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进入无往之渊,今儿可得充分享受这依山傍水的上等客房,唐啸一边想着,一边哼着小曲儿打开房门。
门开的一刹那,寂无云突然一掌直击琴泽后心,琴泽一口血喷出老远,晕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唐啸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发现琴泽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赶紧摸了摸他的脉,发现只是晕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解毒。”寂无云给琴泽擦了擦嘴,问道:“唐门可有限制内力之法?”
唐啸捏着下巴,眼珠一转:“没有。”
寂无云拿起琴泽的手腕示意唐啸试一试。
唐啸倒是从来没探过琴泽的内力,将信将疑地握住琴泽的手一探,眼神陡然一凛,约么八十多年的深厚修为如浩淼烟波深不见底。他看向寂无云:“怎么可能!”
寂无云云淡风轻地讲道:“我也说不清。但,他若乱用,必遭反噬。”
唐啸挑挑眉:“要不我分点儿?”
“请便!”寂无云下了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唐啸望着寂无云的背影目露凶光地咬了咬牙,回过头来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开始替琴泽设限。
寂无云来到门廊上,凭栏远眺,一望无际的碧蓝是天海相接的辽阔。不论过了多久,海风的凛冽都不曾改变。他静静品味着咸涩的气味。
“啊!好久没下海了!”琴泽满是欣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落日余晖给寂无云一身黑袍描上了金边连久毒不愈的病容也染上些许血色。琴泽细细打量着衣袂翻飞的挺拔身姿,竟觉得如梦似幻,看入了迷。
寂无云看向他,发觉他正在打量自己的衣裳,可能是疑惑为什么自己把白衣换成了黑衣,便解释道:“教规而已。”
“私自下海可算违规?”琴泽一脸促狭地问道。
“算。”寂无云竟正儿八经地回答。
“切,小气!”琴泽看向海面,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不知道多少汹涌暗流纵横交错,“说不定海水一泡能解毒呢?”
寂无云不答,转过身来面对琴泽站着,微微低头看向他的脖子。
“看什么,早好了!”琴泽连忙拿手捂住被咬伤过的地方,脸蛋变得通红。
寂无云看向琴泽的眼睛:“切记,打不过可以跑,不可硬拼。”
琴泽一瞪眼:“还没开战,先灭自己威风是何道理?”
寂无云不答,转身走了。
琴泽追了上去,隐约觉得寂无云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到了自家地盘反倒拘谨起来。
终于等到了太阳下山,琴泽跟着寂无云和唐啸悄悄摸上附近一座山。
一路上琴泽的心七上八下,总是静不下来。自从上次遇袭到现在,他们周围一直平静得可怕,显然已经处于别人的窥视和算计之中。琴泽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那个爹其实是只难缠的老狐狸。这一点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在寂无云面前抬不起头。
他们在林中穿梭许久,寂无云突然停下,剥开一些密密麻麻的蔓藤,一片垂直的青石岩壁露了出来。他按住岩壁,微微发力,那块岩板立刻下陷,不远处竟哗啦一声,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三人把蔓藤合拢,走入洞中。
洞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路,琴泽赶紧抓住寂无云的衣袖,等唐啸打开了火折子才松开。
洞很深,头顶偶尔有垂下的藤蔓枝条,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以前那些可怕的经历不受控制地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突然,寂无云用传音入密说了句:“快!”就使轻功越了出去。
唐啸的轻功也是极好的。琴泽只能在后面拼命追赶。跑着跑着突然洞口变大,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山腔,山腔中云雾缭绕,从他们站的地方向前延伸出三条细长的铁链吊桥一直钻入云雾之中。吊桥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上去!别出声!”寂无云用传音入密对琴泽说道。
琴泽赶紧用力跳起,反手攀住上面的岩壁。寂无云和唐啸也跳了上来。他们熄灭火折子,隐入藤蔓之中,像蜘蛛一样攀在岩壁上静静地注视着下面。
突然,一波黑衣人从洞口冲出来,站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就听有人问:“走哪条路?”
有人答:“兵分三路!”这些人就呼啦啦冲上吊桥,消失于云雾之中。
“待着别动!”寂无云又用传音入密说了一句。
岩壁十分光滑,琴泽手指扒得发酸,但只好勉强撑着。
忽然又一波人冲了出来,琴泽一看心立刻狂跳起来。
“兵分三路!”琴镇海一声令下,八大门派的人也上了桥,钻入雾中。
琴泽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不得不求助:“寂……”
“别动!”寂无云用传音入密命令道。
果然,又一波人出现了。这次是一群头上扎着红带子,身穿白衣黑靴的人。
“白鹤楼?”唐啸用传音入密跟寂无云说道:“呵,惦记你家祖坟的人还真不少!”
“唐……”寂无云理都不理,琴泽转而向唐啸求助,不料刚说了一个字,又一波黑衣人出现了。
这波人没有说话,直接兵分三路过桥,看得出比先前三波人更整齐有素,但来路不明。
这波人刚上桥,琴泽就手一松掉了下去。这下可大事不妙。琴泽自己都听到又有人赶过来了,等掉下去再跳上来肯定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腰间突然一紧,琴泽整个人飞了回去,猛地撞上了什么。低头看到揽在自己腰间的胳膊,琴泽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寂无云单臂勾在胸前了。他拼命压抑住自己砰砰的心跳向下看去,发现是寂远和阿妙,还有林巧巧带着一帮人。
跟前面四波人比起来,寂远似乎谨慎得多,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许久,又在地上蹲着摸来摸去,就是不往前走。
好在带了黑色的面罩让他们可以完全隐匿于藤蔓之中,可琴泽还是紧张极了。他知道寂无云想让这些人到对面去,可看着寂远如此谨慎,急得冒了一脑门的汗。
终于,寂远带着阿妙和林巧巧还有三五个人走上一条吊桥,让其余的人走另外两条。
等到山腔完全黑下来,他们三人才从岩壁上落到地面。琴泽抓住寂无云一直扒着岩壁的手,不料却被狠狠反握了一下,疼得立刻嘶了一声,抬头,看到寂无云严厉的目光,晓得他在气自己磨练不足。
“这是要把里面挤破啊!”唐啸一边咋舌,一边看向寂无云:“怎么走?”
“我们这条,其余任选。”寂无云说的是琴镇海走的那条吊桥。
“哼!”唐啸冲寂无云怒视了一眼,拍了拍琴泽就飞上了吊桥,“小白猪,等着哥!”
他走的是寂远跟阿妙走的那条吊桥。虽然厌恶唐啸这么叫自己,琴泽还是很担心唐啸落单。
“他也从没来过,一个人能行吗?”琴泽问寂无云。
“你爹在里面了,还操心别人?”寂无云头也不回地飞身上桥。
琴泽在桥上飞奔,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下面一片漆黑,自己就好像在天上飘着,就像在玉龙雪山被触须缠住脚之后马上要坠入深渊一样。正当他腿软抬不起来的时候,手被人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拉着飞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脚就触到了坚硬的地面。
寂无云狠拍了一下自己另一只手,琴泽才发觉自己还紧紧抓着寂无云胸前的衣裳,脸上羞愧发烫赶紧松开了手。
寂无云拿玉雪削断了三条吊桥,把剑还给琴泽,说了句:“当心你爹!”之后就熄灭火折子。
“我看不见!”琴泽慌忙喊道。
“正好练听!跟上!”寂无云说着,已经飞远了。
琴泽一开始有些怕,但想到寂无云还中毒未愈,便一咬牙竖起耳朵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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