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陆阑都没再碰上过陆泽青。
天蒙蒙亮时，他总能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楼下汽车发动机轰鸣声，而晚上放学回家，永远是昏暗的客厅。
但江季秋最近却和被夺舍了一样，频频骚扰他。
“同桌，中午还一起？”
“同桌，我笔掉你那边了。”
“同桌……”
陆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趁老师板书，他侧头低声道：“江季秋！你能不能下课再发疯。”
恰好江季秋凑过来，正欲开口。
江季秋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温软唇齿，怔了怔，无意识地舔舔自己的嘴唇。
下一瞬猛地退开，再抬头，发现陆阑的眼睛一眨不眨，愣愣的。
他突然有点受不了陆阑这样看着他，伸手握住陆阑的后颈，用大拇指抚上他的下颌，轻轻用力把他的头转回讲台方向。
“别看我，听课。”
陆阑觉得莫名其妙。
等到下课，江季秋却没再烦他，右手垫在脑门，左手悬在课桌前，趴着补觉。
陆阑安静写题，左手熟练地快速转着笔。
水笔在陆阑手里轻巧地如同蜻蜓掠水，跃过中指打圈滑向虎口，又轻轻一弹被食指接住，再蓄力，咻一下，飞向江季秋左手的怀抱。
陆阑心惊胆跳，却看见江季秋青筋微突的手一翻，接住水笔不止，小指轻轻一推，水笔转一圈被江季秋稳稳握住。
他顺着手把视线移向江季秋的脸，江季秋不知何时睁开眼，嘴角上扬，狡黠地朝他挥挥手里的笔，开口道：“菜就多练。”
“……” 神经病吧。
陆阑不再看江季秋泛着细碎笑意的眼睛，埋头继续写题。
“下周我们级部有心理剧比赛，心理委员记得看群消息，比赛要求我都发群里了。”
蒋芹点点头，说：“好的老师。”
陆阑看向前排出声的那个高挑女生，依稀想起来她好像还是英语课代表。
“那现在放学吧。”
班主任一声落下，陆阑猛的一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被一股力拉着往回倒，他回头看，江季秋正拽着他的书包绳。
“你要不要参加？”
陆阑简直没脾气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神经兮兮。
“我没兴趣，应该不会。”他耐着性子答。
“……明天见。”
“再见。”
陆阑乘着倒数第二班公交车，拿出mp4静静听歌。他很喜欢放学回家这段路，晚上的公交车不剩什么人，在颠簸中驱驰着，仿佛时间静止在路上。
他可以永远不去想陆阑是谁，陆阑该做什么。
回到小楼下，发现一楼落地窗反常地亮着。
他忍不住轻手轻脚打开门，换好鞋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多日未见的陆泽青，他正坐在沙发上揉捏眉心。
“哥？我回来了。”
陆泽青闻声抬头，看见陆阑一身校服，清瘦的身躯衬地格外有少年气。
“领到校服了？很适合你。”
“谢谢哥。”
陆阑觉得他哥的目光总是很沉，落在身上如有实质。
两人都没再说话。
陆阑想，他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他哥，他看上去很累。
他又想，他好像怎么也找不到小时候和他哥相处的感觉。可能因为分开太久，而分开时又太小了吧。
“收拾收拾，下来吃点夜宵吧。”
陆泽青终于大发慈悲似的，主动开口打破缄默。
于是陆阑的思绪被打断，不再胡思乱想，他点点头，走上楼。
换好睡衣下来时，正看见陆泽青端出两碗面。
他是不是只会做面啊……
陆阑面上不显，乖乖地走过去坐下，端起碗慢慢吃着。
“这周你们放中秋是吗？”
“嗯对。”
“要不要和哥一起出去玩？”
陆阑听到这句话，意外地抬眸看向陆泽青。
陆泽青发现此刻陆阑的眼睛像初生的小鹿，很亲人的那种。他又想到陆阑很小就没有家人在身边……
他忍不住放软语气，又补一句：“想去哪里你来选，好不好？”
“……好！”
陆阑竭力压抑心里的激动，低下头继续吃面。
他回首都之后有好多想去玩的地方。
两人吃完后互道晚安，各自怀揣着心思回房。
小陆：一款左右眉毛都能挑，左右手都会写字的对称宝宝
陆总：一款只会做面，怕黑怕鬼的海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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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称轴和海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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