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云袖和几个心腹连滚带爬地跟上,想要搀扶,却被她粗暴地甩开。她只是拼命地向前冲,仿佛要将那间让她尊严尽丧、美梦破碎的偏厅,连同里面那两个让她恨入骨髓又恐惧到极点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们走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挥之不去的混合气息——未散尽的□□引残留的甜腻,浓烈**蒸腾后的汗意,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虞听晚是被血腥味给刺激到了,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深处传来的酸胀钝痛让她低低抽了口气,指尖下意识地蜷缩。她发现自己正被一只滚烫的手臂紧紧箍着腰肢,后背紧贴着一副同样滚烫、坚实如烙铁的胸膛。属于裴行之的、带着清冽皂角与浓重药气的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紧贴着她后背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而紊乱,擂鼓般敲打着她的脊柱。

昨夜的一切,如同梦中碎片,混乱而灼热地涌入脑海。他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睛;他滚烫的唇舌带着毁灭般的力量在她颈间啃噬;他撕扯她衣襟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因药力与强自压抑的暴戾而剧烈颤抖;还有最后,他埋首在她颈窝深处,发出那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到极致的低吼……

她僵硬地躺着,不敢动弹分毫,像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后颈处传来温热而湿漉的触感,是他滚烫的鼻息。那呼吸依旧急促而深重,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某种尚未完全平息的、压抑的暗流。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肌肉细微的痉挛。

“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耳后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奇异的、仿佛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

虞听晚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后脑的发丝蹭过他下颌新冒出的、刺人的胡茬。

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松开了几分力道,却并未撤离。那只带着薄茧和无数细小新伤旧痕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流连,从她腰侧缓缓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肋骨,最终停留在她肩头。他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光滑微凉的肌肤上缓慢地、无意识地摩挲着。黑暗中,那触感被无限放大,像带着微弱的电流。

“别怕。”他的声音沉甸甸地压在她耳畔,像浸透了水的沙砾,“药……过去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从齿缝间挤出。

虞听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细如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还好吗?” 她问出口,才觉得这问题如此苍白无力。

“好。” 裴行之的胸膛在她背后起伏了一下,箍着她的手臂似乎又紧了紧,像是汲取某种支撑的力量。

他顿了顿,灼热的唇几乎贴上了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吐出来的字都像滚烫的烙铁。

虞听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窒息。她猛地转过身,动作牵动了身上的酸痛。

指尖先触碰到的是他光裸滚烫的胸膛,肌肉紧绷,汗意未消。

“你……”她的指尖颤抖着,轻轻碰触着他,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息后,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地洇入身下凌乱的锦被。

裴行之没有动,任由她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他抬起右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准确地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温热泪珠。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

“有你真好。”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依旧沙哑,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沉静的暖意。

“我知道。”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凝和不容置疑。那只为她擦拭眼泪的手转而穿过她汗湿的鬓发,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迫使她更近地迎向他。他的眼睛如同两点燃烧殆尽的幽深炭火,死死锁住她。

“我知道端阳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后怕的寒光,“她想要将我永远钉在她身边,做一个摇尾乞怜的傀儡!”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那滔天的恨意与后怕强行压下。“她想要我?呵……”一声极冷的嗤笑从他喉间溢出,“她想要的,不过是我这张脸,我‘太子亲信’的身份,以及我手里……可能握着的、通往权力核心的钥匙罢了!”

他捧着她脸颊的手微微用力,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像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更像是在汲取某种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力量。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决绝,一字一句,清晰地凿入她的耳中:

“虞听晚,你听着。”

“裴行之此生,身心性命,唯系一人。”

“昨夜是,今日是,往后千千万万日,皆是。”

“此心此身,若非你亲手取走,便是挫骨扬灰,也绝不容他人染指半分!”

这誓言太重,太烫,带着血腥气和未散的药气,狠狠撞在虞听晚心上。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方才的惊痛,而是某种被彻底击穿灵魂的战栗与撼动。

裴行之低下头,滚烫的额头抵住她同样汗湿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灼热地交融。朦胧中,他摸索着寻到她的唇,不再是昨夜的狂暴与掠夺,而是一个带着无尽疲惫、歉疚、以及某种失而复得般珍重的吻。那吻起初只是轻柔的碰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随即,那克制便如薄冰般碎裂,压抑的情潮混着后怕与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瞬间汹涌而出!

他的吻变得深入而缠绵,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需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虞听晚在他滚烫的气息和沉重的誓言里彻底失守,所有强装的镇定与理智轰然崩塌。她呜咽一声,带着同样激烈的情感,张开唇齿,不顾一切地回应。双手紧紧攀住他宽阔而伤痕累累的后背,指尖陷入他紧绷的肌理,仿佛那是她在这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两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交缠,像两株在暴风雨中相互支撑、汲取最后温暖的藤蔓。

窗外,暴雨如天河倒灌,雷声滚滚,仿佛要将这肮脏的别院彻底涤荡。而室内,只有彼此沉重交织的呼吸、激烈的心跳、和唇舌纠缠间溢出的、破碎的低吟,在冰冷的空气中灼热地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裴行之才喘息着,带着万般不舍,稍稍退开些许。他的唇依旧流连在她微肿的唇角,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他侧过头,薄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垂,声音因情动而更加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奇异平静和不容置疑的承诺:

“等雨停了……”

“虞听晚,我娶你。”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让这随州城……做我们的证婚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滚烫沉重的身躯彻底放松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将头深深埋入她温软的颈窝。箍着她的手臂却依旧坚实,如同最坚固的枷锁,也如同最温暖的港湾。

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嘴角却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柔软的弧度。她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更深地嵌入他伤痕累累却滚烫无比的怀抱里。

窗外,泼天的大雨依旧肆虐,仿佛永无尽头。而在这冰冷囚笼的最深处,在血腥与**交织的废墟之上,两颗被命运强行捆绑、又被绝境淬炼得密不可分的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了彼此最深处的声音——那是在惊涛骇浪中,唯一可以锚定灵魂的、寂静而磅礴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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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紫菱果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