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延忙解释道:“没有,真没有!我对贞贞绝无邪念!我是把她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看待,你千万别想多!我若是对素贞贞有半点念想,我万箭穿心,我天打五雷轰,我身首异处死无完尸!”
素巧见罗延誓言发得这般狠,总算放下心来:“行吧,你对贞贞没想法就好。你走吧,你愿意来见我就见,不过,可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
罗延道:“就算你一心想拒绝我……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出家?”
素巧黯然道:“别问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罗延问:“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找别的女人啊!”
素巧摇头:“不是的,真不是因为这个。”
罗延问:“你是觉得,我不会对你负责?但当时我都说了,我会娶你的,哪怕第二天就办婚事也成啊!”
素巧还是摇头:“你肯娶我,我很高兴。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罗延懵了,他思考片刻,又问:“难道是……你未婚先孕,心中有愧?我说过的,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这些我都不在乎的……”
素巧打断了他:“都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总之,我拒绝你,有我的理由。”
罗延叹气,随即掏心道:“巧,那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让你怀的孕?总不能是我吧!”
素巧却不想回答:“别问了,我很爱那个人,爱到愿意包庇他的一切。还有,别叫我‘巧’了,贫尼法号忠慧,是这座尼姑庵的住持。”
罗延只觉黯然神伤,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却也是最令他痛心的答案。
素巧劝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曾经的素巧,已经放下了。正如当年忘尘庵成立时的第一位住持,什么都已经放下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贞贞了吧,但她是个成熟的女孩,世上能难倒她的事,没有几件,根本用不着我来操心。”
罗延道:“当年忘尘庵的第一位住持,俗名是叫忘思铃吧?”
素巧回道:“正是。”
罗延说:“我听说过这个传说,当年忘思铃弄丢自己最爱之人,她大受打击,心如死灰,便在一家尼姑庵剃度,从此出家当尼姑,法号‘忘尘’。后来尼姑庵遭受强贼迫害,毁于一旦,便是这忘思铃重拾搁置已久的武艺,救出仅存的这群尼姑,重新建立起一座‘忘尘庵’。”
素巧回道:“正是,这正是忘尘庵的过往,贫尼经常会翻出来读一遍呢。”
罗延问:“莫非……就是那个让你怀孕的混蛋,让你受了情伤,于是你便和你们初代住持一样,出家为尼?”
素巧道:“跟他有关。但……他对我,很好。人这一生会犯很多错误,他也不能避免。但他在我身上,没有做错过一件事。”
罗延又问:“你不想去找他吗?”
素巧回答得干净利落:“不想,绝对不想。”
罗延问:“你真的就不想给贞贞一个父亲?”
素巧回答得更加干脆:“不想,绝对不想。”
罗延已是心灰大半,只得暂时放弃游说,他日再劝:“那忠慧师傅,在下先告辞了。如今的我,已无心那‘天下风云榜’,以后多有闲暇,所以我会再来的。”
忠慧轻声说:“忘尘庵欢迎罗延大师来访。”
罗延行了个佛礼,随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忘尘庵。
——他劝得动忠慧师傅吗?不可能,真的不太可能。罗延对此不抱太大期望,他甚至至今都想不通,素巧为何会选择离开他。正如医术上说的,连病理都没搞清楚,又谈何对症下药?罗延早就想明白了,但他不想放弃。
一个动了真情的人,哪怕明白了一切,都很难令自己放弃。
玉灼阳和“女剑圣”赫恋凡暂时回到不周山庄,玉灼阳说,从“下山虎”洪龙那边获得的玉生烟大师所著的笔记,有必要再仔细研读一遍,他虽知道破译密文的方法,但有些内容哪怕被破译出来,他还是理解不了。
罗延在易王城暂时安了家。这地方,离聚灵山够近,也离忘尘庵不远,以他罗延的脚力,可以随时去见素贞贞和素巧。他躺在床上,不禁心中苦闷,一想到素巧误以为他对素贞贞有意时,那般声色俱厉的模样,实在令他心头作痛。
素巧这人很温柔,很平和,但一旦触及她不可忍受之事,她比谁都刚烈。这一点,素贞贞和她一模一样,就是多了一点滑头和俏皮,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罗延心中苦闷,于是便来到易王城中的茶楼喝茶,他独坐一桌,正专心品着茶,忽听旁边的那桌人有一个大声说道:“说起来,前几天,那个丐帮的传功长老,死啦!”
第二个人问:“传功长老?应该是胡应天吧?他是遇上什么强敌了吗?这年头,朝廷靠不住,行侠仗义有风险,行事需谨慎……”
第一个人一摆手,表情极度嫌弃:“诶~!胡应天确实是遇上了强敌,但他可不是死在行侠仗义上,他是东窗事发,一时恼羞成怒,于是被人打死啦!”
听到这里,罗延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有拿住!
——东窗事发,莫不是……那件事???!!!
第三人问:“咋个事儿啊,你倒是说说呗!”
第一个人说:“哎呀,这可是个大包袱。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一个少年说起。这个少年,真的了不得,有人说他相貌平平无奇,又有人说他容貌极度俊朗……总之说法不一。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女剑圣’,就是那个‘天下风云榜’中最年轻的女剑侠‘女剑圣’。你们想想,连‘女剑圣’都任他指使,他得多厉害?”
第四个人说:“厉害厉害,确实厉害。不过,你能不能先讲正事?那个少年,究竟与胡应天有什么关系?”
第一个人道:“真是的,一点点铺垫也听不得,真是没耐心!那个少年似乎知道胡应天究竟做过什么事,于是给胡应天设了个套。那胡应天究竟做过什么事呢?说出来你们未必肯信,玉生烟之死,就有胡应天的一份!”
其余三人皆是哗然!
玉生烟之死,早已成为悬案,哪知这么多年之后,到底还是破了吗?!
第四个人问:“如此说来,玉生烟那个案子,已经破了吗?”
第一个人回答:“破了,但没完全破。”
第二个人说:“你继续。”
第一个人又说:“胡应天虽然供出了好几个同伙儿,但……可惜呀,还有几个凶手,连胡应天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第三个人叫道:“行了!你从头讲啊!你这东一巴掌,西一耳光的,谁他妈听得懂?”
第一个人只得说:“行行行,从头讲。刚刚说到哪里?哦对,那个少年给胡应天下了个套!这个套怎么下的,丐帮不肯透露,总之少年做了一些铺垫,便令胡应天想起当年做的事,做贼心虚,惊恐慌张了!”
第二个人评价道:“若不是出了这事,我还以为胡应天是个好人呢!”
第一个人说:“谁又说不是呢!那个少年趁着胡应天内心惶恐,于一天夜里便扮鬼吓他,这胡应天也是真的不禁吓,还真被吓得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而丐帮帮主和他们帮里的高层,早就在暗处躲着了,胡应天这一交待,这些人全都看到了!”
“哦——!”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恍然大悟。
第一个人继续说:“胡应天事情败露,当场就恼了。于是上去要跟那个少年拼命,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其余三人齐声问道。
“咳咳,”第一个人清了清嗓子,“却见那胡应天恼羞成怒,当即便拼尽全力打出一招‘亢龙有悔’,众人皆为那少年捏一把汗,这‘降龙廿八掌’至刚至猛,哪怕被擦到一下都是非死即伤!不想那少年却是不慌不忙,随手递出一掌,一阵火气倏然爆发,却又突然消失不见。胡应天的掌力被尽数推回,震击之力更增百倍!胡应天口吐鲜血,当场身亡!”
其余三人又是一惊:“这么强?!”
连罗延心中都是一颤:这少年,这么强?一招逼退完满的“亢龙有悔”,甚至还能将掌力推回,如此身手,连十八岁时的自己都做不到呢!那少年真的有如此本事吗?还是说这不过是以讹传讹,将这少年的本事,大大夸大了?
罗延沉吟片刻,想到了一个求证这个故事虚实的好地方:武源会。
这种江湖妙事,武源会不可能不会记载。而武源会的记载,向来讲究“真、切、不虚美、不隐恶”,真遇上难以求证真假的故事,也会特意标注“故事传说,未必真实”。
武源会总部之内,主簿铁笔先生正在奋笔疾书,这时,会长进门道:“先别写了,咱们武源会又来大事了!”
铁笔先生问:“什么大事?”
会长兴奋地说道:“罗延,罗大师,亲自来我们武源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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