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觉得云舒真的跟他生疏了?
好像他确实错过了很多。
自从六年前出道,两人见面的次数少,聊天也不多,好像是从对方的生活中淡出了。
时延垂眸兀自笑了下。
是啊,也许生疏才是正常的。
他转身要回房,抬眸正与前方的江祺对视。
时延微笑:“江老师这么晚还不睡?”
他虽是弯着眉眼,但笑意没达眼底。
江祺耸耸肩回答:“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看。”
-
云舒喝完姜茶,倒头就睡。
一觉昏昏沉沉,直到第三个闹钟响起。
云舒胡乱按掉闹钟,扶着头坐起来。
鉴于整个人云里雾里,她摸了下额头,果然有点烫。
反找出温度计一测,发现是低烧。
云舒呆滞坐在床边叹气。
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感冒呢。
今天是云舒第一次跟时延合作,她不想出岔子。
尤其今天台词多,戏份也多。需要有好状态,尽量都一条过。
云舒给妙妙发了信息,让她帮忙带退烧药过来。
随后自己打起精气神,起床刷牙洗脸。
吃完药到片场做妆造,云舒闭眼假寐,在脑海里过剧情片段。
妙妙还在一旁小声嘀咕,担心她的状态。
自己嘀咕不要紧,就是不知道时延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听了好一会。
直到时延淡淡出声:“她发烧了?”
妙妙猛地一回头。
糟糕!
小舒姐嘱咐过,不要告诉别人她发烧了。
这下好了。
妙妙张嘴就要否认,结果时延没等她回答,就朝云舒走去。
云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感觉到额头上有一只大手轻轻贴上来。
她睁开眼,恰撞上时延那双温柔似水的眼。
像撞进清透柔和的春水中,荡漾起圈圈涟漪。
时延柔声问:“多少度?”
云舒回神:“不高,没事的。”
“真的?”时延盯着她,“不舒服的话,就晚点拍。”
反正他可以配合她的时间,其它工作人员那边他来协商。
云舒赶紧说:“真没事,我可以的。”
她不想一个人,影响整个剧组。而且只是低烧,吃了药很快就好。
时延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
云舒不敢跟他对视太久。
她难以控制地会想,时延结婚以后,应该也会这么温柔地关心别人。
云舒垂眸,掩饰眼中情绪。
“好,如果坚持不了,就及时跟哥哥说。”
-
拍摄还是如期进行。
因为妆造做了两三个小时,有时间闭着眼小憩,云舒恢复不少。
今天,白秀琪与郑威有约。
自临时政府成立,油粮盐都受政府把控。商人们需要与政府做交易,才能换取一定的粮食销售权。
白家做酒店起家,后续经营范围不断扩大,也涉及粮食销售。
白秀琪今天和郑威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扩大白家粮食可销售量,从而更好地暗中支持独立运动。
两人站在不同的利益方,意见自然不同。
经过一段时间的商洽交锋,终于达成共识,签下合约。
一件心事搞定,白秀琪松了口气,抿茶看向窗外。
楼下庙会热闹非凡,道路两侧有不少小摊贩,吆喝着叫卖。
不远处有舞狮队,正在表演,围了不少人在看。
“难得这么热闹。”
郑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声调清冷。
白秀琪目光停留在人们的笑颜上,心中情绪复杂。
社会动荡,百姓日子苦不堪言。像这样的笑容,是少有的。
“要下去走走吗?”
郑威起身问她。
白秀琪答应下来。
郑威明面上是临时政府官员,实际上他也是独立运动的成员之一。
两人之前虽然没见过面,但暗地里也有书信往来,并不会过分陌生。
周围人群熙攘,他们路过捏泥人的手艺人,便好奇驻足观看。
看得投入,两人距离不知不觉拉近。
鼻尖嗅到他身上温暖柔和的木质香,云舒下意识侧眸看向时延。
他侧面轮廓立体,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英气的鼻梁,在到红润好看的嘴唇,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刻出来的。
恍然间。
云舒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的庙会。
那是云舒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时延,所以才单独约他出来一起逛庙会。
当时时延走马观花,对街市上的各种摊贩、表演都很感兴趣,而云舒那一整天,都很紧张。
她想让时延知道她的喜欢,但又怕看到时延知道后的反应。
纠结了一整天,从下午到黑夜。
等云舒终于鼓起勇气要说,时延便有急事要走了。
没多久,时延就去参加选秀节目,顺利出道。
从那之后,云舒一直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表达心意。
到现在,时延都要结婚了。
云舒缓缓收回视线,落回刚捏好的泥人上。
“好,卡。”
导演对云舒的眼神表现很满意。
剧本中虽然没有写明白秀琪和郑威的感情线,但云舒很好地把握住了那种,有好感,但必须要克制的感情。
剧中时代背景复杂,两人地位身份上也有矛盾。
即使双方都有好感,最后也是以悲剧收场。白秀琪明明有所动心,可她知道她和郑威很难走到一起,所以眼神中流露出克制和哀伤。
导演回味着刚才这段。
云舒和时延旁边的工作人员又一拥上来帮他们补妆、梳理发型。
“上一次我们一起逛庙会,还是六七年前。”
时延把玩着道具泥人,跟云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似乎想通过从前,来拉近现在的关系。
“嗯,都过去很久了。”
没想到他会提起,云舒回望他。
时延:“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有话要说。”
云舒微愣。
原来他能看得出来,而且居然还记得。
但现在再说,没有意义。
云舒笑了下,直否认:“有吗?我不记得了。”
自从知道时延要结婚,云舒总是下意识要回避他。
这会垂眸看着手机,没再和时延搭话。
查阅信息,发现大伯让她有空回趟家。
爸妈去世之后,云舒一直寄住在大伯家。但进圈之后,云舒就搬出来自己住。
算算,也有好一阵没回去了。
料想大伯是有事找她。
巧在接下来的戏都很顺利,云舒早早收工。
和妙妙打了个招呼,云舒开车回家。
到家时,大家正在吃晚饭。见她回来也给她添了副碗筷。
云舒四处看了下:“怎么没看到雪文姐?”
云雪文是她堂姐,也算是一起长大,感情不错。
闻言,大伯把筷子一搁,叹气道:“你姐到处逍遥去了,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云舒忽然想起来,不久前堂姐似乎也给她发了类似的消息。
说可能要出远门,让她照顾好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云舒提问。
“我们让她联姻,她不愿意,偷偷跑了。”大伯解释,“又不是跟陌生人联姻,就隔壁时家,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云舒一顿:“时家?跟谁?”
“时延。”大伯说,“奶奶成天跟时家老太在一起,闲聊到时延的婚事,两个老人家就这么一拍板决定了。没想到雪文不愿意,闹了出离家出走,现在不知道在哪逍遥呢”
云奶奶在旁边摆摆手:“我又没逼着雪文,她自己要跑掉的,不怪我啊。”
云奶奶一脸不在意:“没人结就算了,反正也是时家在着急,我明天就去拒绝,让他们自己重新找人吧。”
大伯蹙眉:“这样人家会说我们言而无信。”
云奶奶看老古董的眼神看大伯:“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小舒去,她还年轻,正在拼事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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