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青浪,万家灯火长明。
一叶扁舟,戏唱世间佳丽。
石桥小亭,艺人与另位艺人一同将东西收好,给李时安打招呼,示意他们要走。
李时安挥挥手,话语间满是歉意,“待明日新戏法,我便早早来看,这...今日,我并非想赶你走。”
那人笑道,“我知姑娘并非要赶我走,是我等规矩如此,既看穿就没必要卖弄,也谢姑娘点出,祝姑娘长命百岁。”
雌雄莫辨的声音缱绻抓耳。
李时安同样笑道,“我与常人不同才能看穿一二,那笛子藏于何处我是思来想去也不知一星半点。”
艺人又从袖中拿出笛子,“这笛子仅是贴藏在手臂,是有根细丝线串起,又因天昏,远了看是看不到的,用些手劲便藏于袖中,与常一般无二。”
“如此精妙,那不知阁下姓名可否透露?”
艺人用帕子将笛子细细擦拭一通,
“洛宁,他是苏木。接住。”
暗红色竹笛被李时安接住,通体较细,温润油亮,笛首藏一暗银‘宁’字,笛尾缠着金线流苏。
“好笛子。阁下这是...?”
李时安略带不解,拿着笛子左看右看。
“我与小姐如此聊的来,送个物件给小姐玩玩。”
洛宁将包裹背上,挥手告别。“现已日落,小姐早些歇息。”
李时安愣愣的同样挥手告别,“愿阁下一路平安,一生顺遂。”
少女悦耳灵动的声音回荡巷中,很快淹没于人潮中。
......
李时安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日初,巷中吵吵嚷嚷,听不清是讲些什么。
收拾好自身衣物,将剑和笛子裹在一起,又空掉的酒葫芦同小包袱挂在剑尾,扛在肩上出门。
昨晚仅吃些糕点零嘴果腹,现肚中饥饿难耐,行至此处已是疲倦不堪,与洛宁告别后,倒头便睡。
李时安下楼,看到客栈中只剩一两个人,好奇询问,“此时方丈已经开始讲经了?”
“没呢,是外边在传公主来素心城为百姓祈福。”昨日揽客的店小二回话,带着轻快。“不知是真是假,咱店的客人也都跑去凑热闹。”
“原是如此。店中现可有新鲜饭食?”李时安伸个懒腰。
“咱店今日无饭食,大会在即,方丈开坛**,早中晚会专门分发三餐斋饭。”店小二面带向往。“小姐应不是此地人,不知寺中斋饭味道极佳。”
李时安点头道谢,将雅间牌子还给店小二,出门逆着人潮一路向西去素心寺领一餐斋饭。
......
入山门,双神对立,彩泥塑面貌雄伟。
霞光照,黑瓦红墙,金面佛栩栩如生。
山水观,小亭长廊,锦鲤游青山绿水。
寺中斋堂,几人合力将饭桶抬上案桌,分发斋饭。
来的人不算多,却也非少数。
排到李时安时,也燃尽一炷香。
两个分发斋饭的和尚见李时安没带碗筷,将斋饭包进洗净的荷叶内,递给李时安。
李时安领到她的那份斋饭,在游园中寻处圆桌吃饭。
用剑在旁边的树上削了根树枝当筷子用。
香油拌丝丝白菜,流蜜挂块块窝瓜。嫩白豆腐配咸麻粒,黄白杂饭唇齿有香。芝麻绿豆甜糕,脆壳花生咸饼。嘴中酸甜苦辣咸,意有喜怒哀乐欲。
“好吃吗?”清亮男声传来。
李时安头也不抬。
“好吃。”
那人不再讲话,坐在旁边石凳看李时安吃饭。
等李时安咽下最后一口甜糕,起身离开时,那人开口,
“姑娘刚吃完,不妨坐着歇息一二,在下看姑娘非本地人......”
李时安瞥一眼他,朝大殿走去。
“姑娘不要着急离开嘛,不妨在下送姑娘去,两脚之力自是不敌三乘。”那人倒是没有拦李时安的路,只跟在身后絮絮叨叨。
“姑娘年芳几何啊?”
“姑娘哪方人士?”
“姑娘。”
“姑娘。”
“姑娘。”
“闭嘴。”李时安忍无可忍。
“哎呀,姑娘莫要心急。”
李时安头也不转,继续自顾自走路。
“姑娘......”
“再讲话我揍你。”
世界清静,唯剩踩在石板上的哒哒声。
微风荡起阵阵绿叶,晨光洒在间间小亭。
大殿威严,三世佛平视一切。
李时安上过三根清香后,转身离开。
“哎哎哎,姑娘等等在下。”
李时安无奈,“你这人莫要一直跟着我,跟二楞子似的。”
“姑娘这样讲话,在下属实伤心,不如姑娘将芳名告知在下......”
李时安抬腿就是一脚,踩在那人脚上。
“哎哟,姑娘莫要心急,在下不讲话就是,怎的还出手伤人。”那人躺地抱脚唉唉叫疼。
理顺衣袖,李时安走出殿门,恰巧梵钟七响,仪仗队进门开路。
一干人等同样穿着,见,
云纹虎肩鎏金甲披身,苍龙口吞暗银枪在手,黑环坠玉横长刀挂腰,气如长虹声如洪钟。
“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那人扶着柱子单脚跳到门口。“姑娘快拉我离开,莫要冲撞贵人。”
簇拥下的公主缓步进来,恰巧抬眼与走到殿旁看戏的李时安对视上,
风铃脆响,栀子花落下。几分失色,心跳声清晰。
殿下仪仗队又开始催促,“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李时安只好顺着殿旁的碎石路漫无目的游走。
碎石路连着禅堂不时传来讲话声,禅堂中一群人跪坐在地,听台上方丈讲经。
方丈手捻佛珠,眯眼给他人解答疑惑。
有人感叹道,
“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
方丈捻佛珠的手顿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李时安站着旁听一会,讲的都是些最基础的佛法和心法,自觉无趣,绕过禅堂看到处僻静角落,阳光洒满这方天地,躺下回味那甜糕的香气,怀里抱着素剑。
殿中还在讲经,李时安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
蝉鸣依旧吵闹喧嚣,菜蝶在李时安的手上振翅,走了又返,返了又走,留下一片白粉不见踪影。
“时安,时安。”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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