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厨房里热气缭绕,锅里小火煮着牛奶。
“太太,这些事情交给我做就好了,不用你亲自动手的。”程姨看着林稚晚忙碌的身影道。
林稚晚把热牛奶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道:“在家里太清闲了些,想找点事情做,热杯牛奶而已,也不是什么重活。”
“是给先生准备的吧?”程姨笑着问。
林稚晚早餐一直是米粥,连吃半个月也不带换的,热牛奶加法式吐司一看就是先生的口味。
林稚晚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顾沉起床的时间很固定,林稚晚计算好了时间,等早餐做好时,顾沉也已经起床了。
林稚晚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刚摆盘,顾沉就从楼上下来了。
她抬眸看了眼,手上的动作没停,她说道:“可以吃早餐了。”
她与顾沉的口味不同,但她并没有另外准备一份早餐。
林稚晚温吞地喝了口牛奶,视线停留在顾沉的西装领带上,领带没有打好,有一点点歪。
这不像是顾沉会犯的错误。
林稚晚咽下牛奶,没有出声提醒。
顾沉吃饭时一向不紧不慢,举止优雅,此刻的画面赏心悦目。
他不紧不慢地吃玩早餐后,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对林稚晚道:“晚上的宴会我会让周余来接你。”
林稚晚嗯了声,看着顾沉起身就要离开,她道:“等一下。”
她走到顾沉面前,“领带没系好。”
说完她抬手替顾沉整理领带,低着眸子,眉目认真而专注。
知道顾沉不喜欢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林稚晚整理领带时速度很快,几乎没有碰到顾沉。
黑色的领带在林稚晚的手下恢复整齐。
“好了”她浅笑道,声音也是温柔的。
顾沉垂眸看她,表情温淡,薄唇吐出一个礼貌的词语,“谢谢。”
这个词只让人觉得疏离,是关系不熟的人之间的道谢,明明是夫妻却用到了这个词语。
林稚晚眸子顿了顿,“去上班吧。”她柔声道。
她像是不放心一样又叮嘱说:“别又忙的不吃饭,三餐不规律,你的胃会受不了的,身体也会垮掉。”
顾沉没应声,表情没有不耐,只是沉沉地打量着她。
林稚晚将要说出口的话停在了嘴边,她不明白这样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以往的顾沉是不会把目光放在林稚晚身上的。
是整理领带这个举动让他反感了?但他刚刚并没有出声阻止她。
“怎么了吗?”林稚晚思忖几秒后问道。她仍是浅笑的样子,连语气都是温和的。
顾沉没回答,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晚上见。”
林稚晚怔住,晚上见?等她回过神时顾沉已经离开了。
桌子上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林稚晚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好几条消息,她点开。
【林小姐,在吗?】
【我是展览中心的员工,您一个月前送到展馆里的美术作品有买家联系想要购买,不知林小姐是否愿意出售呢?】
林稚晚发送消息:【是哪一幅呢?】
对方很快的回复,并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这幅。】
照片里是一幅油画,画中是一位女孩,穿着白色复古裙子,怀中抱着束红玫瑰。女孩微微侧着身子,精致的脸上是惨白的,唇色很淡,在红色的玫瑰衬托下有一种病态而瑰丽的美。
这林稚晚18岁时的自画像,她幼时就有着极高的绘画天赋,只是林母一直顾忌她的身体,只当是兴趣爱好培养。
她那时身体每况愈下,心脏的每一次急促跳动都好像在告知着死亡。油画是她在医院时所绘,因为身体的缘故,画了有近半个月,创作风格也是偏阴沉的。
林稚晚打字回复:【那幅油画是不卖的。】
一月前,林稚晚以前的美术老师联系了她,说是有画展想展出她的作品。林稚晚之前有展出过几幅画,小有名气。
被老师找到也不奇怪。
因为是从前的美术老师联系,林稚晚就同意了,这幅自画像就是其中的一幅。
【打扰了,我会与买家说明。】
【祝林小姐生活愉快。】
看完消息后,林稚晚关闭了手机屏幕,思考着去参加晚宴时该穿哪件礼服。
手机另一端,工作人员无奈地关闭了聊天框,拨通了那位买家的电话。
“唐先生吗,我与画家联系了,她说那幅画是不对外售卖的。”
“是吗?”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略带遗憾,随后他又问道:“不知那位画家的其他作品是否愿意售卖呢?”
这倒是把工作人员给问住了,你买画的时候也没说要买其他的作品啊。
当然,这句话工作人员是不敢说的。
她只能如实回答:“抱歉唐先生,我没有问。”
男人似乎笑了下,低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让人沉醉其中。
“那就麻烦你再与画家联系一下了。”
话说到这,男人又顿了下,继续道:“当然,如果觉得麻烦的话,我想你可以将画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很愿意与她亲自与联系。”
_
顾氏大厦。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顾沉端坐在长桌前,姿态优雅,手里拿着份合同书。
一旁的生意伙伴时刻地注意着顾沉的脸色,见顾沉没说话,他也不敢开口询问是不是合同哪里有问题。
这次与顾氏的合作是他千辛万苦才争取到的,他可不能给谈砸了,吴远擦了擦额头,紧张地想。
“吴先生。”顾沉道。
吴远立刻做出倾听状态,可还没等顾沉说下去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声音来源于吴远身上。
吴远暗自糟糕,这么重要的洽谈他竟然忘了将手机静音。他赶忙掏出手机,将电话挂断。为了防止再有电话,吴远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做完后,他赶忙去看顾沉,见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反倒更紧张了。
这位年轻的顾氏总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没人能揣测他的心思。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了震动,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里特别明显。
吴远强装镇定,心里却是万分懊恼,他刚刚挂电话时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是他妻子,这一通电话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她打来的。
顾沉放下手里的合同,面色如常,对吴远道:“接吧。”
吴远只能尴尬笑笑,走到会议室窗户边,接通了电话,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有事吗?”
一旁的顾沉静静的等待着。
会议室里很安静,即使吴远已经尽量地小声说话,顾沉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的通话内容。
“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是真的有重要事情。”
“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晚上我一定回家……”
顾沉没分神往吴远那去看,他换了个坐姿,斯文慵懒。
这种情况顾沉已经见怪不怪了,只需听一方的谈话就能知道来电人的身份,就比如现在与吴远通话的人是他妻子。
顾沉眸子逐渐深邃,林稚晚从不会像这样不停的打电话。
她很有分寸,不会主动的靠近顾沉,更不会逾矩纠缠。
顾沉当初之所以能同意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稚晚合适,还有部分原因就是她知趣。
她是家教良好的名媛,不会像别的妻子那样无理取闹,这一点顾沉是满意的。
无论是家世,还是温柔得体的性格,再加上爷爷非常满意她,这些加起来足够让顾沉同意结婚。
但于他而言仅仅是合适而已,他不会对这段婚姻产生其他的想法。
林稚晚早上为他整理领带时,神情很专注,垂着眸的样子看起来温顺极了。
昨天晚上她垫脚放书的情景浮现,还有那个转瞬即逝的吻。
想到这,顾沉眸子阴沉了下去。
吴远挂完电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见顾沉表情有些阴沉,慌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赔笑,歉意道:“妻子打来的电话,是我手机没有静音,让顾总见笑了。”
顾沉平静出声:“没关系。”
“听闻顾总半年前结婚,现在还是新婚中,婚姻生活一定是幸福甜蜜的吧。”
吴远现在可不敢提合同,刚刚的一通电话顾总虽没说什么,但顾总神情却阴沉了些。他懂察言观色,想提起顾总妻子转移注意力,顺便拍下马屁。
“夫人善解人意,温良贤淑,又是名媛淑女,真是羡慕顾总,有这样一位好妻子。”
说到这吴远免不了想到自己妻子,一点也不温柔,整天疑神疑鬼 ,没离开一会就要不停的打电话,不接都不行。
顾沉面色平常,并未接吴远的话,他将合同移至吴远的面前,“合同的有些内容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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