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回来,“爸,我又想了想,我们这样私自决定对两人都不公平。这样吧,我两个人都问一下,如果都想上台,就让他们都上吧。如果时间不够,我讲的时间缩短一点好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也行,确实每个孩子考第一不容易。那小展你两人都问问吧。”
“收到!”展星隅朝展呈良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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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课间操轮到京享缘和郁璆琳两人留在课室保洁,所以两人都不用到操场做操。
“唉——”郁璆琳趴到桌上。
“怎么啦,璆琳。”
郁璆琳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京享缘:“我觉得芳芳盯上我了。”
京享缘失笑:“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次期中考不是没写完语文么,芳芳对此十分上心,从考完到现在,她已经超过五次晚修叫我去她办公室聊天了。”
京享缘确实见容敏芳晚修多次“邀请”郁璆琳前往办公室。
“没事,多几次就脱敏的。”
“享缘——”
京享缘莞尔:“我开玩笑的啦,芳芳也不凶啊,就是喜欢找人聊天。”
“哎——我发誓,下次我一定乱写都要写完!”郁璆琳又说,“而且啊,她还让我向你请教一下,怎样能在保持卷面净美的同时,既写得完,又能保证准确率!”
“嗯……”京享缘思考,“我是考前要划分好每个模块大致的答题时间,作文至少要留四十五到五十分钟,那我就会从考试结束时间往前数——也就是说,考试结束前最晚四十五分钟,我就要开始写作文,这时候就算前面没答完,我都得催促自己开始写作文了。”
“哦——”郁璆琳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下次试试!”
“我这方法可能也只适用于自己,你还是要跟自己的做题习惯与速度相适应。”
“反正我试试吧!不得不说,享缘你这次考得太好了,听说这成绩在联考的多间学校中,也是最高分呢,南大附中的都没有你高!”
京享缘淡笑:“还有卓辛言,他跟我同分呢。”
“哦也是,”郁璆琳直起身,“那个细分表他排在你后面,我以为他比你低呢。”
细分表是按照成绩高低排序的,虽然她和卓辛言同分,可细分表却是她在第一个。
“可能是我的学号比他小吧,他是Z,我是J。”
“对哦。”
京享缘往窗外望了望,看见高一的学生陆续有人往教学楼回来了,她说:“璆琳,我去个厕所,等会大家回来就要排长队了。”
“嗯,去吧去吧。”
-
京享缘走到二层的尽头上厕所。
这会儿高一的同学还未回到来,教学楼还是一片安静。
京享缘洗完手出来,刚好碰上走楼梯上来的卓辛言。
出于礼貌,京享缘朝他点了点头。
没想到,卓辛言径直朝她走来。
“京享缘,问你个事。”
京享缘愣了片刻,随后道:“请问。”
卓辛言的语调不咸不淡的:“你跟展星隅是什么关系?”
京享缘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提起来,下一秒就要坠入万丈深渊。
为什么卓辛言会这么问?是不是她对展星隅做了什么越界的行为,引起了卓辛言的注意与怀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班长就普通的同学关系。”
卓辛言冷笑一声:“是吗?我可是听说,展星隅国庆还回来班上学习,而你,也恰好在那段时间回班。”
京享缘不知道他是从何听说的,可能是容敏芳或者展呈良随口说出,恰巧被他听到了?
她仍是淡定的,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慌张:“没错,我确实是在国庆期间请教过班长几道数学题。班上问他问题的人不少,你也算一个,请问这种程度符合你定义的‘关系’吗?”
卓辛言话一哽。
“或者,我再问个问题,你凭借什么认为我们有关系呢?我跟他说过的话用手指头都数得清。”
卓辛言答非所问:“这次期中考,你可是拿了语文科第一名。我这个语文课代表是不是也要恭喜你一下?”
京享缘皱眉:“你也是第一名,不只是我。”
“可你发现没,无论是细分表还是公告栏的单科成绩展示,就连容老师在上课表扬的,始终都是你在我前面!明明我们同分,却被级组搞出了前后次序。”
“有没有一个可能,”京享缘说,“我的学号在你前面,所以导致了这种排列。”
“那容老师的夸奖,总不能因为学号吧!明明我们同分,可她却一直偏袒你,夸你写得作文写得最好……”
京享缘被卓辛言今日的情绪吓到,她强装镇定:“但容老师不只是夸我一人,她也夸了你,夸了班上其他考得好的人。你所说的偏袒,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自己选择性想看到的。你开学考也拿了单科第一,那时容老师也常夸你,我觉得她也夸了你好多遍,那时的你是否感受到了?”
卓辛言冷笑。
京享缘不想跟卓辛言浪费口舌:“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就要先行离开了。”
“等一下!”卓辛言走上前,“你知道吗,今晚有优生会议,单科第一要上台发言。因为我们两个并列,为了缩短时间,只能二选一。展呈良让展星隅来选,你知道他选了谁吗?”
京享缘听了卓辛言所说的话,脑海中竟然在冷然的气氛生出了不合时宜的期待。
“他选了你,”卓辛言咬牙切齿,“多好笑啊,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竟然选了个平平无奇的夏城生!”
“我早想说了,展星隅这种人,特别虚伪,仗势欺人。倚仗父母带给他的资源,不断行使特权!国庆假期想回学校就回了,班长一做就从临时转成正式,就连开学考也是!单凭他迟到这点,他就不该有成绩,那时的第一本该是我!”
京享缘刚才还不理解卓辛言今天脾气为何火爆,现在是明白了。
考差的成绩、二选一的不被选、多年积累的对展星隅的怨气,都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以下是我个人的看法,”京享缘正声,“你说,展星隅国庆想回就回学校,那也是他愿意牺牲放假的时间,自愿回到学校;第二,展星隅的班长职务本是临时的,后面是全班投票支持他转的正式班长。你扪心自问,即使你不同意,但你也匿名写下了赞成,这才有了全票通过的局面不是吗?”
卓辛言的表情逐渐变得难堪,京享缘知道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了,但她还没说完:“第三,开学考那次,最后级组不也取消了展星隅的成绩。只是,取消与否,都不影响许多人心目中认定的第一只有展星隅。况且,你开学考的第一货真价实吗?你真当了第一又如何?这次期中考展星隅没有迟到,他还是第一,可你呢,你还是第二吗?”
“你……!”卓辛言被京享缘一连串的语音轰炸说愣住了。
他此前一直觉得,京享缘和许叙白他们这些夏城生在南宜一中就如同是别家的小孩寄人篱下,归根结底还是夏城的根,并不属于真正的一中学子。
在他的眼中,京享缘这种人就是循规蹈矩的命。他会在平日时不时利用自己南宜人的身份以及优越的成绩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打击”,次数多了,很有可能就改变她的观念——让她明白,小县城的人,是很难通过捷径成为凤凰的,能跟他们南宜人有所接触,已经是他们夏城生莫大的幸运了。
但今天他发现他想错了,京享缘不是缩头的乌龟,她用几句话,揭露了他一直伪装的假面。
他骗过了很多人,却在周一那晚实验室的走廊对话中发现,他其实从未骗住展星隅,此刻,他也骗不过京享缘。
他渴望无数的追捧与羡慕,却不想让自己去羡慕别人,因为他的羡慕,总会被扭曲的心思,变质成妒忌。
好如他在心底一直妒忌展星隅优渥的成长环境与学习资源,妒忌身为夏城生的许叙白能在短时间进入年级前十,现在的他同样妒忌,京享缘夺走了属于他的第一的风光。
京享缘心跳得很快,她说这些话,其实心里没底。她不知道卓辛言是否会反击,但她的大脑早已做出行动——她看不惯别人这样诋毁展星隅。
因为她确切地知道,展星隅不是卓辛言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他为学习付出了常人不知的努力。她不愿给别人机会,轻易抹去展星隅的付出,把风光的成绩归功于他人的助力。
“你只是选择性看见了展星隅的成功与风光,却不知道,他为了此付出了多少。成绩不是凭空而来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他无限的付出。”
卓辛言没说话,在同学们即将冲回教学楼之前,京享缘最后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想今晚上台发言,那我可以放弃。”
卓辛言猛地抬头,他没料到京享缘会这么做。
他觉得,夏城生这类人,能上台发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因为他们跟南宜的差距太大了,这种能出风头的机会,有一次都是中彩票。
可是京享缘却放弃了,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这天的太阳意外的大,京享缘已经转身准备往教室走,像是想到什么,她逆着光回头。
卓辛言被刺眼的眼光直射,看不清京享缘的神情,却能从她的语气中,联想到她应该是坚定自信的表情——
她说:“下次,我会胜过你。让你在台下,看我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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