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终于对焦,这个可怜的禁奴的脸全部呈现在丘吉面前,越来越清晰,丘吉的嘴不禁微微张开,瞳孔放大,仿佛被闪电击中。
长长的眉棱角分明,斜飞人髯,长凤目似含着满天星辰,鼻梁高耸,薄唇微抿。
如此出众的外貌,只有一个人有。
那就是他的师父,林与之!
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丘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张开嘴,即将叫出“师父”两个字,却又在男人质疑的目光中瞬间咽了回去。
不对,不是师父!
他的理智瞬间回到了大脑。
丘吉就算再如何思念师父,也不可能将一个同吃同住二十多年的人认错,面前这个禁奴虽然长得和师父一模一样,可是神态和气质却天差地别。
师父是云淡风轻的,从容不迫的,沉静时就像一副静态的画一样干净皎洁,危机时却又有着睥睨天下的大义之气。
而面前这个禁奴眼神里却是恐惧的,麻木的,身子缩成一团,企图遮住那嶙峋瘦骨,再加上他的眉心多了一颗淡淡的痣,面容看起来比师父更加妖艳一些,让丘吉更加肯定这人只是和师父有着一样的容貌而已。
只是这实在太巧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完全长得一样的人?
回过神的那瞬间,丘吉立马松开了男人的手,露出一个酒鬼般的谑笑:“卫生间怎么走?”
男人松了口气,指了指了走廊尽头,礼貌地回答:“先生,那边就是。”
“谢谢。”
“不客气。”
男人心里暗叹,这酒鬼还挺有礼貌的,跟外面那群把工作人员和禁奴当畜生的达官显贵们倒是有些不一样。
他不耐烦地看向身后瑟瑟发抖的禁奴,一把将链条扯过来:“你看什么看?谁允许你抬头盯着别人看的?”
那禁奴本来就是个瘸子,被这么一扯,重心不稳,很快就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骨头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摔可完蛋了,很快引起男人的不满,本来上班就烦,这下就怒火就上来了,男人直接从腰上抽出皮带,对着那细胳膊细腿就是一顿抽。
“妈的,你这逼货就是故意的!叫你装!叫你装!”
那个禁奴发出痛苦的呜咽,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企图摆脱落下的鞭子,很快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再次布满了新的血痕,密密麻麻像蜈蚣一样触目惊心。
可他只能一边哭一边扯着那人的裤腿苦苦哀求:“我……我不敢了!求求你!我好疼!”
“**的!还敢弄脏我的裤子!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鞭子在身上打够以后,即将对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子而去时,男人的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厚实的手掌精准地接住了鞭子,并死死地捏住,动弹不了半分。
男人猛地抬头,却见一张阴鸷冷漠的脸,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使得他腿脚发抖。
他试图从他手里将鞭子扯出来,却发现那力道,大得惊人,他颤了颤,挤出一个微笑,弱弱地问:“先生……您这是?”
丘吉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维持着握鞭的动作,只是瞳孔缓缓地转向正缩在地上发抖的禁奴,那眼神包含着心疼和复杂,同时也包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不准打他。”
“啊?先生,他只是一个禁奴,您……”
丘吉的嘴唇在发抖,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他还是近乎固执地重申了一遍。
“我说,谁都不准伤害他。”
男人被丘吉浑身散发的恐怖气息震慑到了,他感觉这鞭子要是再打下去,他可能会被面前的人生吞活剥。
不过在绝色秀上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客人突然对其中一个禁奴感兴趣,就会“特殊关照”这个禁奴,并且会将其买走带回家圈养起来。
想必面前这个客人应该是看上这个瘸子了,既然如此,男人倒也乐得自在,能提前下班,谁不自在呢?
男人语气更加谦和,微笑道:“先生,您要是看上他,可以去大厅里签协议,明晚来领走就是,现在可不能动他,不然对下一个客人不公平。”
丘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弱小得像猫一样的禁奴。
接着,他干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
他拂过自己身上夹克外套的扣子,就这样当着男人的面将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禁奴的身上。
男人傻了眼,仿佛看见了一件惊天大事。
来这里的客人们都是将禁奴当成牲畜一样,从没有谁会把他们当个人对待,而丘吉这样正常的行为在这群不正常的人中竟然变得不正常了。
丘吉没理会男人怪异的目光,将外套披在禁奴瘦弱的身体上之后,便轻轻蹲下来,与其平视,眼神像是审视般在禁奴脸上游走,像是在确认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禁奴猛地一颤,他抬头,透过凌乱的碎发迎向丘吉的目光,眼神中的麻木和恐惧在那一瞬间化成了水。
丘吉看着这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却露出一副师父根本不会露出的模样,内心深处某片土地突然变得柔软,像是被什么搅动,令人魂灵不安。
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保护这个人,甚至冒着被怀疑的风险。
仅仅只是一张脸而已,都能让他产生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如果换做是真人……
丘吉的心恢复了平静,他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禁奴,轻轻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禁奴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砸在丘吉的手背上,他的声音又低又轻。
“扶柒。”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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