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的八校联考匆匆而过。一转眼,正常行课又是三五天,据说成绩和名次明后天就要下来了。
随着“呵”的一声慵懒哈欠,昨夜某位沉溺于某龙傲天爽文短剧,刷视频刷到半夜的江同学湿着脸蛋从厕所走出,被冷水刺激了好半天还是祛不了睡意。
他伸了个懒腰,听得一班教室门口传来喧闹嘈杂声,走近一看,李祠安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堵在包围圈里。
李祠安的表情显得很尴尬难堪。
他赔笑解释着什么,堵他的人却根本没听,为首那个锡纸烫头有点眼熟,吊儿郎当地推搡着他,说:“哎,李祠安,敢做敢认,别赌得起但是玩不起啊!”
他怎么了?约群架了这是?
李祠安舔了舔唇,为难又窘迫的表情,“不是,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这特么是大课间啊,而且今天不出操,一大堆人都看着呢。”
“你丫别想抵赖啊!”那哥们指他脑门。
多没礼貌,这可是他同桌!腾地江胜火气就起来了,一个箭步撩了袖子就要冲过去跟这伙流氓干架!
却见李祠安一摊,双手举起如同受铐,一脸看淡了生死:“行,无所谓,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贞操那种东西从来没用……大不了挂表白墙被嘲,来吧。”
江胜脚步一顿,蹙眉“啊?”了一声。
李祠安可算是注意到了同桌,冲他挤出个比死还难看的笑来。
而后,那几个哥们架上了他胳膊起来,抬尸般把他扛了下楼去到了花台前。
江胜好奇,一时间没理解,扒了栏杆往一楼去望他们。
众目睽睽,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行动着,也不管周遭打羽毛球还是踢毽子的同学纷纷侧目。
他们分开李祠安的大腿,将可怜的李小安摁在花台的某根树杆上下磨擦。
人群中传出李祠安凄苦悲凉的惨叫。
“……”周围好些同学,想看,但又不好意思看,捂嘴偷笑。
田径队队员们卖力的嘿呦声中,传出了队长刘澄爆笑如雷的嗓音:“哈哈哈哈哈哈……接受洗礼吧李祠安!这是你成功加入田径队必经的一课!”
校园江湖之中,有种独属于男人之间表达友好的方式,又名:阿鲁巴磨柱!
江胜捂住了眼睛,同时捂住了耳朵。
忽略掉李祠安仿佛被强.了般的惨叫:“刘澄你他妈的!要不是你抢跑老子会输给你吗?下次100米有本事再比!谁特么不下11秒学狗叫!”
教学楼下传来欢快又热闹的笑声。
却无人注意到,事后宛如被掏空精气得了肾虚一般,颤腿回位置的李同学。
江胜压着嘴角,好心递去一杯红糖水——看得李祠眼角抽搐,妈的,他确实不是在损,以为老子是来大姨妈痛经吗?
“喝吧,对身体好。”江同学温和地说:“没有肾宝片,用这个将就一下。”
“谢谢。”不喝白不喝,李祠安接过心安理得一饮而尽,大有一股闷了这碗二锅头的豪迈说:“劳烦你担心了,其实我还行,很行,用不着肾宝片。”
江胜呵呵一笑:“祠安兄弟惯会乱说话,我担心什么啊?你行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李祠安哼声说:“哎,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我俩整天床榻缠绵,朝夕相伴,我行与否,跟你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他仿佛突地热到了,指尖划抠松了松衣领,露出他饱满的喉结和清晰的锁骨,“比如,这大夏天的,打地铺就等于喂蚊子,你的美梦不还都得靠我血厚硬刚吗?”
是了,床是上了蚊帐的,但是打地铺的李祠安却只能这样了,几乎每个夏夜都在同蚊子美好交流。
都已两天了。其实就连江胜也好奇,李祠安是怎么在那种恶劣又严峻的条件下睡着的。对于睡眠浅的江少来说,有半点蚊子声都会把他惊得睡梦弹起,然后势必要杀之灭之泄愤而后快才能入眠。
江胜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包,像草莓。他收回了视线,喝了口凉水冷静,把脑子里从回收站跑出来的黄色广告再一次地塞了回去,点删除,格式化。
“你干嘛脸红?”李祠安凑了来,捂嘴,眉眼间带着明显又张扬的笑意,“我发现你最近……尤其是上次体育课之后,明明看到我就激动,还说不喜欢我。”
他这是在撩吧?他就是在撩我吧!
他弯了!对吧?爱情你来了吗?!
太好了他真的弯了!至少说有那方面征兆了!感谢强哥,感谢文于娜,感谢那个傻逼作者的傻逼文!江同学心里双手合十险些喜极而泣。
但是脸上依然风平浪静。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淡定,要循序渐进,要让这死直男对自己爱、得、要、命!
他江少爷绝不可能表白。
江胜轻了轻嗓子,佯装得大气又和煦,说:“我嫉妒你呗,谁叫你小兄弟大嘛,看得人真的……你知道的,男人之间那点胜负欲嘛。”
看的人真的……腿软。
脑子里又弹出了黄色广告,并且这次是病毒,怎么删也删不掉,江同学含着泪接受了它并点了收藏。
“你这……”李祠安恨眼瞪着他,那神色里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鬼知道他最近是怎么回事,看起那本垃圾文学越来越上头不说,还某晚春梦把江胜的脸给代了进去。
强哥好啊强哥妙,强哥在床上被翻来覆去地蹂.躏暴.操。
以下省略近万字各种play细节描写。
没人告诉李祠安,也没人提醒李祠安,可李同学却在看这一段的时候,心血澎湃,看去床上做题的江同学。那张很好哭的脸正愁眉苦斗着数学,那双很好亲得嘴正柔软可口咬笔头,一双白皙又匀称的腿连接在他的微翘略圆的屁股上摇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要他。操他。
啊?
我操,我居然……在想那啥。
而且还是对一个同性的男的。
李祠安腾地捂了嘴,心里已乱成了一锅麻汤——所以,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我已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可以因为兄弟漂亮,单身,像个女的,还是个同,看着自己就脸红,还悄悄咪咪偷窥自己的小兄弟……就对他有非分之想呢?
可是这么一想,李祠安越发觉得——怎么不可以?这怎么就不可以?!这摆了明的就是可以!
“江胜你……!”李祠安当即要问个清楚,却见江胜起了身离了座,同不远处扬了扬打火机的高亮招呼。
两人默契无比,并肩凑得形影不离,结伴而行去厕所抽烟去了。
于是,刚被高亮点燃了烟的江胜,才吞下一口薄荷味的烟熏雾绕,便见着了脸色微怒的李祠安也来了。
“怎么?李同学也要来一根?”高亮说。
“他不抽烟的,来上厕所的。”江胜单手依墙,一手夹着烟,吹了口气吐窗外,小少爷懒散又惬意,任由夏日的微风日光点映。
李祠安沉默,没有跟他搭话,推开了厕所门进去,却迟迟没有听见动静。
“哎说真的,胜哥,来当艺术节主持人吧,我推荐你去,齐老师肯定选你。”根本不隔音的门后,传来高班长期待又带着忐忑的声音。
李祠安抱拳靠墙,像个窃听狂似地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江胜:“都跟我念叨几回了,行行行,依你依你,我就去碰碰运气试试吧。”
……依你依你?李祠安嘴角一抽,想起了孟宇也对万一帆说过这话,噫,他觉着两男的这样恶心得要死。
要是江胜跟他说的话——嗯?李祠安咀嚼着那四个字,想象了下那副画面,就……觉着浑身舒爽,征服欲充分得到满足。
高亮很高兴:“到时候我上台给你送花,你别拒绝哦。”
“送什么?”江胜笑了说,“先说好啊,我不喜欢红玫瑰的,俗。”
“你好烦啊,我又不是表白。”高亮也乐,“你这人……啧,故意的是吧。算了,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花儿?”
李祠安听之挑了挑眉,欲言又止什么呢这位谈过好几次的基佬。
“呃……蓝色妖姬吧。”江胜嗯了一阵子,“不不不,还是月季吧月季。”
“这不都跟玫瑰长得差不多。”高亮说。
江胜似乎被烟呛了下,轻咳了声才说:“那你就递红玫瑰也成。哎呦,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没当上主持人你就想着给我送花,急了啊,急了。”
“这怎么能不急……”高亮掸了下烟头,后半句话嗓音极小,“碰上你这谁忍得住。”
“什么?”江胜却莫名咳得更厉害了,“我去,这烟,有点涩喉咙,我还是第一次尝这味。”
“这烟薄荷味的,你不喜欢吗?”高亮语气波澜不惊,问:“像人家小情侣啥的亲嘴前都要吃薄荷糖,胜哥,你跟谁接过吻吗?”
李祠安下意识直了身子,专心去听。
“有吧……”江胜却将话说得很慢。
“我去,谁啊?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可把高亮给激动嫉妒得,“男的女的?”
“我操,你怎么这么问?”江胜又笑。
“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呗。”高亮呵呵干笑了起来,“谁叫你看个黄片都不带半点反应的。”
“男的。”江胜盯去李祠安,那双根本没在蹲号的脚,玩味又嚣张地笑得很野。
李祠安倒吸一口冷气,狠搓了嘴巴鼻子脸,当即想冲出去问他是哪个傻逼。
但修养和理智让他忍住了。
他问个屁啊?他是他的谁啊?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他的恩怨情仇啊。
高亮低声槽了句“我操.你也是……”
江胜继续说:“别说出去,我就告诉你,他是我初恋,我趁他睡觉偷偷亲的他。”
操,李祠安嫉妒得咬碎了后槽牙。
“所以现在你还喜欢他么?”高亮一笑,语气平静中显然带着低落。
“嗯。”江胜轻微明显地回答:“一直。”
所以老子闲的蛋疼蹲茅坑满鼻子屎味就是为了来听这个的?
呵呵,李祠安只觉得心底那点不为人知的苗头被他这一番话彻底给扼杀了摇篮。
上课铃来得巧,他即刻推门而出,冷脸对江胜一句:“下一节班主任的课,一身烟味我看你怎么办。”
“我去,我居然忘了他也在。操,他不会都听到了吧。”高亮烂着表情尴尬说。
江胜簇灭了烟头,低声恨了句说:“尼玛,这是钢筋啊,这么掰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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