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星的孤独

从墓地回来,万晚雪把艾笑送回去了。“万阿姨要去家里喝口茶吗?”艾笑从电动车上下来问万晚雪。万晚雪整理整理头盔,说:“不用了,我就不进去了。你黎叔还在家里等着了。”“好,那万阿姨路上慢点。小心点。”艾笑说。万晚雪对她笑笑说:“快进去吧!我走了。”艾笑挥了挥手。万晚雪骑着车走了。都看不到万晚雪的人了,艾笑还在外边。

她站了一会儿,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二楼主卧的灯还亮着,爸爸与宋阿姨还没睡,她想。但她不想进去。她走到花园,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不高也不低。天空蒙上了黑幕,星星的光点缀着。但月明星稀,没有月亮,星星的光不足以照亮大地。

艾笑一个人荡着秋千,一个人看着星星,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她在想什么?——这是不知道的。但她就只坐了一小会儿。她回去了,因为夏天打断了她的思绪。花园深处的蟋蟀在开音乐会,叫声绵远悠长。不知道青蛙还是癞蛤蟆一直在‘呱呱’的叫,好像与蟋蟀比拼。它们打断了艾笑的思绪,也打断了艾笑的伤悲。

她起身向屋里走去。刚开门,她就看见艾斯坐在沙发上吸烟。他一看见艾笑进来立马把烟灭了。还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艾笑对他说:“爸爸,我去洗澡睡觉了。”艾斯点了点头并说:“快点去吧!,都几点了。”艾笑上了楼。

艾斯还在窗前站着手里拿着掐灭半截烟,叹了一口气。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烟瘾又上来了。这烟瘾还是在他大学刚毕业开始创业的时候有的。那时候他与白茶还在恋爱期,为了他,白茶没有服从她父亲的安排,没有回家乡,也没有去考公务员。那俩年,他的公司刚刚起步,资金紧张,他与白茶的日常生活开销都是用的白茶的工资,那段时间他很焦虑,去陪客户有时也吸烟,渐渐的他就有了烟瘾。

后来吸烟被白茶发现,为了帮助他戒掉,白茶开始每天给他送饭,定时定点。后来公司渐渐走向正轨,压力没那么大了,加上白茶的监督,他也就不吸了。后来白茶怀孕,他就彻底戒掉了。

他记得他烟瘾又犯了是好像在白茶葬礼的那一天,不管是不是那天,他那天抽了好多,墓前全是烟头。他后半夜去打扫了,白茶爱干净,也不喜欢他抽烟。

第二天,艾笑五点多就醒了,她睡不着,她的房间在顶楼,很大,有专门练琴的地方。她从小就学琵琶,这与她的母亲的家世有关。因为最近在备战中考,她都没有好好练。她在学新曲子《琵琶行》——高中的课文,琴声悠扬、绵长,诉说这少女无尽的心思。就这样不知道弹了几遍,不知疲倦,直到家里的阿姨来喊她吃饭。

今天难得艾斯也在家里吃早饭,宋琪比较高兴。是啊!在艾笑的记忆里,爸爸与宋阿姨结婚到现在,爸爸只在家陪过宋阿姨吃过一次早饭。餐桌上的氛围很好。大家都在吃着饭,冷不丁电话响了,餐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是艾斯的电话,是艾笑的外公,白轩打来的。电话那头说:“哎!艾斯你在家吃早饭吗?”

“我在家了,艾笑也在,在吃早饭,爸你这么早打电话来干嘛?。”艾斯说。白轩的声音又响起:“那你把电话给笑笑我跟她说。”艾笑接过艾斯递过来的电话:“外公,有事吗?”只听见电……话那头又多了一个声音:“把手机给我,我跟笑笑说。笑笑是我外婆你不是中考完了吗,我跟你外公商量了一下,想让你来锦城玩,你小姨也放暑假了,让她带着你。”“啊!小姨暑假回去,她不是暑假从来不会去吗?”“这不是你今年暑假没作业,她能好好带你玩,她就回来了。”这理由艾笑完全不信。白茶在世的时候,白夏暑假从来不回去,就是不想与白茶见面。两姐妹以前因为一些事闹过矛盾,白茶的葬礼,白夏也没来。

艾笑还没同意暑假去锦城,那边看着艾笑没说话就有说:“你白岩舅舅也回来,你白岩舅舅很想你的。”艾笑一听到白岩舅舅的名字,就想去了。她跟艾斯说:“爸爸,我想去。”艾斯刚想开口,宋琪就说:“你要是去了锦城,家里又只剩我了,好孤独的。”一听到这话,艾笑赶紧捂着手机,艾斯也瞪了她一眼,宋琪赶紧捂着嘴,她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艾笑赶紧对着手机说:“外公外婆,我去。”“那你收拾一下,我下午让你舅舅去接你。”艾斯对女儿刚才的话感到不满意:“笑笑把手机给我。”“爸、妈,从这到锦城坐火车要两天了,还没买票了。要不明天再走,我明天让陈轩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也好,白岩是从学校直接到你这,也要坐半天,让他休息一下吧。”这话说的让餐桌上的那几个人很懵。艾斯很疑惑的问:“我有些没明白,你二老的意思。”

只听笑了几声:“白岩昨天就放暑假了,但他买的今早的票,买的是到宛市的票,就是来接艾笑的。现在不糊涂了吧!”“不糊涂了很清晰。”这时艾斯的电话又响了,是陈轩。他无奈只能对白轩说:“那等白岩到了,我在跟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现在公司有事……”还没等艾斯说完:“行,那你忙吧,挂了。”电话挂了,艾斯接了陈轩的电话。没说一会,就走了。“宋姨,我吃完了,我先上楼了。”宋琪挑着面前的稀饭,看着艾笑往楼上跑的背影:“你吃饱了,再吃点吧”“不用了,我真吃饱了。”“又只剩我了,这饭吃的。”宋琪抱怨道,她打了个电话:“平平陪我去逛街吧!我好无聊……”

回到房间的艾笑,把箱子拿了出来开始收拾东西,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感觉很开心。收拾着,电话响了,是黎理。“在干嘛呢?也不来找我玩。”这撒娇的语气,艾笑都习以为常了:“在收拾东西。”“啊!你收拾东西干嘛?”黎理震惊的语气,也在艾笑预料之中。“我去我外公那。”电话那边的黎理从床上下来去了书桌那,依在桌子那,接着撒娇:“你都不告诉我,没爱了。”艾笑听到着,只能停下手中的活,去哄她:“刚定下来的,还没到一个小时了……艾笑话还没说完,就被黎理打断了:“就凭咱俩的关系,你不应该在刚确定的时候就告诉我嘛。”“我倒是想,但你不是没手机嘛,还有你不是说,”艾笑清了清嗓子:“放假的时候,谁敢在早上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我家找我,我饶不了谁,你们……”艾笑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黎理打断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给点面子。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走。”艾笑笑的很欢:“明天,我舅舅今天下午就能到我家,明天我俩一起回去。”“既然这样,我也去我外公家,陪你,我这闺蜜好吧。”给黎理聊天的时候,艾笑把电脑打开了,她登上她的□□,就有好多未回消息。“你陪我去是假,你不想万姨管你是真吧!” “真不愧有我‘肚子里的蛔虫’之称,啥都瞒不过你。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去跟我妈说,然后在给我外公打电话,你晚上吃饭就能听见我一起去的消息了。拜拜”“好,我等着你的消息。拜拜。”

黎理挂了电话,把她妈的手机还给了她妈妈。就开始发起她的攻击了“妈,我想去我外公家。”万晚雪今天休息,算账目,进花。万晚雪拿着计算器,边看边算,嘴里还算着,她根本不理黎理。黎理看她妈不理她,又说:“我想去外公家,我想外公了,我不管。”万晚雪还是没有说话,还在算。黎理有些恼了,她跑到她妈身边,摇着她妈的胳膊撒娇到:“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去我外公那。”万晚雪那一次账还差一点就算完了,她就让黎理摇着她的胳膊,把账算完,才回答她:“等周末,你爸不上班,让他送你去,你一个人坐火车,我们也不放心。”“明天艾笑就去了,她舅舅放暑假买票到她们家,今天到,明天他俩一块去锦城,我跟他俩一块去。”“她舅舅还只是大学生,照顾过来你俩吗?”“照顾过来。”

“不行,不行,还是太危险。”“妈,我和艾笑都十六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艾笑和她舅舅去我不会太担心,但加个你,就挺让人担心的。”“妈你这话什么意识啊!我就什么不让你放心。”“好了,这事先这样定,艾笑先去,你大后天也就到了。”“不行,不行,我要跟艾笑一起去。”“那没得商量了。”黎理还要说的时候,万晚雪的电话响了,随后她就出门了。

只剩黎理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

门铃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开门。白岩决定给他姐夫打电话,但他又转念一想: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用,打通了,他也不能回来给他开门。那个谁打。他翻了翻通讯录,好像只有爱笑的电话,他只能给她打了。他拨通了电话,但没人接,只好耐着性子,又打了一遍,就在他准备挂的时候,接了。“舅舅有什么事吗?”白岩听着小侄女还没睡醒的声音,笑着说:“还没睡……醒啊!”艾笑揉了揉眼,说:“醒了。”“醒了,那下楼给舅舅开个门。”艾笑穿上鞋,拿着手机,边走边说:“好。”艾笑跑到楼下,给她舅舅开了们,还说:“抱歉啊舅舅,王姨出去买菜了,我在楼上睡着了没听见。”说着说着,还说脸红了,也是谁家好人睡到下午五点多。白岩很喜欢逗她小侄女,但他看见小侄女红的耳朵,也就打消了他要逗小侄女的念头。

白岩把行李箱放在门后,进屋了。艾笑的电话又响了,这时候她和白岩才发现,他俩忘了挂电话,“艾笑,我说服我妈了,我俩可以一起去锦城了。”艾笑给白岩倒水,回复道:“真的。那太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收拾东西了。”这黎理打的也快,挂的也快。艾笑把水端给白岩:“舅舅,喝茶。”“嗯”白岩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好烫。“刚才,谁给你打电话?”艾笑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吗?也没听白岩说。“笑笑,笑笑”“啊!”“你在干吗?发呆,我喊你好几遍了。”艾笑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想中考。”“考都考完了,别想那么多。考不好,我们还可以在那一年。”白岩安慰她道。

但艾笑好像没听进去。艾笑没说话。气氛有些冷。直到,艾笑的手机叮了一下:“舅舅我还有些事,先上楼了。”“哎”白岩话还没说完,艾笑就跑了。

到卧室的艾笑打开了手机,□□有人给她发了消息,是远洋——爱笑的□□好友。

“你要去锦城,挺好的。就是锦城在南方,夏天会很热的,注意防晒,别成小黑人了。”

“啊,你说什么,我不会晒黑的。”

“希望吧,祝你好运。”

“什么希望吧,我一定不会晒黑的。”

远洋没有在回话了。艾笑盯着对话框盯了一会,这人是没是没有手机啊,每次上线就不会超过三分钟。艾笑关了手机。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树。蝉鸣的夏天是很热闹的,却鸣不响艾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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