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茗来得有些迟，见到戴文渊的时候眼眶立刻就红了。
“抱歉文渊，我有点事情来晚了。”钱茗向他道歉。
“没事，我也才到。”戴文渊起身替她拉开了椅子，待她坐好，又回到自己座位上。
“文渊，我来找你是迫不得已，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我实在无计可施了。”钱茗双眼含泪，求助地望着戴文渊。
“是什么事？”戴文渊将纸巾转到她面前，安慰她说，“这些年你待我父母很好，你于我就像是兄妹，能帮的我肯定会帮的。”
“二老对我也一直很照顾。”钱茗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一直很感恩。”
“是和吴天有关吗？”戴文渊大略猜到了几分。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钱茗的眼泪又大量涌出，她努力克制，但是毫无作用，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似的。
戴文渊没有说话，让她安静地哭了一会儿，想着让她彻底发泄出来可能就会好些。但只有钱茗自己清楚，她一个人这样哭过无数次，却还是会在下一个瞬间觉得悲痛欲绝，难以承受。
“他说他还爱我。”钱茗的声音像绝望的鸟鸣，开口又忍不住回忆过往种种，“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在食堂跟别人打闹，撞翻了我的鸡腿饭……记得他来我们班找我，给我塞了一抽屉的零食……也记得他在操场上向我告白，很大声，同学都在起哄，但我以为是他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有我们在聚会上重逢，他说想娶我，说希望能弥补以前的所有遗憾……他说他还爱我，只是不小心犯了错。我也想欺骗自己，想说那只是一次意外……但是他的新领带，后来是新衬衫，他身上妩媚的香水味，还有他越来越长的出差……以及枕头上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他的头发……越来越多、越来越恶心的一切砸向我，我只能硬撑着，祈求事情会有转机。我甚至替他找好借口，但是他开始厌倦了同我演戏，他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厌烦和不耐，他忘记结婚纪念日、忘记我的生日，忘记关于我的许多……他明明眼里全是厌弃，却还是要说他其实是爱我的。”
钱茗终于没有再流泪了，她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嘲讽道：“就好像爱我是一个金灯奖，而他毕生演技都为了这个。”
戴文渊想不到安慰的话，于是问她：“我能帮你什么？”
“我需要证据。”钱茗恢复了平静，理智地说，“文渊，我想麻烦你帮我拿到他出轨的证据。”
“可以，但可能没那么快。”戴文渊说，“他如果有心要隐藏，我这边就可能要费些时间。”
“我不着急。我只要他一无所有。”钱茗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着说，“文渊，虽然你不爱我，但你却会对我好；他那样爱我，到头来也只剩下相看两相厌。如今看来，也可能我一开始就做了错误的选择。”
“是他变心了，你没有错。”戴文渊说。
“真羡慕你的心上人。”钱茗眨了眨眼，忍不住揶揄道，“你也会变心吗？”
“我不知道。”戴文渊如实相告。
“你倒是一点没变。”钱茗笑着摇了摇头。
戴文渊却认真起来，思索片刻说：“我不知道是否世人皆会变心，但如果是能选择的话，我不会。”
“祝你们幸福。”钱茗举起了酒杯。
“谢谢。”戴文渊露出了笑容，既是感谢，也是鼓励。
钱茗眼角又滑下一滴泪，但她飞快地抹干净了，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是我要谢谢你。”
辛尹在钟琦的安利下下载了“星源”APP，在里面可以看到铺天盖地关于张占星的消息，还有大粉做的整理贴，非常便于辛尹收集，甚至有些信息还蛮让她吃惊的。
“升月！”辛尹今晚第四次冲到张升月面前，问她张占星真的这样那样过吗。
张升月这次没有按下暂停键，眼睛从电影移向辛尹，装作吃醋的样子说：“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爱上张占星了的。”
“怎么可能！我的工作啊工作！”辛尹解释说，“都是戴文渊要求我做的。”
“他真的喜欢张占星？”对于这件事，张升月仍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毕竟戴文渊和张占星，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内在来看，都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怎么就……
“目前看来是真的。”辛尹耸耸肩，无奈地说，“戴文渊一个离异的中年大叔，相亲过的人数比张占星年纪都要大了，不知道怎么追起人来这么老土，非要我收集张占星的所有信息。”
“别管他们了。”张升月一把抓住辛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与她交换了一个吻。
戴文渊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打电话打很久，辛尹找到个空缺，敲门进去，把整理的资料拿给了他，顺便向他安利星源APP：“这是中娱给张占星个人做的官方粉丝交流平台。戴总可以注册个账号，上面会有很多最新消息。”
“星源？”戴文渊一边翻资料一边问。
“我现在就可以帮您下载。”辛尹接过他的手机，找到自己发过去的链接，下载之后直接注册了账号，问戴文渊，“戴总，你叫什么？”
“我当然叫戴文渊啊？莫名其妙。”戴文渊奇怪地看向她。
辛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笑着说：“不是，我是问您在星源APP上的昵称希望叫什么？”
“一般都叫什么？”戴文渊反问她。
“我看一下。”辛尹翻看帖子热度比较高的粉丝，念给戴文渊听，“‘唯爱星’、‘摘一颗星’、‘zzx0924’、‘张占星的唯一娇妻’……”
“什么意思？”戴文渊对最后听到的那个名字颇为不满。
“只是网名啦，就比如戴总你也可以叫‘张占星的初恋’这种。”辛尹微笑着说。
戴文渊“啪”地合上了手里的资料，不高兴地说：“我当然知道是网名，只是她们那样起名字太不矜持了！”
“那戴总你决定叫什么了吗？”辛尹保持着微笑，内心却是“这位大叔你不要太夸张！”
“你都起好了还问我。”戴文渊又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自己并不在意这个昵称似的。
“……”辛尹咬牙切齿地输入“张占星的初恋”，然后很遗憾地告诉戴文渊，“抱歉，戴总，这个id已被占用。”
戴文渊眉头皱得更紧了，看起来十分不悦。
“我知道了，弄好了。”辛尹把手机还给戴文渊。
“张占星唯一初恋dwy？”戴文渊念出自己的昵称，心下有些得意，差点笑出声，只能装作喉咙痒咳嗽了两声。
“戴总，那你先看资料，APP使用上有什么要问的您再找我。”辛尹说完就飞快地离开了戴文渊的办公室，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老男人搞纯情追爱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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