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琴泽拍开酒坛子递给寂无云。
寂无云接过酒坛子，不说话，一边喝酒一边出神。
琴泽灌了几口酒，话就多起来，“你在想什么？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总也想不出。”
寂无云抬眼看向琴泽，“为何？”
“什么为何？”琴泽噗嗤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没有为何啊！就是想知道嘛。你，唐啸，枫桥，古青石，鬼王，还有青凌，你们所有人，都能把我看得透透的，可我从来就看不清你们任何一个。一个都看不透！”
琴泽一口气说完一堆话，接着仰头猛灌，“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傻子。在你眼里，我既是个傻子，又是个麻烦。哈哈哈哈哈……”
寂无云，慢慢喝着酒，静静地看着琴泽，就像聚精会神地听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哈哈哈哈……”琴泽突然伸手冲着寂无云指过去，先是笑，笑完了又叹气又摇头。
“你想知道什么？”寂无云突然说。
“我？”琴泽指着自己的鼻子，摇摇头，“跟你有关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可我有资格吗？”
寂无云听不懂琴泽的话，觉得自己也从来没猜透过琴泽真正的心思。
“我们不是一路人！”琴泽边说边抹起眼泪，“你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寂无云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想的什么样？”
“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喝血长大的！”琴泽醉醺醺地低着头，伸手撸了把脸，“对你，我一无所知，永远一无所知！”
寂无云想收了琴泽的酒坛子，冷不丁琴泽突然爬过来，脸怼着脸说道：“你看，就挨这么近，这么近都不行，我都觉得你就像在天边那么远。”
“胡扯！”寂无云打算在琴泽前额赏一巴掌。
琴泽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一脸的委屈楚楚可怜，“我一直在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寂无云，你当真是我师父？我想来想去总是确信这不可能，我一定在做梦。”
“你喝多了！”寂无云夺过琴泽的酒坛子。
“寂无云……”琴泽忽然起身搂住寂无云的脖子，“你知道么，只有你撕破我皮肉的时候，我才觉得一切有可能是真的。我心里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该怎么说，咱们回无岭峰吧，哪儿都不去了……”
寂无云轻轻把酒坛子放在一边，一扬手，床帐轻轻散落下来，隔绝了外界。
琴泽醉倒过去，趴在寂无云肩上不时轻轻啜泣。寂无云手臂揽在琴泽腰间，寻着药味儿，咬开琴泽颈部伤口上的包扎，一口咬下去，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立刻涌出血来。
琴泽血的滋味让寂无云如痴如醉。他放肆痛饮了一番，突然回神，连忙点了琴泽身上止血的穴道，舔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还感到意犹未尽，抬头查看琴泽的神色，发现嘴唇已经泛白。
盯着琴泽苍白的嘴唇，寂无云不由地伸手抚了上去。食指尖过分柔软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一顿，接着用拇指试探着轻轻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血蹭在了唇上。
只想着不能浪费，寂无云立刻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舌尖一卷，尝到了甜味，还有夹杂在酒香里的很淡的青草味儿。这股青草味儿让他想起了儿时在无岭峰跟青豪们一起奔跑过的山谷和草丛。
自己脸上的血都蹭到了琴泽脸上，他慢慢舔食着，体味着那些充满欢笑的回忆。
“寂无云……”琴泽嘴唇动了动。
寂无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唇正紧紧贴着琴泽的唇。他愣了片刻，眨了下眼，捧着琴泽的后脑，动作愈加肆意起来。他不喜欢皇甫臻时碰自己的唇，也不喜欢沈梦回碰，但现在却格外喜欢这样对琴泽。他心里清楚，他和琴泽，永远都不可能一样，但此时此刻，他竟只想带他回无岭峰，不再去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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