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最后一节,大家自由复习。”数学老师张旭云扫了眼班级,“讨论可以,声音不要太大,不要随便下座位有什么问题可以上来问我。”拿出自己的电脑本工作。
二中的晚自习一共三节。
第一节看老师安排。
第二节讲题或者随堂测试。
第三节课自习复盘当天所学的新知识。
秋天的最后的雨滴落入地面的水洼里,泛起了一点涟漪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雨后的地面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雨滴,泥土和树叶的气味。
月亮浮现于黑夜,星星迎着月亮铺洒出的道路来到月亮身边,簇拥它们的天使。
范微末:“你今天晚上还是坐公交回去吗?”
许也:“嗯。”
继续写着手里面的试卷。
张旭云在讲台上制作九班数学成绩Excel分析表格。
键盘声音在讨论声的班级里不算突兀。
“徐汇源你上来一下。”刚做完表格幸运点名就开始了。
徐汇源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走上讲台。
“看看你的成绩一塌糊涂。”把电脑转向徐汇源,指着他名字的那行说,“选择题六十分,你就拿到四十分;填空题二十分,你考十分;大题七十分,你考四十五分。”
教育:“你连一百分都还差五分,下次月考准备离开九班吗?”
九班是理科实验班,数学平均分多少在一百左右。
“你数学方方面面都是弱项,多刷题也不太行,最重要是刷题时把题吃透学会举一反三。”从公文包里拿出试卷,“这是今年的高考数学试卷,你拿去做试试。”
“谢谢老师。”
“做完给我批改,平时不会的题多向班里的成绩好的同学问问。”
下一个幸运儿是王永恒。
同样是一顿批评。
最后给了他一张自己出的题目。
“许也。”
许也被叫到名字时正在写一道数学题,听到名字没能立马反应过来,还是范微末用笔戳了一下她的手才反应过来。
“你的数学开学考116分,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用表格说话,“你最后两道大题丢分太多,解题思路不够清晰。”
“这是黄冈那边的试卷题目,我找了几套整合了最后两道题在这上面你拿下去好好写。”
“不光是解出来,更重要的是学会举一反三。”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着许也说道。
许也嗯了声,说:“谢谢张老师。”接过数学试卷。
一节晚自习被叫上去十几人。
每个人张旭云都根据他们自身的实际情况批评鼓励,也给每个人都出了一张适合他们的试卷。
晚自习后地面未干的水洼零星的散在地面,许也装好作业去赶最后一班公交车。
***
雨过天晴的晚霞格外明亮,云抓住了所有的光。
街上没什么人,烧烤店里都是喝酒划拳的吆喝声。
许也把校服领子全拉上,把领子拉高头低下埋进校服里。走进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无济于补的行为,魏国华还是看见了她。
“许也!”大声叫住准备逃走的人。
脚步没停下。
“你他妈敢跑一个试试。”威胁,“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走出几步的脚步顿时停止,转身声音闷在衣服里,“我要回去写作业。”
不满的挥手:“写什么狗屁作业,来陪叔叔们喝一杯。”
他身后的几位光膀大汉听说过许也。
人以类聚,纷纷开始语言骚扰许也。
“华子,这就是你那老婆带来的拖油瓶,长得挺标致啊。”
“来妹妹,陪叔叔们喝一杯。”
“我们和你爸都是朋友,别那么客气。”
努力把自己埋进校服里,反驳:“他不是我爸。”
“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魏国华这人爱的就是赌博,喝酒,炒股票。最爱的就是自己在朋友面前的面子。
“华子你不行啊,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爸。”
“华子你这是白给人家养这么多年女儿啊。”
“你这和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平时可能没什么,但是今天他喝了酒,酒精催化了神经,朋友的话就像再给他猛灌了几瓶青岛啤酒。
最后一句话更是打火机,一下子就点燃了魏国华的脾气。
上前对着许也的脸就是一巴掌。
许也脸被扇歪,脸颊红肿升高。嘴角渗出血。
还没等反应过来,魏国华对着许也的肚子又是一脚。
瘫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肚子里面的器官都被打破,许也痛苦捂着只能祈祷他赶紧撒完气放自己离开。
那几位煽风点火的人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说不停。
魏国华觉得因为许也自己丢了面子,用力在许也身上踩了几脚。
身上被踩的地方很痛,肚子里的器官疼得流出了血,许也觉得的肚子里装满了器官流出的血,不然她今天为什么这么疼。
脸也疼,渗出的血因倒地的动作顺着唇缝流进了嘴里。
她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原来绝望到连血都会变成冰冷的。
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最后是烧烤店老板拦住了魏国华。
他怕魏国华打死人影响自己的生意。
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脸仍然埋在校服里,对老板说了声“谢谢”离开烧烤店。
五楼的高度许也今天觉得很漫长,像是走不到尽头,汗水从额头冒出,脚步战栗艰难的迈出下一步。
楼梯间逼仄氧气稀少,喉咙被氧气挤压,肚子里的器官在一处挤搡。
打开房间灯,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上踩满脚印和灰尘。
衣领有处暗红色污渍。
用纸巾擦拭嘴角,擦了一手血。
沿着血迹往上摸到自己的耳朵,再次看向衣领上的血。
是从她耳朵里流出来的。
怔愣在原地几秒,多抽了几张纸巾去擦耳朵里面的血。
擦不干净,到卫生间打湿帕子擦。
最后若无其事把校服洗干净,坐到桌子上拿出书包里张旭云给的试卷。
***
手机闹钟五点五十准时响起。
在黑暗狭小的房间只有闹钟的响声,窗外的树枝张牙舞爪的朝房间里张开血盆大口。
五分钟后,闹钟再次响起。
许也撑着头起来关掉闹钟。
05:55
起晚了。
她忘记自己是几点睡的,试卷第一道题都没解完,她昨天晚上太困了。
匆忙拿出另外一套校服穿上,装好自己的书。
“啪。”
另一边的脸也肿了。
“你是死了还是给我装聋作哑?叫你这么多声听不见啊!”指着许也的头骂,“你爸喝这么多酒,不知道出来塔把手!”
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喝的烂醉如泥的魏国华。
不想与何文莉争辩,低下头不语。
骂了五分钟才发泄完,“滚去做早饭。”
做好早饭立马背书书包不听何文莉的谩骂,头也不回的离开。
早上浪费了许多时间。
许也第一次到班时班上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把脸埋进校服里,小心仔细的藏起脸上的伤。
做到座位上。
范微末第一次见许也脸上的伤这么明显,惊讶询问:“你脸上的伤……”
头埋的更低,小声:“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她缩进校服里,范微末就看不清楚了,自然也信了她的说辞。
“许也,这题……”下早读课虞祈来到许也桌前。
校服领子有点大,虞祈从上往下看很快就发现了许也脸上的伤。
关心:“脸上的伤这么回事?”
还是回答范微末的说辞,“不小心磕到了。”
“那我下次问你,好好养伤。”不追问,转身离开。
他看出来伤不是磕的。
想起第一次见许也是在巷子里,那个时候许也像被丢弃的孩子蜷缩在巷子的墙下。
下午,虞祈带好走读证出了校门。
走到离学校最近的药店,出来时手上提着一包药。
晚自习上课前把药放到许也桌子上说:“下次别再磕到了,记得擦药。”
许也出神的看着出现在桌子上的药,内心纠结几番伸出手拿出里面的药膏。
余光见许也上了药,收回目光。
虞祈:“范同学,第一节晚自习能换个位置吗?”
范微末:“为什么?”
虞祈:“我有题不懂想问许也。”
范微末:“行。”
爽快答应,带好自己的东西到虞祈的座位坐下。
晚自习是吴含姝的,她对晚自习的管理不严,第一节和第三节请教问题换座位的行为她是默认的。
第一节晚自习按照惯例吴含姝依旧是给同学们放新闻周刊。
“你们虽然是理科生,也要知道国家的发展。”她认为不管是文理科都要关注国家与社会发展,这样以后毕业才能顺应国家,社会在各领域的进步,在各领域的发展趋势更好的选择大学学校和专业。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打开新闻周刊。开放对于中国来说不仅是一种持续性的方向……”
许也和虞祈讲完题,拿书时碰到装药的袋子问:“药钱多少,我还给你。”
虞祈:“二十一。”
虞祈:“你有题要问我吗?”
从书包里拿出钱整理好对折双手递给虞祈。
虞祈接过她给的钱,随手塞进校服里。
许也暂时没有要问的题目。
她今天的学习速度很慢,张旭云给的试卷十道题她白天慢悠悠的写完了四道。
拿出试卷接着写。
虞祈看向许也的试卷,被试卷角的血吸引目光。
盯了几秒,收回目光。
许也今天脑子像**十年代死机的发条。
伸出手指着试卷上的几何图形道:“这道题你先证明PA⊥平面CBEF,再证明△APE∥△BPF。”提供解题思路。
发条被抹上机油正常运转起来。
四五分钟后,许也解出了那道题。
时间过得很快,许也做到了最后一题。
虞祈也写完了三篇阅读理解。
“好了下周的事,咱们下周再聊。新闻周刊,祝您周末愉快。”
下课铃紧随着新闻周刊结束的声音响起。
看着许也的眼睛说:“以后遇到任何事给我打电话。”
“不是只有问题才能给我打。”起身,“任何事情都可以。”
许也写题的笔停在试卷的一个地方,墨水在纸上晕开。
听见虞祈最后一句话。
“你不是一个人。”
天上星星簇拥。
树叶挤在枝冠,有风吹过,灯光照在上面。
两眼一睁就是码,但还是无法避免迟到了一小时,但好在不是凌晨四五点了。
新闻周刊“开放这句”是2024.7.20这期。剩下的是新闻周刊欢迎语和结束语。(有点神奇,写完这章看时间正好星期六是新闻周刊播出的时间也正好是周末)
满满的回忆,新闻周刊的长短时间是不一样的。我记得看过最长的一期是五十多分钟,到第二节都还没有放完。然后被老师无情的关掉上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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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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