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作决定后,杜雅和柳与燕陪着陆夫人先去歇息。
书房内,苏老爷平心静气征询女儿的意见,“蝗灾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荆州府,眼下咱家还有时间布置,你打算怎么做?”
苏锦一思虑再三,开口道:“爹爹和婆母考虑的都有道理,爹爹,女儿斗胆一问,于家是否真的可信?”
同是生意人,苏老爷一点即通,当即做下保证,“于家三兄弟皆可交!”
有这句话就够了,至此,对未来要面对的困境,心中有了定数。
苏锦一目光灼灼,兴味异常道:“爹爹,想不想玩把大的?”
苏老爷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道:“家业都要交到你手里,不过早晚罢了。”
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大不了回乡下种地去,总不会饿死。
下午,掌柜的将手中事务分脱,带着苏锦一去当地最大的牙行,找了一个靠谱的人牙子,就在这荆州城中看铺子,铺子有大有小,带院子的,带水井的,东街西巷都有。
如此看了半日,直至天黑,若不是一开始苏锦一就拿出一锭银子给人牙子,只怕对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人牙子耐着性子相陪,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有点哑。可惜,到最后苏锦一也没有定下要买哪一个铺子,只好生将人牙子送回家,就回了登锦阁。
翌日一早,苏锦一没有麻烦掌柜的,带着俩闺蜜再次去牙行找了昨日带看的人牙子。
那人一看到苏锦一就觉得腿疼,牙疼,嗓子疼。对方神情复杂,眼中充满了拒绝的意味,这反应着实引起了杜雅和柳与燕的好奇。
苏锦一无语,从腰间荷包里拿出又拿出一大锭银子摆在人牙子眼前,眼神询问:还看不看?
人牙子眼珠子都要贴在银子上了,抬眼看了看苏锦一,终究是银子的诱惑占了上风,一咬牙,接了。
随后,新拿出几张地契领着苏锦一等人去看。新看的这几个铺子,着实让苏锦一满意,位置之中,处闹事之间,相隔的距离也差不多,加上昨日看的几个,正好可以将苏家的招牌从街头摆到巷尾。
苏锦一稀奇的看了人牙子一眼:“小哥儿,你这可不厚道啊,这些为何昨日不带我们看?”
人牙子正是一个身量纤瘦的青年,长得不赖,衣衫整洁干净,神采奕奕,闻言也不遮遮掩掩,直言:“不瞒夫人、姑娘们,这几家铺子哪哪都好,就是有些纷争,凡是接手的人没过多久就会被闹得转手,因此昨日就不曾拿出来。”
“照你这么说,昨日和今日有什么不同?咱们若是买了就没人来闹了?”杜雅嘴快疑惑道。
青年咧嘴一笑:“可不是,昨夜于府的下人来找小的,说夫人家乃是于府三位爷的恩人,有漕运商会保着,谁敢闹事?”
“那你刚才还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嘿嘿,小的若是痛快答应了,还能有手上这锭银子么。”青年脖子一缩,嘿嘿笑道。
在这小人物上栽了个跟头也是她们三人所想不到的,仔细想想又觉得有趣。
铺子很快看完,苏锦一三人跟着人牙子回了牙行,确认她们要买铺子之后,青年单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招待三人。
青年取茶期间,苏锦一问起了杜雅和与燕二人的意见。
“觉得铺子如何?”
杜雅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直说:“挺好的呀,你要买哪间?”
柳与燕心思细腻,单单买铺子,交给管事的去做就行,何必亲自来看,还带上她们二人。
“一一,你是想带上我们?”柳与燕试探道。
苏锦一点点头:“正是,我打算将今日看的这些铺子,加上昨日那几个朝阳,带院子,带水井的都买下来。”
杜雅十分惊讶:“你疯啦,手里有这么多银子吗?何况,你不是要走了吗?”
苏锦一挑了挑眉,小看人了不是,一两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的,只不过……
“你们也知道,我打算将苏家的根基重建在荆州府,那自然需要将原先的生意都转移到此,若没有铺子,怎么成事?”
对这个姐妹,柳与燕心中始终有所亏欠,不问缘由,率先表态,“一一你只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苏锦一“噗嗤”笑了出来,“瞧你这慷慨赴义的样儿,我是有银子,但我并不打算将手上的银子全部用来买铺子,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做加盟?”
“加盟?”
“加盟?”
杜雅、柳与燕二人同时惊奇出声。
“对,”苏锦一严肃肯定道,“就是加盟,你们出铺子,装修和经营都由苏家来,招牌也挂苏家的牌子,利润五五分。今后你们若想收回铺子,东西和人苏家再全部收回。”
“那你这不是白送钱吗?图什么?”杜雅听完直皱眉,不满道。
“一一,你若是有困难,我能有的都可以借你,不必如此。”柳与燕担忧道。
就知道这两人会这么想,苏锦一咳了两人清清嗓子,将自己连夜准备的稿子准备向她们吐露,进行劝说。
谁知,刚说两句,杜雅就拍桌决定,就这么办!
苏锦一:嘎……
满腹的稿子用不上了,话噎到嗓子眼:“不是,我还有好多理由没说呢!”
杜雅很是高兴,“我看出来了,你很想我们做这个什么加盟,反正最后都要同意,不如痛快些,让你少费些口舌,再者,你要白送我银子,我还能非推着不要?”
苏锦一: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柳与燕也想通了,犹犹豫豫道:“一一,我手上的银子不多,顶多只能买两个铺子。”
杜雅大气道:“给我来五个!”
傻眼的苏锦一:“不是,我只给你们每人留了两个铺子。”
杜雅手一挥:“等会儿再多挑三个不就行了。”
好吧,苏锦一泄气,有时候闺蜜们太大气也是一种烦恼。
大致商定过后,青年小哥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几位都商议好了,选定哪家铺子了没?”
苏锦一等三人,正口干舌燥着,端起茶水先喝几口。
青年小哥也不介意,静静等她们回复。
过了一会儿,苏锦一放下杯子,问小哥要了张荆州府简易的地图,让小哥将她们看过的铺子一一在地图上标示出来。
这处牙行是官制的,有简略的分布图不奇怪,但是更细致的就没了,也不敢有。
青年小哥看她们不是玩笑,耐着性子,对照地图重新画了一份,并在上面一一标示,有现成地契的,有院子的,有水井的,大的,小的等等。
小哥识字不多,只用毛笔沾墨在图上用圆圈,方块表示,很快就画完了。
苏锦一等三人对照地图,再仔细询问小哥之后,除去一间极小的,一间朝北实在太破旧的,剩余十几个铺子全部都要了。
青年小哥惊得下巴半天没合上,呆呆愣愣,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幻听了。
杜雅一把将银票拍在桌上,大吼:“还卖不卖了?”
青年小哥下意识反应:“卖!”
话不多说,小哥清点银票,眼珠子提溜不停,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票。
清点完毕,小哥没有立即将银票纳入怀中,仍旧放在桌上,向几人说:“几位贵客稍等片刻,小的去请主簿过来。”银数过大,铺子众多,真正交易之时还需县衙主簿来做主。
苏锦一理解,点点头,“牙行的果子我还是第一次吃,滋味还不错,逛了这半日,正有些饿了,小哥你快去吧,带我们先吃些。”
听着她的话,青年小哥心里暖暖的,不怪他做事不周还贴心给他时间。青年去请主簿的路上,不断为她们说好话,为她们争取以最低的银钱拿下铺子。
牙行的生意并不差,但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大手笔,将闹事偏巷的所有铺子包圆,当即带着笔墨印信脚步匆匆赶到牙行。
见到苏锦一,主簿笑开了花,“原来是陆夫人,久仰久仰!”
“主簿大人认识本夫人?”
主簿赶忙推辞,“可当不得大人二字,陆夫人客气了,先前夫人的春日宴,在下有幸跟随县府大人沾了点光。”主簿是有官职在身的,只是在苏锦一面前不敢夸大自傲。
“原来如此。”苏锦一恍然大悟。
我朝民风对女子并不苛刻,女子做生意者数不胜数,因此主簿并不奇怪她们三个女子来买铺子。
寒暄几句之后就进入正题,县衙有这么一大笔进账,主簿看苏锦一的眼神更加热切,主动抹去了零头。一应文书契约等,都当场敲定。
“待在下回去,将契约交给县令,等县令过目盖下印章就彻底完事了。夫人、姑娘们这是地契,商契,且收好。”主簿客客气气双手交托契约递给苏锦一。
交易顺利,苏锦一脸上笑容灿烂,再三感谢主簿,另取了十两银子赏给主簿,青年小哥那边自也少不了他的。
铺子敲定,自江宁府带来的管事小厮们也就有了安排。
午时过后,苏锦一等人小憩了一会儿。
再醒来,徐伯压着几车的米粮盖着麻布从后院进了登锦阁。因为她大手笔买铺子的事,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本地商户们中间,没有人怀疑这几车堆得高高的东西全是米粮,只以为是为新铺子准备的。
到了夜里,又有十几车米粮陆续拉入登锦阁,书易专挑无人行走的僻静之地走,因此无人知晓苏家囤积了上万斤米粮。
徐伯满脸疲惫却精神矍铄:“夫人,那些农户着实仗义,生生等着苏家去收他们才卖,只有几户实在过不下去,才将米粮卖与了其他米商。老奴做主,每家每户多给了一两银子作为晚收的补偿。”
苏锦一满意地点点头,“徐伯,你办的很好。其余的米粮都按照好了吧?”
徐伯:“安置好了,老奴将位置和数量都悉数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说不必另派人,兹事体大,她亲自跟老爷讲。”
“嗯,好。南街新买的铺子已经拾掇好,原本就是个米行,咱们也不费事,继续将米行开下去,明日,还请徐伯再辛苦些,到荆州府附近村子继续收米粮,放出风声苏家要在南街北市开两家米行。另外,再传苏家急招人做活,有意者均可过来,奸懒耍滑的就不必了。”
“是。”徐伯看着野心勃勃的少夫人,自己心中也一片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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