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鼻血已经流成河

很奇怪。

其实林晚预想过无数次自己替者身份被拆穿的场景。

有很严重的:被浸猪笼,被处以火刑,被活人祭祀。

或者稍微人道一点:被刺字,被没收财产,被逐出云水村,被村民扔臭鸡蛋,被扔烂菜叶。

又或者仅仅是被罚款。

但没想过是被自己伤害又救下的人用自曝替者的方式揭开。林晚只是有些讶异,很快平静下来。

她看着向清,平静的等待他再次开口。当达摩克里斯之剑掉下来的瞬间,其实心情稍微还要放松一些。

他会说什么呢?会要求自己归还替者身份离开云水村吗?或者直接去找里正,要求彻查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来历不明,该如何才能脱困呢?还是新账旧账一起算,选择报复自己?应该不会,自己一向与人为善,对他也是有求必应。

向清看穿她面无表情下的慌张,她其实很怕。她好像总是会不经意的讨好别人,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是为了从别人那里得到权或者是钱,是为什么呢?好像是寻求一种归属感,希望得到承认和认可。

她喜欢在小院的躺椅里抱着名叫小狗的猫假寐,午后炎热的天气里,在树荫下乘凉。

她喜欢研究一些好吃的美食,喜欢做一些名叫蛋糕的新奇糕点,她看着她两个朋友的目光总是眼含羡慕。

她看月亮时总是静静的,还会偷偷擦眼泪,还会抱着奇怪的黑色背包像小狗一样大小的声音压抑的哭。

可她面对别人,表现的总是很得体。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流露?她在悲伤什么?她又在渴望什么?为什么她会表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模样呢?

总感觉她空落落的,无法着地。

没错,她按照别人给她的身份制定了一个人设,她按照设定的轨道走下去,这样才不会脱轨,这样才能更好地,正常的融入。

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对待家人,他是她设定生活出现的意外,而自己的出现,仿佛让她的轨道更加稳定,他是她轨道的锚点。所以她毫无道理的包容自己一切恶劣的行为。

但今天,她设定的轨道错轨,她的锚点好像变成了定时炸弹。

“所以晚晚啊,怎么办,我好像因为你无家可归了呢?”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怪罪林晚,但他神色不见怒意,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好像并不在意。

“啊,好像是这样,给你造成困扰我非常抱歉,你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林晚坦然接受,鸠占鹤巢本就不对,即使自己当初继续在这个世界留下来,也不该冒名顶替别人的身份。

自己这种行为,跟恢复高考时期那些顶替别人大学生身份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真的很抱歉,之前误伤了你,现在又占据你的身份,对你造成的损失,如果你需要赔偿,我们可以谈。”

林晚话虽这么说,但自己将房子和地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真要谈赔偿,他应该倒给自己钱才对。

向清轻笑:“晚晚,我俩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怎么还和我这么客气?”他突然伸出手将林晚前面的碎发帮她别到耳后,他的动作使林晚心脏跳动的声音快要震破耳膜,半晌才反应过来,后退一步。

向清看着耳廓像染了胭脂一样的林晚:“晚晚,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会让你担心的事情都不发生。”

林晚摸了摸耳朵:“所以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向清捻磨着手指,好像还在感受发丝留存在指尖的触感。

“云水村习俗外来人无故不得滞留此地,我虽之前因伤得以留在这里,免去四处漂泊,无依无靠之苦。可无论何种伤痛,都有痊愈的那天,不能以这个理由继续赖在这里。而且我与晚晚,一见如故。”他目光看向林晚,他眼里的情谊使林晚有些不知所措。

“晚晚,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使我们俩都毫无损失并且都留在云水村,你可要听?”

林晚听到他这样说,当然很乐意知道他所说的方法是什么。

“是什么办法?”林晚目光专注的看着向清。

向清直视林晚的眼睛:“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夫。”

林晚瞪大双眼:“可是你们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向清疑惑,什么叫“你们”?

“你我均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为何不能自己做主?”

林晚继续说:“可是我们之间并无感情基础,这样的状况如何能做未婚夫妻呢?”

向清佯装心痛:“晚晚啊,这一月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你却还对我毫无感情吗?我真的好伤心啊。”

林晚眼球都瞪出来:“你何时对我情根深种?这一月你明明对我呼来喝去,像丫鬟一样使唤好吧?”

向清微微嘟嘴:“真的只是如此吗?晚晚你好好想想,我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稍微考验了你一下。之后就已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林晚细细回想,确实从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相处之时,他就不再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床上等着投喂,而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晚做饭,他会在旁边烧水,切菜,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吃完饭不再需要林晚洗的碗筷,想洗澡时已经烧好的热水,准备喂鸡喂猫时已经吃饱的小狗和小黄1234。

还有总是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我得考虑一下,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林晚对向清说道。

向清微微一笑:“那晚晚可要好好考虑哦。”

“我去魏然她们家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自己解决晚饭吧!”

说完不等向清回应,便逃似的走的飞快。

向清看着林晚落荒而逃的背影,并不着急,他有把握林晚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起码他这张脸,她不讨厌。

“所以他为了不离开村子,也不让你离开村子就提出做你未婚夫的要求?”陆娇娇摸着下巴笑,“所以我就说,你们是天赐良缘吧!”

“不是,我现在是在怀疑他替者身份的真实性,因为我是假冒的,他也有可能是假冒的啊!”林晚挠了挠头。

魏然说道:“这点你不必怀疑,我曾经在替者名单上看到过他的名字,他确实有可能是替者。”

林晚震惊的望向魏然:“什么意思,你一直都知道他是真的替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时你已成为替者,我说出来感觉会弄巧成拙。而且名单也未必准确,我也不确定他就是怪老头的替者。”

“好吧,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陆娇娇:“要我说,你就直接同意了呗,这样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那个李长工也不会再来纠缠你,向公子也不会无家可归,你也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被逐出云水村。”

林晚:“可是,我们感情还没到可以直接定亲的地步吧,有种赶鸭子上架,不尊重爱情的感觉。”

陆娇娇疑惑:“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呢?一见钟情,向公子的脸还入不了你的眼吗?如果是日久生情,那选向公子岂不是更好?”

“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啊,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水到渠成才对吧。”

魏然无语,不知道林晚在纠结什么:“你们这还不叫水到渠成?”

林晚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陆娇娇和魏然说的好像挺有道理,自己在纠结什么呢?

“好吧,那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唉,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先回去了。”

林晚慢慢悠悠地往家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事情的走向不该是这样。

林晚进入院子,没有看到向清的身影,四处都没有看见他人在哪里。林晚去厨房也没看到人,却不小心碰到案板上的水瓢。哐当一声,水瓢掉在地上,林晚的衣服也从上到下全部被浇湿。

林晚只得去到自己的房间,更换衣服。

前几日向清的伤势好转,便与林晚将房间换了回来,现下住在客房。

林晚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打开衣柜翻找合适的衣服,竟在里面发现了向清的衣服,看着他独特男子的衣物与自己的衣服放置在一起,不知为何林晚心里一阵悸动。她感觉这样真的好暧昧,像真正的夫妻一样。

林晚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脸,又使劲揉了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光着的身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林晚瞪大双眼,面色惊恐的看着门口呆滞的向清,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抓起衣服挡在胸前。

林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训斥向清,却见他目光呆滞,两条血线缓缓地从他鼻子里面流出,神情呆滞,仿佛三魂已经丢了七魄。

“你快出去!”林晚回过神来赶紧出声。

趁向清出去的时候,她赶紧换好衣服。

将衣服换好之后,林晚怒气冲冲的开门,正准备质问向清为什么不打招呼,擅自闯入她的闺房。却看见他的鼻血已经流成河,衣服都已经沾染,晕开一片片的血迹,鼻血却还是哗啦啦的流,没有止住的迹象。而向清,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难道自己的美体,对古代人冲击还是太大?

“低头。”林晚走到向清身前,将棉布手帕撕成小条状,塞进他的鼻孔。

向清听话的低头,又看到林晚的胸脯。他脑袋里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刚才不小心看见的景象,脑袋里充斥的画面使鼻血更加汹涌。他此时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只反复的飘过这些:波涛汹涌,重峦叠嶂,水乳交融,吹弹可破,以及手掌要大。

“怎么?你傻啦?”林晚在他眼前挥挥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向清这才回过神来,他面红耳赤的看着林晚:“对不起晚晚,我不是有意唐突,刚才我在屋外叫了许多声你的名字,未见你应答,我以为你不在屋中,便想进来拿先前放在你房中的衣物,实在抱歉,你打我吧。”

林晚想到自己刚才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的情节,好像恍惚间是听见向清的声音,不过自己以为是想象中的声音便没当回事。

“好吧,是我没听到,不过你这鼻血怎么一直流个不停?你身体还没好全吗?”林晚看着他鼻子里已经全部濡湿的布条,伸手给他更换。

向清再次低头却闭上了双眼:“身体没什么问题,晚晚不必担心。”

只是近一个月都面对林晚,孤男寡女相处之间总会觉得气血上涌,热血沸腾。

应该是因为自己对晚晚一见钟情,少男怀春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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