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朦照镜子的眼神和苏晓一模一样，脑中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但，她很镇定。
这是一座很隐蔽的山野别墅，宋白在准备出国证件，目前警方还未掌握确凿证据，他有足够的时间带苏晓出国。
苏朦，不对，现在应该叫她苏晓。
她的眼睛现在和苏晓很像，穿衣风格也一样，总体来说是更像苏晓的，但又不完全一样，他已经很满足，至少苏晓不会消失。
宋白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问她想吃什么？苏晓报出几个菜，宋白心里松一口气，亲吻她的额头，转身去做饭。
她报的这些菜名都是苏晓爱吃的菜，她就是苏晓没错。宋白替她盛一碗鱼汤，她默默吃着饭，窗外的日头越来越沉，她问宋白：“我们以后去哪？”
“交给我来安排。”宋白摸摸她的额头，等她吃完饭去厨房收拾碗筷，然后到客厅收拾衣物。
苏晓很平静地看着宋白，窗外山间的阳光将地板割出一明一暗两个地界，他蹲在明暗交界线处整理行李，朝她笑笑，幻想以后的生活。
苏晓坐在阴影面的沙发上，浅浅一笑，
然后，警察破门而入。
她身后靠枕与沙发之间藏着一部手机，手机聊天界面对话的备注是：方警官。
·
三年后，从精神病院出院的苏朦第一次步入社会，方警官送给她一束鲜花：“恭喜你，苏朦，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不要气馁。”
“谢谢。”苏朦接过鲜花和方警官在海市六中的大树下合了一张影。
“以后有什么打算？”方警官和她散步聊天。
“顺其自然吧。”苏朦一副释然的笑意，方警官欣慰地拍拍她的肩，离开之前对她说：“苏朦，要好好生活，你和从前很不一样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嗯。”看着方警官离开，苏朦朝前方走去。
在她出院后一个小时内，该精神医院的院长针对各患者的主治医生召开一场医疗会议。
“306病房的患者苏朦今天出院了，她恢复得很不错，是近十年恢复得最好的人格分裂患者。”
“这位患者儿童时期长期遭受亲生父母的虐待，父母车祸死亡后，因为惧怕她会出现心理问题，在孤儿院一直无人领养，后来，这家孤儿院又爆出虐童事件。能取得目前最好治疗效果的原因之一是，该患者的核心人格意志力极其坚强，而副人格的行事作风较为软弱。”
“这其实不太符合通常病例，副人格都为保护核心人格而生，极少存在比核心人格弱小的副人格。”
几位医生围绕306患者的治疗视频讨论半天，其中一位资深医生的一句话惊醒众人：“该患者可能不止一个副人格，还存在第二个隐蔽型副人格，且很可能是一位男性。”
“长期治疗不可能观察不到她的第三人格，她目前表现就是已经疗愈的正常人状态。”
“这位患者的核心人格是一位高度自信的极端人格，显得很病态，反倒是第二人格更加平和。”
“有没有可能，她的两个人格都说了谎，那个平和的才是核心人格。”那位资深医生抵了抵眼镜，她是近几天刚调来的精神科专家，对306患者的病情一直很有研究，第一次参加会议，却得知306房患者已经出院。
“如果核心人格没有生存意志且副人格过于强悍，二者完全可以达成共识，借助医疗手段来伪装、吞噬核心人格，从而使第二人完全掌控患者身体。”
“这只是你的猜测，目前还没有这样的病例。”
“我想，今天出院的那位患者就是第一个病例。”
“这不可能。”会议室陷入一片沉默，要他们承认出现误诊，帮助副人格绞杀了核心人格，他们可承担不起，到时候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下，整个精神医科都会毁掉。
“如果可能，我们需要将那位患者请回来治疗。”
“她已经不是患者，我们没有权利。”，院长提醒她：“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
苏朦在六中逛了一圈，对面操场有学生踢一个足球过来，她将它踢回去。
学生们抱着球过来，问她叫什么名字。雪色裙摆在微风中轻曳，她坐在石凳上，微微一笑，说：“我叫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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