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可以，下次带你去？”鹿光荧继续装傻。
“好。”商灼兮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浅浅喝了一口，继续问。
“你们？”他没继续说下去，但鹿光荧猜到他要问什么。
“不是，没有，no。”鹿光荧直接否认三连。
“什么不是？我说你们要合作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要问什么？”
靠……洛杉矶回来的人说话都喜欢给人设套是吗？
“啊啊，那个，不是，合作到年底。怎么了？”鹿光荧也装起故作轻松来。
“没什么，随便问问。”
“……”
/
十月一号一早，商灼兮已经等在鹿光荧宿舍楼下。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是商灼兮自己来早了。
车子停好，商灼兮下车，本想上去帮鹿光荧拿行李，又想到国内的女生宿舍男士止步，便停下脚步在一颗银杏树下驻足等待。
身形修长，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气质有些桀骜不凡。
金灿灿的晨光给他墨黑的头发染上一层金色。
十一假期陆陆续续从宿舍楼里进进出出很多学生，也会有几个女生在经过商灼兮身边的时候偷偷看一眼，再跟旁边的小姐妹窃窃私语几句。
“等很久了吗？”鹿光荧推着行李箱出现。
“没有，是我来早了。”商灼兮很自然地接过鹿光荧的行李箱，后备箱开启，轻松利落地放好。
“给你，路上喝。”鹿光荧低过一杯盒装的豆乳。
商灼兮道歉接过，是温热的。
十月的南城一早气温确实低了不少，天气早已入秋，商灼兮在外面站了一刻钟，手指微凉，接触到暖暖的一盒豆乳，内心又翻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他自幼独立，凡事靠自己，在美国也是住校，似乎很少被人如此细致的关怀过。
鹿光荧是工作关系吗，她好像总是能买到各种好喝的似的。
上次的酸奶，这次的豆乳。
两人落座，系好安全带，向着东城出发。
导航发出声音，“距离目的地225公里，大约需要两小时五十三分钟。”
一路很顺畅，只是在出城的高速收费口堵了一会儿，十一假期，高速免费，很多出城玩儿的人。
/
一路上鹿光荧都坐在副驾驶上跟商灼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她平时有个毛病，一坐长途车就爱睡觉，但这次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但在听完了商灼兮歌单里的全部歌曲后，鹿光荧困意袭来。
眼皮很重，有些精神涣散。
商灼兮有些察觉，故意调小了音乐的音量，又设置了单曲循环。
鹿光荧在一首很轻柔的英文歌《head in cloud》的反复循环中，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此刻也化身了一朵天边的小云朵，飘啊飘的。
不知睡了多久，车子停了，鹿光荧醒了。
很不好意思的揉了头发，“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睡了多久？”
“不是很久，这首歌循环了第12遍。”商灼兮温柔地笑着，就像看着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我们到哪了？”鹿光荧揉了揉揉眼睛，环视四周。
“服务区，距离东城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去洗手间吗？”
“嗯。”鹿光荧解锁安全带下车。
去完洗手间，鹿光荧出来，看见商灼兮在服务区的超市门口，蹲在那正在摸一只大橘猫。
大橘很温和，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让他摸着。
阳光正好，微风徐徐，此刻一幕让鹿光荧觉得，他就是盛雨。
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好可爱啊，你喜欢猫？”鹿光荧凑近。
“嗯，老板家的。”商灼兮回应，手上给大橘捋毛的动作丝毫没有停。
鹿光荧：“你养猫吗？”
“不养，害怕照顾不好。也没办法面对猫只有十几年寿命这种残酷的设定。”
鹿光荧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鹿光荧也蹲下，看着他们。
“你不摸摸它吗？”商灼兮转头问鹿光荧，离的很近，商灼兮能闻见鹿光荧身上淡淡的柚子香气。
“哈哈，不了，我害怕。”
“害怕猫？”
“嗯，我害怕一切会动的动物。”鹿光荧扶额。
“哦，有点可惜……很解压。”
商灼兮起身，“走吧。”
看着鹿光荧眼神有些迟疑，问道：“怎么了？”
“灼兮哥，你身上有现金吗？”
“怎么了？”
“爆米花……我刚刚经过超市，刚出炉的爆米花，好香。是那种传统的铁炉爆米花，卖爆米花的是一位老伯，他只收现金。”
商灼兮笑了笑，像看着要糖吃的小孩一样的宠溺的眼神。又站起身看了一眼超市另外一边，的确有个老人坐在那里。
商灼兮小时候在东城，偶尔也会在学校门口见过这种传统崩爆米花的铁炉，黑色的带一个长柄，底下生火，用手摇，等到气压足够，“嘭”一声，爆米花就好了。
商灼兮转身回到车里，拿上钱包，用手宠溺地揉了揉鹿光荧的小脑袋，“走，带你去买。”
“老伯，怎么卖的？”
“十块一包。刚出炉的，还热乎得咧。给女朋友买一包？”
鹿光荧刚要解释，我们不是情侣的时候，商灼兮找到一张纸币，递了过去。
鹿光荧便也没再过多解释，抱着一大包爆米花，蹦蹦跳跳像个小松鼠一样快乐。
鹿光荧想让商灼兮尝尝，商灼兮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爆米花只加了一点点糖，不是特别甜，但却很香，跟电影院里用机器做出来的很不一样。
商灼兮继续专心开车，偶尔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吃的开心的鹿光荧。
可能是吃着东西，鹿光荧不再有困意，两个人又聊起来。
”拂晓，跟我说，你简直是一个工作狂，比他还拼。“
商灼兮是在试探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又会提起顾拂晓。好像对于最近鹿光荧跟顾拂晓的熟络有些特别在意。
又或者，商灼兮对顾拂晓爱撩的性格，很不放心。
总是想提醒鹿光荧。
“哈哈，顾总是这么说的吗？还好了，我俩彼此彼此。刚刚他还给我发联名新品的策划文案呢。”
“哦，挺好的。”
/
鹿光荧在车里又打了几通电话给厂家，约好了下午过去。
商灼兮在她跟工厂的对话里的得知，工厂在东城郊区，很偏远。
商灼兮不太放心她一个女生孤身前往。
“鹿同学，我刚刚导航看了一下，应该是先到你那个工厂，反正我顺路，先陪你一起去吧。”
“啊？这样太麻烦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麻烦。”温柔而坚定。
让鹿光荧无法招架。
中午二人在街边的农家院凑合了一顿，野生鱼很鲜美。
吃过午饭终于到了工厂，商灼兮提出陪伴真的是非常明智，因为工厂真的实在是很偏僻。
鹿光荧给对接的工作人员打电话，那个人很快就出来接上了他们。
“您好，鹿小姐，我是业务部经理，您叫我小谢就行，这是我名片。”穿一身深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您好，哦，这位我朋友，他陪我过来一起看看。”
商灼兮对谢经理点了点头。
一行三人开始参观工厂，厂区面积不算大，业务比较单一，是原来一家饮料厂改造的，现在专门做浓缩茶底。
谢经理带鹿光荧他们一起参观了原料库，加工车间，包装车间以及最后的物流车间，整个流水线都是全自动机械化，工人很少。
听谢经理介绍，工厂的经营者其实是一位德国人，主要跟中国做设备生意的。由于设备推广比较缓慢，这位德国人就索性自己盘下来一家小厂子，生产浓缩茶底，但更主要的是兼顾生产设备的演示功能，很多来厂区参观的更多的是要买设备的。
鹿光荧一行人参观完，又去到会议室看了一些工厂资质文件，聊着聊着，天就黑了。
跟谢经理道了别，鹿光荧跟商灼兮走出厂区。
“灼兮哥，真的太不好意思了，麻烦了你一整天。”
“不会，多了解一下其他行业，对于我的创作也很有帮助，而且我觉得蛮有意思的。”
“这么晚了，你下一步去哪？”商灼兮问道。
“我去东城城区，有一家做手工品的小工作室，我想去看看，也许以后的联名文创能用到。我在东城订好了酒店。”
“嗯，好，早点回去休息，给我看看酒店地址。”
鹿光荧递给商灼兮，商灼兮驱车前往。
二十分钟，两人到达鹿光荧预定好的酒店。
是一家经济快捷酒店，看上去很破旧，只有三层楼，前台坐着一个正在追剧的大姐，看见他们进来，也没起身，只是说“没房了。”
“哦，我提前在网上预订的，给您看。”
大姐不耐烦地站起身接过鹿光荧的手机扫了一眼，”哎呀，小姑娘，不好意思啊，这个刚刚订出去了。“
“订出去了？可是我都在网上预订了呀，你们怎么能这样？”
“哎呦，小姑娘，你没看见下面的备注吗？”
鹿光荧拿过手机又仔细看了详情页面，一行小字：房间只保留到晚上6点前。
当时只图经济便宜，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商灼兮也凑过来看了看。
“灼兮哥，都怪我，没仔细看，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酒店。”
鹿光荧在APP里快速搜索附近的酒店，由于十一黄金周，东城又是旅游城市，附近的酒店全都爆满。
有几家有房的，但是住一晚的房费竟然最低也要五千多！鹿光荧囊中羞涩断不会花这么多钱住一晚的。
她都想到要不然去网吧凑合一晚算了。
商灼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困境。
“是不是现在不好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去我那里。”
“我家老房子，房间很多，还有客房。”
“家里还有一位打扫房间的阿姨，常年住在那。”
似乎是为了打消鹿光荧的不安尽量把自己的住处描述的十分安全。
确实，让一个女生大半夜住在一个不算太熟的异性朋友家，很难不让人多虑一些。
“灼兮哥，我……”
鹿光荧还是有些迟疑，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几次接触下来，让她对商灼兮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
只是这一天来，都是自己在麻烦对方。
“好啦，走，我给孙阿姨打个电话，跟她说等会儿有朋友要去家里住。”
鹿光荧不再推脱，接受了商灼兮的好意。
以友谊的名义，哦，友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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