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宫阙惊变

他展开诏书,玉玺印鉴在火光中熠熠生辉:“这才是先帝的遗诏,传位于萧氏嫡子——萧烬。而裴相手中的,不过是伪造的赝品。”他突然将诏书抛向萧烬,“拿好了,你的皇位,该物归原主了。”

裴相脸色铁青,怒吼道:“给我杀了他们!”火铳齐鸣,萧烬拉着沈昭翎就地翻滚,软剑挑飞几颗子弹。沈昭翎趁机甩出绳索,缠住火药桶,大喝一声:“起!”

火药桶被甩向裴相的私军,爆炸声震耳欲聋。混乱中,苏砚突然冲向地宫,沈昭翎本能地追上去:“苏砚!危险!”

地宫深处,烛火摇曳。苏砚站在一面刻满星图的石墙前,将手中的半块玉佩嵌入凹槽。石墙缓缓打开,露出尘封多年的密室。沈昭翎和萧烬踏入其中,却见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完整的传国玉玺,以及一卷用血书写就的密信。

“这是先帝留给你的。”苏砚捡起密信,“当年淑妃娘娘被害,先帝便暗中安排我保护你。这些年,我假意投靠裴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萧烬颤抖着展开密信,上面是先帝苍劲的字迹:“吾儿萧烬,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已历经千辛万苦。记住,大胤的江山,需要心怀天下的明君……”

还未等他读完,地宫突然剧烈晃动。裴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既然你们都想死,那就一起陪葬吧!”无数火药桶被扔进地宫,火焰迅速蔓延。

“快走!”苏砚用力将萧烬和沈昭翎推出密室,自己却反手关上石门,“我来断后!记得,要让大胤的百姓……”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

沈昭翎拼命捶打着石门,泪水混着烟尘滑落:“苏砚!”萧烬揽住她颤抖的肩膀,转身道:“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牺牲。带着玉玺,回宫!”

当他们满身血污地回到端明殿时,慕雪衣已控制住局面。傀儡皇帝安然无恙,裴相则被五花大绑押在阶下。萧烬摘下染血的面具,手持传国玉玺缓步走上龙阶,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宛如金色的冠冕。

“从今日起,大胤将迎来新的皇帝!”沈昭翎高举虎符,声音响彻云霄。殿外,玄甲卫与玉露阁弟子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风雪渐停,朝阳升起。沈昭翎站在宫墙之上,望着萧州城的方向。那里有苏砚的衣冠冢,有他们并肩作战的回忆,更有无数百姓期待的太平盛世。萧烬走到她身边,将一枚刻着玄鸟图腾的玉佩轻轻挂在她颈间:“待天下安定,我便带你去看真正的万里山河。”

沈昭翎握紧玉佩,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远处,玉露阁的蝶形灯笼与玄甲卫的战旗交相辉映,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她知道,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初春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已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马蹄的哒哒声与孩童的嬉笑交织成曲,街边新贴的安民告示在风中簌簌作响,昭示着大胤新朝的气象。沈昭翎身着绯色官袍立于城楼上,望着下方井然有序的人流,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松弛。

"将军,陛下宣您即刻入宫。"亲卫的声音打断思绪。沈昭翎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玄鸟纹玉佩——那是萧烬登基后,以皇室名义赐予她的"镇国将军"信物。

乾清宫内,檀香萦绕。萧烬批阅奏章的身影清瘦了些,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昭翎,看看这个。"案上展开的密报写满蝇头小楷,末尾赫然印着北狄新王的狼头印鉴。

"北狄请和?"沈昭翎挑眉,"半月前他们还在边境骚扰,如今突然示好,恐怕另有图谋。"她的目光扫过密报中"联姻"二字,心中莫名一紧。

萧烬搁下笔,眉间凝着阴云:"北狄提出,要我迎娶他们的公主。表面是求和,实则是想安插眼线,甚至......"他顿了顿,"试探我对萧氏旧部的掌控。"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慕雪衣一身素白闯了进来,玉笛上的蝴蝶玉佩沾着露水:"陛下!玉露阁暗桩传来消息,江南盐商与裴相余党勾结,私运官盐,还在民间散布谣言,说新皇登基是谋朝篡位!"

沈昭翎握紧拳头:"果然,裴相虽死,但他的势力盘根错节。北狄联姻、盐商作乱,这分明是想内外夹击!"

萧烬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江南水路:"传旨,命玄甲卫秘密调查盐商账本。昭翎,你即刻启程江南,以巡视海防之名,彻查此事。"他转头看向慕雪衣,"玉露阁负责监视京城动向,尤其注意那些与北狄使臣来往密切的官员。"

三日后,沈昭翎的船队抵达扬州。运河上商船如梭,岸边盐仓林立,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味道。她换上便服,带着亲卫混入熙熙攘攘的码头,却在转角处听见几个盐工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新皇根本不是先帝血脉,是靠造反上位的!"

"怪不得盐税突然加重,原来是要养那些乱臣贼子......"

沈昭翎脸色骤冷,正要上前质问,却被亲卫拦住:"将军,有人故意煽动!"话音未落,街角突然冲出十几个蒙面人,刀刃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

刀光剑影间,沈昭翎长枪如龙,挑开敌人攻势。混乱中,一枚信号弹冲天而起,照亮了对岸盐仓的火光。"不好!调虎离山!"她心头大骇,带着亲卫策马狂奔。

扬州最大的聚贤盐仓内,熊熊烈火映红了天际。沈昭翎望着满地狼藉的账本,咬牙切齿:"他们烧了所有证据!"突然,她在灰烬中发现半块刻着狼头的玉佩——与北狄密报上的印鉴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京城内暗流涌动。北狄公主阿依娜身着华服踏入皇宫,明艳的面容带着异域风情。她献上的"和亲贺礼"中,暗藏着能窃听的机关人偶。而在朝堂之上,以礼部尚书为首的老臣联名上奏,要求尽快举行联姻大典。

"陛下,北狄诚意满满,若拒绝联姻,恐再生战事!"礼部尚书跪谏。萧烬望着下方窃窃私语的群臣,目光扫过阿依娜眼底的算计,冷笑一声:"朕记得,北狄三年前毁约偷袭北疆时,也说过'诚意满满'。"

退朝后,萧烬召来慕雪衣。白衣女子展开一卷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阿依娜使团的一举一动:"这些人偶表面是礼物,实则内置传音蛊。还有,与礼部尚书来往密切的那位西域商人,正是北狄安插的情报贩子。"

萧烬摩挲着传国玉玺,眼中闪过寒光:"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他低声吩咐几句,慕雪衣闻言挑眉:"陛下这招......倒是出其不意。"

十日后,江南传来捷报。沈昭翎乔装成盐商,顺藤摸瓜找到裴相余党的老巢,不仅截获了私盐账本,还生擒了幕后主使。更意外的是,在对方密室中,发现了一份北狄与江南士族的密约——原来他们妄图扶持傀儡,分裂大胤。

"好!"萧烬展信大笑,将密约甩在朝堂之上,"所谓联姻,不过是北狄的狼子野心!礼部尚书勾结外敌,意图谋逆,该当何罪?"

阿依娜脸色骤变,正要反驳,却见慕雪衣带着玉露阁弟子押着西域商人上殿。当传音蛊被当众取出时,大殿内一片哗然。

"公主殿下,"萧烬把玩着狼头玉佩,"北狄若真想求和,就用你们的诚意来换。否则......"他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大胤的玄甲卫,可不是吃素的。"

阿依娜恨恨离去。三日后,北狄退兵百里,送来牛羊万头以示诚意。而江南之乱平定后,萧烬推行新税法,严惩贪腐,百姓们终于能安居乐业。

深秋的傍晚,沈昭翎站在北疆城头,望着落日余晖。这些日子,她忙着整顿军备、安抚流民,竟许久未回京城。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萧烬的龙袍扫过青砖:"昭翎,朕准你三个月假,可愿与我同游天下?"

沈昭翎转身,眼中笑意盈盈:"陛下日理万机,不怕被臣子说'昏君'?"

"无妨,"萧烬牵起她的手,"有你在,再大的风浪,朕都能平定。"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孩童的歌谣,唱着新皇的功绩、将军的英勇。山河万里,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安宁。而他们的故事,也将随着岁月流转,成为大胤百姓口中代代相传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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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光
连载中槿语鸢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