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肃也没有在国外住太久的院,等确认他脱离危险没什么大问题了,就被带着回了国。
回国内又是一大段的检查,不过这次就没有在国外煎熬了,毕竟国外真是举目无亲,国内还好些,他父母和冉森都能时不时去探望一下。
“而且吃的也比国外好。”裴予肃抱着一颗橙子吸。“也不是说国外就不好吃,只能说非常不对我的口味。我算是确认了,正宗的东西不一定好吃,它只是正宗而已。”
“现在就好了,我妈还特意给我做了炒蚬子,我教练也给我炒了回锅肉。”
冉森抱着胳膊坐在他对面,总觉得这人笑得有点憨。
梁棋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其实最近快要回家了,是的,他家并不在这里,他只是打算走艺术,来这边集训的。
多了冉森也听不懂,只知道这人闲得很,而且最近天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找她,听说要来看裴予肃就死皮赖脸地跟来了,还搁门口拎了两袋橙子。
就是裴予肃现在手里剥的那个,冉森拎的是龙冠果,结果他们都懒得洗,就搁置了。
“其实我当时想到了,要不要给你妈妈打电话的。”冉森还是善良的,洗了一小盘果子坐回来自己也摸了一个开始啃。
“我也在咱班那个家庭群了的么,你妈妈不是也在,但我后来忍住了。”
加了也没用,她帮倒忙反添乱。
“那你现在也可以加一个。”裴予肃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羞赧得别扭。“那时候你打可能他们也接不到,飞机上呢估计。”
冉森有点奇怪地看他一眼,意思明确:“加阿姨干什么?我又没有事情找她。”
气氛就这样变得有点沉默,梁棋夹在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慌慌地摸了个果,小小声进食。
我这样他们就一定注意不到我了.gif
他声音再小,单人病房也就那么大,这么点声反而让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冉森恢复动作,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沓卷子。
“反正你现在也没法训练了,那就好好学习吧。”冉森轻描淡写地投掷炸弹。“卷子和作业我都给你整理好了,课表也给你发来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抽着课间问我。学校让带手机的。”
“晚上沟通学习进度,希望能早点在教室里看见你。”
就那么一瞬间,裴予肃感觉也不是很想让冉森加自己妈妈的微信了。
裴予肃的生活很快回归了正轨,他成绩很好,哪怕不训练了,重新回到高中生活,也能考个相当好的大学。
但网络上关于他的纷争却没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
虽然说过很多次,他这个项目不算是个大众项目,但就算再怎么小众,也架不住国内人多啊。
他这个经历又这么具有戏剧性,光是冉森还关注这件事情的时候,网上就已经吵过至少三波了。
有阴谋论的,有不以为然的,也有激烈的,还有不吉利的,裴予肃这边还没啥事儿呢,那边的架势,都快赶上哭坟了。
看得冉森眉头一皱又一皱的,最后索性都不太看了。
看了闹心,她不如多刷几篇卷子再看看各种主流媒体报纸,没准还能多些有用的信息。
“哎呀... ...”
“哼唧啥啊你肋巴扇子疼啊?”冉森下笔不停,刷刷地一会儿又是一张英语卷子,她放缓速度对答案,脚下轻轻踢了踢裴予肃的脚尖。
“不疼。”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裴予肃趴在书桌上的脑瓜还是晃了晃。
“不疼就别吭叽。”冉森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吓我一跳。”
“这你就吓一跳啦——”裴予肃怕在原地没动,拖着长音。“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这么不好,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是呗。”冉森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你要是来事儿你也暴躁。”
“哦。”
这下裴予肃不吭叽了,他悄悄换了个姿势,把发烫的耳朵藏在手肘下面压着,偷偷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炖品店。
他记得前两天还看见了呢,有一家打着养生旗号的炖品小甜水店,里面有一款名字就叫痛经克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虚假宣传。
希望不是,他可是也上过生理课的,知道痛经是个很难受的事情。
哎,虽然知道这是个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对于他这样一个青春的男高来说,涉及这方面还是让他感觉有点害羞。
可能一直是同桌会这样吧,毕竟同桌已经是一个相对特殊的概念了,长期,且换了个学校依旧存在的同桌关系,就更加特殊,且相对亲密一点了。
亲密。
天啊,光是想到这个词,就羞得裴予肃把自己折起来了,校服罩着脑袋,从外面看像个虾米似的。
还引得冉森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十分担心他是不是肋骨又疼了但不好意思说。
后来想想,冉森还是没再关心。
主要是她扒拉了裴予肃好几下,发现他还是紧紧地缩在哪里,再想到这人一贯还是挺靠谱的,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冉森对裴予肃还是挺放心的。
... ...事实证明心放早了。
在课上收到外卖电话的时候冉森火气都要冒起来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绪确实有点不稳定。
更何况,她本身就很容易对“被放置在某地的外卖”和“发过去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的消息”而感到无比焦虑。
老师说完下课的后一秒冉森就冲了出去,比布洛芬还好用的止痛剂是要在十分钟内取外卖和上厕所的急切,她拎着外卖回来的时候裴予肃才意识到自己留错了电话号码,看着冉森再次匆匆离去的身影,裴予肃心虚地低了低头。
再一想这钱明明是他花的,他就又冉冉升起了自己的脑瓜。
理不直气都得壮,再说他怎么就没理了。
冉森都没说他没理呢。
还谢谢他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疗法生效了还是那玩意真有用,总之喝了以后冉森还真的感觉好了一点,也比之前有了点精神头。
说起这个,裴予肃总觉的,他回国以后看到的冉森,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这个不一样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甚至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他都不太确定,只是冥冥之中的一点潜意识。
他觉得,冉森比起之前好像没那么疯了,却也更像风了。
之前的冉森有点神经兮兮的感觉,有时候那个下意识的目光,阴郁地都让人寒战,现在没有了,却多了点飘渺感。
就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一样,像个已经没了绳的风筝,目前还在裴予肃的视线里,是因为他们身边风不大,但只要有阵狂风,就会把她卷跑。
裴予肃不想这样,但他觉得,冉森看起来好像蛮乐在其中。
所以他也说不出,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也找不到方法去问,只能一天天过着。
开心一天算一天么。
不要为了未发生的事情焦虑,这个道理很简单,很多人都懂,只是要做到有点困难。
也有可能是很困难,至少冉森做不到。
她倒不是在为了自己焦虑,反而是为了裴予肃。
要说人也是,自己的生活生存成问题的时候,冉森其实反倒没什么情绪,现在她情况好转了,反倒有闲心考虑这个惦记那个了。
这种惦记在过了一个月以后达到了顶峰。
是他们即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考完试就是寒假了,而过完寒假,理论上来说,裴予肃就该准备去参加世锦赛了才对。
但他从回来一直到现在,每一天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教室里上课,甚至早晚自习都没有逃过。
如果不是超强的心理素质压着,这件事情恐怕都要影响到冉森期末考试的发挥,好在没有。
强撑着考完所有科目以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那天,冉森手腕一翻,把裴予肃扣下了。
“你到底什么情况?”冉森按捺住心头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她承认,她还是受了网上的影响。
“裴予肃再怎么天才,也是个正常人,他发育关的时候就空挡过一段,这次又受伤又空挡,再回来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再说了这孩子多少有点太多灾多难了吧!要是总这样,成绩还能提起来吗?”
这人的担忧基本上代表了网友对裴予肃的担心。
冉森原本是有信心的,久而久之,也被带的焦虑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裴予肃还是笑。“世锦赛我可能... ...会退出。”
“退出??”冉森蒙了一下,她到底对这方面还是懂得不多。“不是会有什么,影响什么的吗?还有,什么名额什么的。”
“明年不是奥运年影响没有那么大。”裴予肃摇了摇头,轻轻晃晃手腕,示意冉森放开他。
“也是没办法,我这个伤,确实是得养。到时候就算是养好了,怕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所以就... ...”
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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