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节是英语课，第二节课讲课文，第三节课做习题。第三节下课有个大课间，二十五分钟。
莫昕凡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了大半，课间二十五分钟不短，所以不少学生都下去打球或者三三两两结对出去透气，在走廊站着聊天。
教室前面几排有人在坐着学习，或者两个人并排坐着聊天，莫昕凡先把下节生物要用的书本拿出来放到桌子左上角，然后又拿出物理习题。他物理相比于其他两门副科来说，算不得好，所以就要多花费些功夫。
“那个，你……莫昕凡是吧，你知不知道姚冉去哪了？”
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莫昕凡停下笔，抬头看站在自己左边的于宁柯，这人经常和姚冉一起，莫昕凡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我不知道。”
于宁柯在莫昕凡旁边的过道上来回踱步，他摸着下巴说：“嘶……连你都不知道，你俩不坐的挺近么，还经常说话。”
“你问施弦。”莫昕凡不带感情地说。
“施弦她不在。”
“你问别人。”莫昕凡说，这周围那么多人，又不止他一个和姚冉说过话，为什么要来问他，莫昕凡心底升起一股不耐烦。
“好吧。”于宁柯没有问别人，还是对莫昕凡说：“他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来找过他。”不等莫昕凡再说什么，于宁柯就从后门出去，顺便把莫昕凡放在左上的资料撞歪。
莫昕凡沉默着把书摆放整齐，然后低头看物理题，他选择了题型训练，最近一直都在做板块模型，这位新的年轻物理老师莫昕凡觉得不如高一时候那位老师讲的简单明了，所以本来他就不善物理，现在听课更是步履维艰，很难消化老师很随便的一句话，偏偏这位物理老师非常喜欢说“过了”“这里不用细说”“这道题你们自己找相关题型研究”等等。
此类话莫昕凡最近听了许多，他只能自求多福花费更多时间在物理上。
“……莫昕凡，你出来！”
窗户外走廊上突然响起一声高喊，莫昕凡抬头，眼睛注视着斜前方。
上午的阳光洒落在窗沿，金色光芒太过耀眼，莫昕凡不自觉眯着眼去看光晕中间的人，是姚冉。
阳光甚至把姚冉脸上的细小绒毛衬得分明真切，他的瞳孔在明亮里尤其乌黑，莫昕凡觉得阳光太刺眼，自己好像被晒晕了，他哑着嗓音开口：“干嘛？”
“你出来，你先出来。”姚冉很急切似的从窗户外朝莫昕凡招手。
莫昕凡把笔放下，从后门出去找姚冉。
走廊栏杆处站着班主任马良，旁边就是姚冉。莫昕凡犹豫了一下，挪着步子站到姚冉那一侧。
“莫昕凡是吧？”班主任问道。
“老师好。”莫昕凡两手放在栏杆上，看楼下打羽毛球的男男女女。
“咱们班最近要来一个新学生，大概会坐到你前面，也就是姚冉旁边的位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莫昕凡先是一怔，随即不解地看向姚冉，挑了一下眉头，来新同学跟他有什么关系。
姚冉像是看懂莫昕凡的潜在意思，就说：“来个新同学坐你前面说不定会有很多不方便，之前你没前桌我没同桌，空间多大，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莫昕凡听完没有立即开口，倒是另一边的班主任道：“姚冉你别打岔啊，人家莫昕凡肯定不会介意的，我看是你一个人占俩人的位置不想让位了是吧。”
姚冉有理有据地解释：“老师，咱们班地方那么大，坐哪不行，我们这还特别靠后，新同学来了你就不怕跟不上进度，不得让人家坐前面点。
“这个问题我确实想过了，”班主任马良拍着姚冉肩膀，欣慰般地说：“不过这不是有你，我想着让你多教教人家，我对你还是放心的。哦对了，这女同学也姓姚，都是你们姚家的，到时候学习上你多帮帮就是了。”
姚冉听完，胳膊曲起放在冰凉的栏杆上，侧着身子忽然笑道：“老师，你不怕谈恋爱？”
“你还想谈恋爱？”班主任眉头一竖，大大的国字脸立马变得方方正正，“我可是跟你之前的班主任聊过了，怎么样，从一班到八班，还想不想回去了你？”
姚冉满不在乎道：“一班有什么好的，不如咱八班。”
马良伸出手用力拍姚冉后背，“别贫了，好好学习，拿出点成绩。”
“......”
姚冉和班主任似乎在聊以前的事，莫昕凡跟话题无关，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他想回去，可是又不太好开口，于是只能望望远方。
从四楼能很好地看到学校对面的湖，湖边有钓鱼的人在垂钓。
湖面起起伏伏，波纹随着轻风荡漾，木制的小船停靠在岸边。湖的周围是卵石，沥青，橡胶组成的小路，小路围湖而建，蜿蜒至视线之外，那……一望无际的湖水对面是什么呢？
几分钟后班主任意犹未尽般拍拍姚冉肩膀，然后看着两个个子高挑的年轻人道：“那你们在外面玩吧，我进去看看。”说着又去看莫昕凡，“莫同学也别总在教室里坐着，适当出来活动活动，啊，别学太累了。”
莫昕凡视线一直跟随着班主任，马老师裤腰上正挂着一串叮铃当啷的钥匙串走进教室。
往往马老师总是肚子比脚先进教室，一声咳嗽让班上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马老师在的地方往往他本人是最吵的，那咳嗽声据往届学生说，就没停下来过，可谓经年不止。两条粗眉毛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是生气还是高兴，生气的时候是个倒八字，高兴的时候是两个一字，私下不少人觉得这是八班和一班一段孽缘的由来。
不过马老师化学课教的还是很不错，对待班上人也挺好，除了学习其他时候犯错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导致八班每次周会总结总是倒数。
“刚刚于宁柯来找你了。”莫昕凡收回看向湖面的视线，转而望向楼下的花坛和不远处男女并排走在一起的长椅处。
“他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莫昕凡看见有对男女被教务处抓到，此时正站在树下听领导训话，过了会儿男生女生被领着往西边的教务楼带。
莫昕凡见不少男生女生全部散开给那对男女让路，他眼里不自觉带上轻快笑意，倏地想到姚冉方才说的关于谈恋爱那番话。
“咱们班有没有人谈恋爱被抓的？”莫昕凡忽然问。
“嗯？”姚冉没想到莫昕凡会好奇这个，他喉咙一紧，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说明你心里有这个想法。”姚冉忽地靠近，盯着莫昕凡长长的密密的睫毛，“不会吧莫昕凡，你最近学习压力太大想谈恋爱了吗？”
“谁跟你一样！”一股热气蓦然喷洒在莫昕凡耳尖，，他听了姚冉的话声音悠地拔高，瞪了姚冉一眼转身就往教室里去。
“……怎么回事？”姚冉有些懵愣地站在原地，莫昕凡怎么又生气，难道……他真的有谈恋爱的想法，所以最近才总生气，是激素失调吗？不会吧？
姚冉想象不出莫昕凡谈恋爱时候的样子，可这不妨碍他认为莫昕凡就是想谈恋爱了，毕竟刚刚楼下那对被抓道到的小情侣他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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