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回道:“二位此行的目的,可谓殊途同归。想见我们山庄的那个少年,不是不行。不过……我得充分尊重他本人的意思,若是他愿意见二位,那我不能阻拦;但若是他不想见,那二位只能再多作努力了。”
石可云、罗延二人齐声应道:“好。”
陶源说:“我已经派人去问他的意思了,二位稍安勿躁,等等看他的回应吧。”
不多时,玉灼阳前来敲门:“庄主,我是玉灼阳,前来赴约。”
陶源对石可云、罗延笑道:“来了!”随即对门外的玉灼阳招呼道:“玉小同志,进来吧。”
玉灼阳推门而入,行礼道:“庄主、石巨侠、罗大师。”
陶源笑道:“你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这‘天下风云榜’之上的二位大人物,都抢着见你呢。”
玉灼阳说:“我听说了,不知二位……”
石可云当仁不让,抢在罗延前头说:“我先说!小兄弟,你英雄出少年,一掌震退胡应天‘亢龙有悔’一事,已是人尽皆知。如此水平,我希望你能跟我徒弟切磋一下,她叫奥娃,我想你们应该会合得来。当然,我们师徒二人也并非不懂回报之人,事毕之后,我石可云愿意指导小兄弟之武学。”
由石可云亲自指导武学,那可是天下众多武人之梦想,如此好事,就此降临于玉灼阳头上。
玉灼阳回答:“没问题。正好我的武功招式,也是有待锤炼,能与石巨侠之徒交手,是在下之荣幸。”
自己徒弟拥有了一个好对手,石可云正喜不自胜,忽听一旁的罗延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惜呀!可惜了。可惜,可惜……”
石可云没好气地问道:“罗延,你又在胡扯什么?”
罗延不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石可云撂下一句。
“那轮到我了,”罗延说,“我刚才说可惜,可惜在哪里?我是觉得,这位小兄弟根骨上佳,如若能学习到更为高深的武功,必然大有作为。小兄弟贸贸然便答应石可云之要求,实在不妥,我想,你与石可云之徒的比试,不如定在三个月之后。而在这三个月内,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给这位小兄弟,届时,再看看这场比试究竟是孰强孰弱!”
石可云满不高兴地说道:“罗延,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凭啥听你的,还得再等三个月?小兄弟,你别听他胡诌!好好的,干嘛等三个月!真是吃饱撑的!”
罗延说:“哦?你不是想和我比,谁的徒弟更强吗?我正打算收这小兄弟为徒,难道你连授业的时间也不给我?如果是这样,即使是你徒弟赢了我徒弟,岂不还是胜之不武?”
石可云被气得咬牙切齿,突然心中却是灵机一动:“既然如此。罗延,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授业时间。但在今天,这小兄弟和奥娃是比定了!不过,这场比试,只能算是友谊赛,你我徒弟之间的比试,就定在三个月后!三个月后,你徒弟和我打,我徒弟和你打,比的就是谁能坚持不败!谁的徒弟坚持的招式更多,谁就赢,怎么样,罗延,你敢玩吗?”
“天下风云榜”之上,虽是石可云第三、罗延第四,但那是罗延主动退赛所造成的结果。真要论实战战绩,石可云与罗延的那一战,也只是打成平手而已,故罗延徒弟和石可云打、石可云徒弟和罗延打,两方谁也不算吃亏。
罗延听过这个提议,不禁笑道:“有趣!那我们……就试试?”
石可云说:“那好,今日是九月十一日,待三个月后,十二月十二日,便是我们二人一分徒弟之高下的时候!”
罗延轻描淡写地回答:“行。”
石可云不忘呛声道:“你输定了!”
罗延回击:“我是赢定了。”
这时,陶源弱弱地插进话来:“不好意思,两位,你们要打这个赌,还是得商量着来。尤其是罗大师,你要收玉小兄弟为徒,首先得先问过他本人的意思吧?你总该问一句,他是否愿意当你的徒弟。”
罗延一拍脑门,示意自己莽撞,随即转头对玉灼阳说:“抱歉抱歉,方才都是我自说自话。这位小兄弟,那我‘天下风云榜’之四罗延,在此正式向你发出邀请,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学习我之毕生所学?”
能当水龙潭潭主罗延的徒弟,这是多少人求神拜佛都盼不来的,甚至有人还为此枉丢性命。没想到此时,得了便宜的玉灼阳却开始踌躇起来。罗延表面虽是云淡风轻,但心中已是焦灼不已:他生怕玉灼阳会拒绝,玉灼阳若是拒绝,那……自己该怎么办?!
玉灼阳犹豫的时间不长,然而每一刻对罗延来说,均是折磨。最终,玉灼阳点了头:“师父在上,请受玉灼阳一拜。”随即俯首、作揖。这与罗延的预期可是大有出入,他还以为,玉灼阳会感动得下跪、磕头呢。
石可云道:“你徒弟与我、我徒弟与你之间的比试,还在三个月后。今日,还有一战,那便是你徒弟和我徒弟间的一场切磋。罗延,你可不要从中作梗。”
罗延说:“你以为我是你吗?还那么多事!我徒弟和你徒弟比一场也好,正好让我看看我徒弟现有的水平!”
玉灼阳问:“石巨侠,冒昧地问一下,我听别人说过……令徒名为奥娃,是个女孩对吧?”
玉灼阳听“女剑圣”赫恋凡提到过,她将奥娃送去石可云那边学艺。玉灼阳推测,时至今日,经石可云指导,奥娃应该已经习得一身好本领。
石可云道:“呦!消息够灵通的啊。不错,正是如此。还有,你虽然很强,但我可得提醒你,我这个徒弟,可是‘纯阴体’,你最好拼尽全力,不然你是赢不了她的。”
玉灼阳自谦道:“石巨侠之高徒,岂是我能胜过的,石巨侠言重了。”
罗延插进话来:“好了好了,徒儿,你就快点和那个奥娃打一场吧。”
陶源说:“是呀,不瞒各位,我也是想一睹此战之风采。”
玉灼阳一抱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演武场,玉灼阳与奥娃立于擂台之上,玉灼阳手执“剑中剑”天清,而奥娃则提起了石可云特地为其打制的“驱虎杖”。
这“驱虎杖”,倒有些意思。素问轩门主雷语霄所持兵器,正是“虎头杖”。石可云亦是见过“天下风云榜”初赛之上,雷语霄与丐帮帮主魏承乾的那一战,此一战,亦不为石可云所齿。雷语霄是故意用两败俱伤之式,这才从魏承乾手中讨得胜机,即使如此,雷语霄仍未取得胜利。石可云定制一支“驱虎杖”,正是意在表达对“虎头杖”的鄙夷。——雷语霄这等小人,不足为人所道。
石可云更是教育过奥娃:“我们武人要赢,就要赢得光明、赢得正大。像雷语霄那种损人利己之术,如罗延那般逼人认输之举,绝不可效仿!他日你若是犯了这种过错,为师可不会饶你!”
奥娃当即表态:“师父之教诲,奥娃铭记在心。”
回到现在,演武场上。玉灼阳与奥娃,二人迟迟没有动手。
陶源皱眉凝望着:他们在相互试探吗?
罗延倒是气定神闲,石可云心中却是有点急了:他们为何还不动手?
原因出在,他们二人,对战斗的感觉,还不够熟悉。
奥娃虽得石可云精心培养,但一直缺少旗鼓相当的对手,因此她对“战斗”一事,还很陌生,甚至还不明白何为真正的战斗;而玉灼阳与之相似,他虽然已经恢复记忆,往日的武功更是尽数拾起,但他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当时一掌震死胡应天,也是胡应天完全忽视防御,这才被他讨得便宜,货真价实、像模像样的战斗,他玉灼阳还没来得及打上任何一场。
不过,正因如此,这场比试,对他们二人来说,更是弥足珍贵。一个好的对手,可是不好找的。
玉灼阳之内劲已在暗中升腾之中达到饱和,此时正是出手之最佳时机。于是他迅速刺出一剑,而奥娃亦是反应迅速,当即捣出一杖,二人之兵器尖头相碰,这本是无甚特别的对峙。然而转折就在转瞬之间,二人兵器之尖头,几乎同时喷出一道庞大的内力所化之气功波,玉灼阳之气波为橙红色,奥娃之气波为灰白色,二人招式初时交接之际,从侧面看,刚好拼成一个较为矮扁的双色椭圆。一声炸响,两束气功犹如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互相压制之下,就此爆开,玉灼阳后腿三步,而奥娃后腿八步。
罗延不禁有些得意:“看来,还是我徒弟的内力更为雄厚嘛。”
石可云不甘示弱:“你懂个屁!你徒弟刚刚是占了木火相生之理的便宜罢了!只能说是稍微高明一点,算不上多大的优势。”
陶源有些不懂了:“石巨侠,何为‘木火相生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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