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虫似管道内奔涌的泉水,以极高流量飞走而去,“嗡嗡”声渐远。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罗延三人得以脱困。罗延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这条‘忘川途’道路上的‘老大’。纵使你武力强横,也不要与之硬碰,只管护好自己任其通过便是。倘若你有意要杀它们,凭‘老大’的数量,是杀不完的。”
“女剑圣”赫恋凡说:“果然水龙潭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玉灼阳没有说话,他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罗延说:“再行半里,便是你们二人要过的第一关。这一关,全凭你们自己,我只管在外面等你们出来,不会再出手相助。”
玉灼阳问:“师父,那里是个什么地方?”
罗延回答:“此地有一怪树,喜吃人,但凭借我教你的‘飞空断水剑’,足以应付。我只讲这些,言尽于此,至于你们是否能完整地从那里走出来,便全看你们二人的本事。‘女剑圣’应当没有问题,我安排‘女剑圣’跟你一起进去,也有让她照顾你的意思。”
罗延当然要关照玉灼阳,否则一旦玉灼阳有个三长两短,他的梦可就碎了。
他既要保证玉灼阳这块璞玉会雕琢得够好,更要保证这块好玉不能在中途被雕坏。
俄尔,三人来到试炼之地入口。罗延道:“此地名为‘罗刹树海’,不是水龙潭内的必经之路。故若非试炼,没人想要进去。你们要进去待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会以烟花为号,到了那时,你们方可出来。若是提前离开‘罗刹树海’,那本次试炼,便是不合格,我就不能继续教灼阳功夫。”
“知道了。”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应道。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走进“罗刹树海”,其内气候极为湿热,植被亦是极其茂盛,于此地来往,连开一条可供通行的路都不容易。二人踏过浓厚的草坪,拨开沉重的巨叶,继续向里走去,玉灼阳忽然若有所思,随即抽出“天清”剑,将面前一棵粗壮的草本斩为两截。
那草本被切断,二人之前方裸露出一块小小空白。“女剑圣”赫恋凡问:“灼阳,你这是做什么?”
不待玉灼阳回答,忽然那小小空白周围之植被开始扰动,竟于一个短短呼吸间将空缺处填满。
“女剑圣”赫恋凡有些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察觉到,这些植物,会动啊。”
玉灼阳说:“正是。既然这些植物会动,那我们的走位必然会受影响。按照师父的描述,此地极为凶险,植物会动,很可能也会影响我们的行动。所以,我们得谨慎一点才是。”
“女剑圣”赫恋凡说:“植物会动,可真是稀奇,难道植物之中,还存在活的吗?”
玉灼阳说:“植物本就是活的,它们和动物、我们一样,都是生命,只不过生命的形式不同。而生命之存活,往往在于掠夺。有些植物只要掠夺太阳光便能存活,我想,‘罗刹树海’里的植物,只怕要掠夺其他生命才能存活。”
二人再往前走,前方是一棵极为显眼的参天古树。——虽然看得出是一棵大树,但它的形态实在古怪。——垂下的枝条极为粗壮,枝条之末端,都有一颗形状怪异的肉瘤。
这时,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脚下的植物,突然就急速舒展开来,仿佛于转瞬之间得以疯狂生长。——看来,所谓的“试炼”,此时正式开始。玉灼阳与“女剑圣”正打算行动,那些就此蹿起的植被竟好似围成一个半球状的穹顶,唯有上头没有被覆盖,还能透进极为耀眼的阳光。而地面之中心,正是那颗巨大古树,唯一的出口,正在它的头顶。
“看来这大树,便是这场试炼的主角。”玉灼阳说。
话音刚落,那巨树果然施展起了本领,那一条条本来垂垂萎靡的枝条,就此来了精神,它们被举到半空中,但没有急于捕获猎物,似乎是在寻找最为合适的攻击时机。而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不能只顾及这巨树的行动,他们现在的每一处落脚之处,都不安全,随时能缚住他们的腿脚,一旦走位受限,后果不堪设想。
那巨树终于忍耐不住,发动枝条对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进行攻击,枝条末端的肉瘤就此张开,形似猪笼草,像一只长着肉牙的口袋,任何进入其中的生命,都会成为这只口袋的美食。
枝条纷舞之下,如同一条条青绿色长蛇不停撕咬,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凭借各自的轻功左躲右闪。长蛇枝条灵敏迅速,这才刚刚躲过,却见它略一回头,顿时再次逐人而来,连喘息的时间都只有短短片刻。最关键的是,这些长蛇枝条似乎还很“聪明”,懂得相互配合,时常可以做到三五条、七八条联合攻击,可以闪躲的空档极其狭小,甚至根本不存在。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相互背对,二人同时施展内力,以剑术向外一轰,玉灼阳出“青龙剑法”之“振渊翅”,“女剑圣”出“雨霖铃”之“燕过云”,剑气各成半圆,刚好拼成一个整圆,剑气扩散之际,将卷入圆内的长蛇枝条一一毁损。
前面讲过,那长蛇枝条似乎很是“聪明”,它们看到剑气之内,攻击无效,于是就此停驻,不再急于同时出动。那一条条长蛇枝条,昂着“脑袋”悬于半空之中,好像在思考什么对策。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不敢大意,这树状的大怪物,兴许还有别的手段。
果然,那长蛇枝条再度行动起来,口袋模样的大口中,就此喷出奇异的黄绿色汁液。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不识这汁液为何物,但也不得不防,二人闪过之际,汁液淋于地面植被之上,那些绿草、藤蔓顿时如被烧着一般,不断被腐蚀。而且,被腐蚀的植物周围,似乎就此放出不少的热量。
玉灼阳心中默念道:“好强的酸性,脱水性似乎很强。若不是这穹顶之内足够潮湿,说不定能引起火来。”
这时,“女剑圣”赫恋凡问道:“灼阳,你的内功不是带有极强的火象吗?用你的内力将这怪树烧掉,是否可行?”
玉灼阳说:“现在还不行,我们被困于这穹顶之内,一旦放火,伤到的多半是自己。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打破这穹顶吧!”
“女剑圣”赫恋凡说:“我们二人从现在起积蓄剑气,等到我数三个数,再一齐发招,我想,应该能破出出路。”
玉灼阳说:“嗯,不过,就算有了出口,动作的也一定快,因为出口很快便会被别的植物堵住。”
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由于要蓄力击破穹顶,故从现在开始,会尽量减少剑气的使用。这可给了巨树的可乘之机,无数长蛇枝条在不断咬来,意在将玉灼阳和“女剑圣”赫恋凡吞入末端的“口袋”之中。
这怪树仗着自己年岁久远,生长多年,衍生出的长蛇枝条,不知还有多少,任凭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斩下多少,都有新的长蛇枝条加入战场。末端的“口袋”在张着那长着肉牙的大口,意在尽快饱餐一顿。
“灼阳,准备好了吗?”“女剑圣”赫恋凡问。
玉灼阳急忙答道:“好了!”
“三、二、一,攻!”
却见二人之剑气汇于一点,“女剑圣”赫恋凡“雨霖铃”之“别旱霖”为引,化得水象;玉灼阳之诸般剑气环绕“别旱霖”剑势之上,生出一条青色长龙,由水象生得木象;玉灼阳又以“凤鸣九天”之内力呼应剑招,长龙顿成燃火之身,由木象生得火象。经过三重功效演化的火龙,直击包围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的植物穹顶,顿时,火龙若吞天之势,于一个眨眼之间将穹顶撕去一块,玉灼阳与“女剑圣”赫恋凡眼疾手快,一同跃出包围之墙。
说来也奇,当他们撤出之际,穹顶之墙便自动松塌下来,散做一地,如同不曾存在一般。——看来形成的这片穹顶,源于生物之本能。一旦相关应激条件消失,那生物的反应,自然便会松弛下来。
玉灼阳不忘反手向地面之植被挥出一记火象气功:“送你的礼物!”
火象气功顿时点燃整片地面,玉灼阳忙拉起“女剑圣”赫恋凡的手:“恋凡,我们快点离开,不然也会被烧到的!”
二人正打算撤离,忽见那穹顶之内的怪树,居然还有别的本事。它的树身裂开一道大口,从裂口之中喷出一束透亮色的汁液,而玉灼阳掷下的大火,就此被汁液扑灭。这怪树虽然恐怖,但不得不承认,它亦是非常神奇。
“女剑圣”赫恋凡感叹道:“这东西,居然还懂得给自己灭火!”
玉灼阳说:“我想正是因为它足够强大,所以才能成为这‘罗刹树海’之内的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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