忧郁的狐狸精。但他的身上笼罩着一股阴森、狂妄的气质,鸷狠狼戾萦绕在他的眉间,就算是关再宇也没有给他这么不详的感觉。
楚宸被这股矛盾的气质吓到了,直到胡系按下车钥匙,远处一台漂亮的蓝色保时捷亮了起来。
胡系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了昏迷不醒的裴台月身上,把他搬到副驾驶、摆成个舒服的姿势,同时很淡定地问楚宸是谁。
车里香水味道有点浓。楚宸自认为把自己卖了也大概率买不下来这辆车的。
一路上,楚宸和胡系的聊天很正常——正常到过了头。
“卖身葬母?”
“是卖身救母!顺序反了啊哥!”
“喔。”
“你是狐狸精吗?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建国前没这条规定啊。我不是,我妈妈算是吧。很明显?”
“小说里狐狸精化人形才姓胡的。”
“倒是挺合理。”
楚宸发现胡系平易近人到有点不正经:“他为什么是你老婆啊?”
“你觉得我像是在下面的那个么?”胡系眯眼睛。
“那您为什么不知道他住哪里?”
楚宸说完就后悔,后怕自己触碰到这位大佬的逆鳞,谁知对方说:“本尊房产太多,没办法。谁知道他住的哪一套呢?宝贝,别不信我,我们结婚有很多年了。不信等他醒了你问问他。而且是明媒正娶。天和地都得承认的。”
虽然胡系往自己心脏上扎了一刀,但他仍然像个没事人,奇迹般地,他自己的衣服倒没沾上血,只有一个小小的刀口。
楚宸联想了一下,这位不会是魔尊吧……
魔尊和仙尊什么的,有点像隔壁同人女最爱的剧情呢……
“你们也没同居啊,感情不合?”楚宸问。
“感情合不合主要看我表现。”胡系有一点羞涩。
楚宸心里比了个“凸”,后知后觉话题又被扯走。
不久后开到了那小区,三人上楼,楚宸输入密码,胡系进门后把裴台月放在了床上,把对方的沾血的上衣脱了,小心地塞进被子里。
楚宸想着非礼勿视立刻转过头去。
安置好了裴台月,胡系抬头,那张颇有点儿美艳的脸与楚宸直接对上,楚宸却有点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那双慵懒的、有点邪恶的大眼睛魔力般地令人难以直视。
“本尊有事儿出去办,”胡系说,“给你嫂子弄点鸡汤补补。”
“呃……他之前吩咐过我,见到你就找您要点钱……”
胡系似笑非笑地瞥了裴台月一眼,一边掏钱包一边慢吞吞说:“诶呀,人手里毕竟还是得有家里的财政大权。”
楚宸心想慢走不送啊大佬您戏好多啊怪不得叫胡戏啊!
胡系刚关门离开,楚宸就看到屋子里裴台月睁开了眼。
“醒了!”楚宸兴高采烈地迎过去。“胡系他……”
“他有精神病,”裴台月冷静地说,“少和他说话。”
楚宸一震,实在没想到裴台月居然会是这个反应,甚至比对关再宇都要冷淡。楚宸混乱了。
“他说他是你……”
“千年前,他强迫我的。当时我走投无路。”裴台月复杂地看着楚宸,“你根骨不错,应该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鬼气与魔气。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魔修。”
楚宸冷汗下来了。
“你可能好奇为什么我要这么累地去与关再宇周旋。我可以告诉你,只有我不停地把人送去修仙、送去飞升,他们才能源源不断地吸收这天地之间的、由大地产生的灵气。这样一来,大地灵气亏损,鬼气富裕,阴盛阳衰,他只有不停地修炼、炼化鬼气,才能护住天地间的仙魔平衡。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只有让修仙者尽可能地吸收多的灵气,他才能被困在修炼之处,不得轻易脱身。”
“他每年只有一周有空闲、不用修炼,”裴台月冷漠地说,“也就是现在。但他也只有一周。”
“所以您为了躲他,让他忙得脚不沾地、一年只能出来一周?”楚宸提取出了关键信息,看裴台月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去,这就是婚姻吗?
裴台月冷笑:“强扭的瓜,都是不甜的。”
说完,他直视楚宸,数落道:“没想到你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
楚宸却嘿嘿一笑:“这不是您默许了的么。您早料到我会见到他,上次就跟我打了预防针了。要是他不值得相信,您也不会提前跟我说找他要钱的话,我怎会把他和‘姓胡的’联系起来、相信他?我猜想您也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们,反而会心甘情愿地救我们?”
楚宸不是什么真正的傻白甜。裴台月听他说完,闭上了眼睛。“你天生通透。是的,胡系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这点可比关某某强多了。”楚宸后怕地说。
“你倒是向着他。胡系给你下**汤了么?”
裴台月不再言语,面孔还有些苍白,不过已经比刚见到那会儿好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宸想,对关再宇那么上心的裴台月,其实只是把对方当作躲胡系的工具人么……
疑点太多了。
不过楚宸还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有什么真不该问的。毕竟裴台月虽然把他带到身边,告诉了他这些秘密,却没有透露出半点收他为徒的意思。
“阿月,你不欢迎我么?”
一道声音森森地响起,一切都没有丝毫预兆——
只见裴台月和楚宸所占的中间裂开了一道缝,缝里面的东西令人不能逼视,只能看见仿佛是一片令人晕眩的星海……屋内黑影幢幢,似乎有风在狂作,却没有吹走任何东西。
裴台月瞳孔微缩,从被褥里直起身子,抬起手来,一道冷光亮起,他手中多了一把剑。
“胡系!”裴台月冷道。
他身上是没有掩盖的杀意!
楚宸后退了好多步——天呐胡系回来了啊啊啊啊!
撕裂空间回来的胡系此刻没有收住他身上的深厚到溢出来的魔气,他的胸口对着裴台月的剑尖,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狐狸一样的眼睛还有闲心向后瞥了楚宸一眼:“替本尊澄清一下,我没有给你下**汤。”
楚宸:……
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强制爱现场呢!
“阿月,你是真护着那个关再宇啊。”胡系说,“为了不让我去找他算账,你都开始和一个外人谈家私了。”
裴台月终于说,“你非要分出灵识在这里,被你自己的控制欲反噬了,怪谁?”
裴台月一直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性子,这几天却连着遇到不能动手的对象,说的话感觉都翻了好几番。他的剑对于胡系来说杀伤力约等于零,掏出来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把剑收回,扶额,闭眼道:“别杀我的徒弟。我们约定过的。”
“你挑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胡系听到对方不让自己动关再宇,面色冷了几分,但是只回敬了这么一句话。
楚宸低下头,他有一个判断:胡系似乎对裴台月的容忍度极高,刚刚裴台月说的那些,他其实是知道的。
明明知道。
下一秒。楚宸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令他震惊又慌乱的一幕——只见胡系已经压到了裴台月身上,力道不容抗拒,手托着对方的后颈,仿佛要吃了裴台月似的亲吻着他冷淡的嘴唇。
裴台月没有挣扎,那个姿势的他才能让人感觉到有些脆弱。他放任着胡系充满病态的占有欲的索取。胡系掐着他的下颚、侧脸,他不能挣扎分毫,胡系似乎完全没有顾忌楚宸的存在,用狂乱又淫/靡的方式吻他。
裴台月正对着那张称得上美艳的、阔别一年的面孔,眼中不见悲喜,却有什么被压抑到极深极深的东西。
直到他呼吸困难,胡系退开了。胡系闭上眼睛平复片刻,在裴台月耳边说:“阿月,只有我能这么对你,你知道的。”
他压下了烦闷,转身走了。路过楚宸的时候,还有心思和他说:“看来我表现不好呢。”
联想到他之前说“感情合不合主要看我表现”,楚宸又惊又无语,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怕是都要不保了。
待他真走后,楚宸看到那条星空裂缝消失了。
而裴台月的略微发红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孤寂的神情。但似乎只有一瞬间。
“问点我能回答你的。”裴台月似乎没了力气,道。
楚宸不禁无厘头问:“胡系他不是闭关了那么久么,为什么头发是这样的长短?就算他进去的时候是光头,头发也会比现在长啊。”
“只有活人的头发才会长长。”裴台月似笑非笑地解释,“你觉得他这种存在,还称得上是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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