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教主将冷筝领到房间,推开房门,冷筝注意到,紫烟客正被绑在床上,无以行动,他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眼神浑浊,冷筝认得出,现在的紫烟客,甚至没有多少的自我意识。白袍教主提醒道:“小心一点,他可能会咬人。”
冷筝道:“我晓得,这病,我见过。”
白袍教主一听,立刻亮了眼睛:“那这病,便是有得救了?”
冷筝回答:“有得救,不过,总得给我时间才是。”
白袍教主拱手道:“先生!若是你救得了他,我们这边定然少不了对你的酬谢!”
冷筝笑笑:“好说,好说。治病救人,这是我们医者的天职。”
白袍教主自以为紫烟客的病情有了希望,却不知道,紫烟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冷筝提前给紫烟客种下了“种子”,如今,正是“开花”之时,所以紫烟客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素贞贞的娘,也就是忠慧师傅,同时也是冷筝医学上的老师,她早就说过,那“种子”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偏生冷筝既不封存,更不销毁,而是一心用那“种子”来做人体实验。
冷筝和宁波燕,算得上志向相投,所以才能够走到一起。
夜间。
歌舜动用自己地狱道之力,将自己这段时间积累的实体之鬼汇集一处,包括已化做鬼灵的“赤铁手”。此时的歌舜,已无别的志向,与倾凤舞能够双宿双栖,胜过其他一切。于是他便对那些鬼怪说道:“罢了,我用不到你们了。你们去吧。”
他一挥手,那些鬼灵之体尽数碎裂,但这并非什么坏事,这意味着它们死后不必再受活人管制,而其魂魄则有望转世,度过后生。
歌舜是目送着“赤铁手”的鬼灵消散的,他终于放下了对“赤铁手”的仇恨。他已经报了仇,亲手杀死了“赤铁手”,既然如此,他已不打算继续折磨“赤铁手”的鬼魂。
而“赤铁手”临走,居然说了一声“谢谢”……?他真的说了吗?歌舜没有听清。
了却地狱道之事,歌舜回到他与倾凤舞的小窝。倾凤舞正在整理被褥。
倾凤舞问:“回来啦?”
歌舜说:“嗯,回来了。凤舞,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倾凤舞边收拾边说:“你说啊。”
歌舜说道:“凤舞,明天……我们去素问轩看看吧?”
倾凤舞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你不舒服啊?”
歌舜摇头,扭扭捏捏地说道:“不是我。你不是……中了‘度日炙’嘛,虽然按时吃解药就不会有事,但我觉得……最好还是去素问轩看看。希望,能把‘度日炙’的毒素给根除。”
倾凤舞轻轻一笑:“行啊。你干嘛说得吞吞吐吐的?大可以直接说啊。”
歌舜傻笑着点点头,倾凤舞如今是中毒之身,他怕说得太直接会伤害到她,但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多了,倾凤舞并未避讳这件事。
次日。歌舜租了马车,同倾凤舞赶至素问轩。
两人爬上聚灵山,登上素问轩之楼阁。素寒接待了他们,见到素寒,歌舜忙道:“素首席,我娘子中了毒,你可一定要治好她!”
素寒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首席。”
倾凤舞也说:“是啊,你们这里的首席,我记得是贞贞姑娘吧?”
素寒道:“正是。如今我们这里虽然是我主事,但我不是首席。不过你们也别心急,我们首席明天便会回来的。在此之前,我也能看病。”
歌舜忙道:“那这位医师,我娘子就拜托你了。”
素寒请倾凤舞坐下来,随即开始检查。素寒问道:“你对她中毒的状况,了解多少?”
歌舜道:“她中的是邪教的秘毒,‘度日炙’。”
素寒眉头一紧:“你确定?”
倾凤舞代歌舜回答:“应该没错。”
素寒问:“你中毒多久了?是按时服着解药吗?”
倾凤舞说:“是的,我每月都吃一颗解药。”
素寒叹气道:“那其实算不上什么解药,其实只是暂时把毒性压下去罢了。‘度日炙’一月一解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在你即将毒发的时候,用药物强行压下去。短时间内没什么大问题,时日一长,还是会伤害到你的脏器。”
歌舜倏地站了起来:“医师,求你救救我娘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被邪人给害了啊!”
素寒说:“我会全力救她,不过需要时间。我得先想办法从她身上提取到毒素样本,这样才有办法研制毒素的解药。提取毒素非一日之功,你们要等得起。”
倾凤舞点头,又对歌舜说:“别这么紧张!人家医师的意思是,这毒还有得治呢!”
素寒说道:“是的,这并非是无治之毒。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我们首席明天就回来了,我想她更有办法。你们先办理一下住院吧。”
忘尘庵内,素贞贞正在看忠慧师傅敲打木鱼,口中亦是不停地念着经文。素贞贞无聊得紧,只得于心中默背起《灵枢》和《素问》。
终于,忠慧师傅的木鱼打完了,素贞贞开口道:“娘——”
“嗯?”忠慧师傅,也就是素巧,瞪她一眼。
素贞贞只得改口:“忠慧师傅,忠慧师傅……”她问道:“你每天打这木鱼,有什么意思啊?搁我说……哪有看病来得有趣?”
素巧又瞪她一眼:“我看够病了,不行?”
“行,行……”素贞贞只能投降,她又问:“你到底为何要做尼姑啊?你不是……真心爱‘那个人’的吗……?”
素巧说:“别问了,我不想回忆。真的不想,每次回想起来,我的心都要比被剜进一把刀还要痛……”
素贞贞问:“‘那个人’他到底做了什么,弄得你如此难过?”
素巧说着说着,流下泪来:“他没有伤害我,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但是……是我做错了事,所以我才躲到这里的!都是我错了啊……我我我,我不是人啊!所以我才躲到这里的……我不是人啊!呜呜呜呜呜呜……”
素贞贞被吓坏了,连忙扶住素巧道:“娘,别哭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我们不想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纵使素贞贞现在千般疑、万般惑,她也不敢再作追问。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如此声泪俱下,好似在自己讨伐自己,却又无法讲出究竟是为什么。
素贞贞安慰着素巧,心中叹道:罢了,这些事,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吧。
素巧扶着桌案又哭了好久,庵内有个大大咧咧的尼姑前来报告,还没进门就大声嚷道:“主持,这里有素问轩给你女儿的信……”
她一进门,不禁愣了:“主持,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她忍不住问素贞贞:“素首席,你这是跟你娘说什么了?”
素巧摆摆手:“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是有贞贞的信吗?拿来吧。”
尼姑递上信件,素巧习惯性地便拆开了,看了几眼,递给素贞贞:“素问轩来了个不好治的病人,素寒请你尽早回去呢。”
素贞贞抗议道:“这信是给我的,你怎么先看起来了?”
素巧回应道:“你这小蹄子!我是你娘,还不准我看看你的信件了?”
素贞贞再次抗议道:“我都多大了?十六岁以前看看就看看了,我现在都长大成人了,难道还要把我的信给你看?”
素巧又道:“看看怎么了?追你的男孩子那么多,我是怕你被人迷惑,指不定哪天就跟哪个男孩子跑了!”
素贞贞不高兴了:“你还讲不讲道理啊!我又不跟你一样,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男人拐跑?”
素巧说:“说话凭良心!我当年若是不……又哪来的你?”
母女二人,又一次斗起了嘴。不过,她们可不是吵架,而是借斗嘴逗逗闷子、插科打诨。忘尘庵内的尼姑,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刚送信的尼姑,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随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女剑圣”赫恋凡与玉灼阳正在赶往翠陵的路上,“女剑圣”赫恋凡说:“你成功揭发了胡应天的丑恶嘴脸,而且一掌打退他的‘亢龙有悔’。这件事,传得很快,说不定你师父已经知道了。”
玉灼阳笑道:“这件事传得越快,对我越有利。我想做的事,成功便有更大的可能。不过,恋凡,我不得不说,接下来的事,很可能要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对不起,我不想将你置身险境的,没有人比我更不想了。但是……我现在……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倚仗……”
玉灼阳知道,经此一役,纵使有些事还无法确定,但那些牛鬼蛇神,十有**会抱着他们的目的找上自己。
“女剑圣”赫恋凡拍他一下:“说什么呢你!你是不是变强以后就看不起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剑圣’啊!有那么容易被击垮吗?”
玉灼阳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他抿了抿唇,随即说道:“恋凡,等这些事结束。我把真正的‘天清’送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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