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惊秋一听这个称呼就头疼,转脸,果然看到齐见深,也不知何时来的,伏在窗台之上,半个脑袋探进来,面带笑意,一副悠哉模样。
见桑惊秋看过来,他一抿嘴,笑意更深。
齐见深在武林大会上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在场不少人记得他,此时突然出现,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脸色都变了。
白月明作为发起者,不得不出来主持局面,他上前两步,问:“不知齐公子所为何来?”
齐见深笑道:“你们喝酒吃饭,我路过,凑个热闹罢。”
白月明目露迟疑,似乎不乐意,但这种日子不想得罪人闹得太难看,只能退一步,让人给他安排个座位。
“不必了。”齐见深径直在桑惊秋旁边坐下,“我坐这里即可。”
桑惊秋本来要走了,闻言又改了主意,对白月明笑道:“我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由我替白帮主招待这位公子?”
白月明:“那就有劳二位。”
到了外面,桑惊秋扣住齐见深的胳膊,将人拖到一旁无人的巷子。
齐见深也不挣扎,任由他动作。
只是桑惊秋动作实在有些粗暴,他被抓的有些疼,忍不住笑道:“大美人不愧是大美人,粗鲁起来也与众不同。”
桑惊秋把人扔到墙边,直接问:“你是什么人?”
齐见深:“嗯?我是齐见深啊,你不认识我了?”
桑惊秋微笑:“装得很像,但你忽略了一点。”
齐见深目露迷茫。
桑惊秋也不继续说,盯着他看了一会,猛然抬臂,右手闪电一般擦过齐见深脸颊。
收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桑惊秋打量着那如假包换的人皮面|具,啧了一声,这才看向对面的人。
很瘦,尤其面颊,瘦的仿佛从来没吃饱过,面颊凹进去一大块,五官工整却没什么特点,这般骨骼长相,最适合易容。
桑惊秋问:“想干什么?”
对方不说话,一副不想合作的样子。
桑惊秋不意外,便先想把人带回去再说。
拖着人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
那人扭头看过来。
巷子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人说:“我看到了,就在这个地方!”
而后是施天桐的声音:“喂,你们要干什么?”
“我师弟被人抓进去了,给我闪开!”
“里面有人,你们现在不方便进去!”
“滚开!”
一阵混乱后。
“师弟!”一个高大男子冲进巷子,“师弟你没事……罢……”
桑惊秋转身,不解道:“此人是你师弟?”
男子震惊地张着嘴:“……”
“他叫齐见深,说自己无门无派。”桑惊秋好奇,“阁下真是他师兄么?那倒也方便……”
男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认错人了!”
桑惊秋喊:“果真不是么?要不要再瞧瞧?”
那人已经跑了,后头跟着的几个人莫名其妙,也很快离开。
酒楼内,白月明正在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合作方向和利益,门开了,桑惊秋走进来,无视所有人的打量,走进来,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
白月明从怔忪之中回神,问:“桑兄此举是何意?”
桑惊秋:“此人不愿配合,什么都没问出,毕竟是白帮主地盘,我就把人交予你罢。”
白月明皱眉,正要说话,和桑惊秋一道进来的施天桐开口:“此人选在白帮主寿辰之日出现,分明易图不轨,白帮主当不会这样放过的罢?”
白月明:“……”
桑惊秋:“桑某不才,以为能骗得他坦白一二,真是惭愧,人在这里,白帮主且随意。”
屋内有片刻的安静,在场人面面相觑。
很快,有人站起身,对白月明说道:“桑兄既然是好意,白帮主不妨就应了罢?左右此人来了这里,也该给白帮主一个交待。”
接着,又有几人出声,意思和此人大致一样。
白月明心下烦躁,但如今情势,他不得不先将齐见深留下。
此时,又有人发话。
“此人居心叵测。”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妨问个清楚。”
桑惊秋循声望去,和其他众多人的视线一道,落在缓缓起身的男子身上。
此人他在武林大会上见过,当时和顾听风站在一起,看不出身手,但身形高大笔直,站在那里,给人的威压很强。
他察觉到桑惊秋的视线,朝这边扫过来,一顿,若无其事地转开。
白月明似乎不同意这个提议,那人离开座位,走到齐见深跟前,蹲下来,道:“你叫齐见深?”
齐见深不动。
桑惊秋解释:“被我点了穴。”
那人伸手解开齐见深的穴,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对方根本不是齐见深,桑惊秋和施天桐就在附近看着,他哪里敢撒谎?
憋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所有人都愣住。
桑惊秋看着脸色铁青的白月明,无声冷笑。
那人也回过头,对白月明道:“今日是白帮主的好日子,我们就不扫兴了,先行告辞。”
白月明恨不得这人和桑惊秋赶紧有多远走多远,忙不迭让人送客。
到外面,那人看了眼施天桐,后者会意,去旁边茶铺买茶叶。
他看向桑惊秋,道:“我叫顾听云。”
桑惊秋反应了一下:“你是顾听风的……兄长?”
顾听云“嗯”了一声:“上次在玉华山,你救了我弟弟,这次,算是回礼。”
桑惊秋笑起来,难怪:“顾兄也救过我。”
顾听云显然不是善于聊天的人,简单讲完白月明的计划,又道:“那些人不过乌合之众,掀不起风浪。”
桑惊秋:“我明白,多谢顾大哥。”
顾听云:“我住在那边客栈,你有事可以来找我。”说完也不等桑惊秋说什么,就自顾自地走了。
晚上,桑惊秋找施天桐一道出去走了走,回房收拾行囊,门被敲响。
开门,就见外头站着一中年男子,桑惊秋有印象,是白月明的心腹,一直跟在白月明身边。
他把着门,打量对方。
对方主动介绍道:“我叫刘光成,是月明帮的副帮主。”
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客人哼着歌走出来,乍然见到两个人堵在旁边,吓了一跳。
桑惊秋冲那人温和一笑,让开点位置:“请进。”
他不想浪费时间,“有何指教?”
刘光成:“今天白天的事,是我们失策,未能考虑周全,还请桑大侠莫要见怪。”
桑惊秋摸着茶杯,不说话。
刘光成:“为表歉意,帮主今日在门中设宴,还请桑大侠和施大侠赏个脸。”
桑惊秋:“白帮主寿辰已过,我们很快要走,饭就不必吃了,多谢贵派好意。”
刘光成:“桑大侠……”
“我们从鱼莲山赶来为白帮主贺寿,贵派设计陷害于我。”桑惊秋似笑非笑,一双如水的眸子盈盈生光,说出的话却分外尖锐,“如此大的厚礼,我们委实承受不起。”
刘光成没料到桑惊秋会明着把事情抖出来,一时愣住。
桑惊秋朝外做了个动作:“请。”
话音未落,门外又走过来几人。
为首的是白月明,他一边大喇喇进门一边笑道:“光成啊,以往看你挺聪明,怎么如今这样愚蠢?”
刘光成嘴巴动了动,退到一边。
桑惊秋冷眼看着不请而来的几人。
白月明也不用他招呼,兀自在桌边落座,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昨日之事……”
“昨日之事,刘副帮主方才已经道过歉了。”桑惊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帮主还是请回罢。”
白月明不以为然:“桑兄为人聪明,应当明白,有些事既然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桑惊秋扯起嘴角:“此话有道理。”
白月明一笑。
“可我偏不信邪。”桑惊秋捏了捏右手的横笛,“我的事,没人能指手画脚。”
多年前,时遇搬离时家,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桑惊秋那是觉得,嗯,很有气势。
如今自己说出口,感觉的确不错。
想着,嘴角绽开一丝笑意。
白月明暗自皱眉,他知道时遇顽固不化无法沟通,才把视线转向桑惊秋,那人也明明说桑惊秋性格温和好相处,可昨日到今天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不过,桑惊秋又似乎在笑……
气氛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大叫声,紧跟着,房间外和楼下同时传来杂乱的动静。
屋内之人皆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外间又传来尖锐的惨叫,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白月明冲刘光成使眼色,桑惊秋也朝外面看过去。
就见黑夜中,两排白色的骷髅头顶着火把,整齐地移动着,猛一下瞧见,着实有几分吓人。
桑惊秋的心沉了下来。
这是四平帮的风格。
秦峰死后,四平帮一直在鱼莲山和天门山手中,被管的服服帖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故弄玄虚,惊扰百姓。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几个黑色身影从窗户跃入,二话不说,对准白月明几人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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