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乙不无遗憾地说道:“我也想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可惜,我是个女儿身啊!”
弟子丁替她解释说:“她呀,最是喜欢学识渊博的公子,恨不得她自己就是呢!”
听闻秦玄功光临,妙音阁之掌门苏娉婷亲自接见。秦玄功再三表示:“苏掌门不必铺张,让我见见小女秦盈韵便是。”但苏娉婷还是备上香茶,奏起雅乐,还特地派人去将阁中的“彩画”秦盈韵接来。
等待的途中,秦玄功问道:“苏掌门,小女,没有为贵派添麻烦吧?”
苏娉婷连连摆手:“怎么会!盈韵这孩子可乖了,还为妙音阁立下不少功劳呢!”
秦玄功点点头:“那就好。”
苏娉婷又道:“秦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以秦玄功的身份地位,遇上这些“不情之请”早已是习以为常,不过,既然是女儿师门中人,而且是一派掌门有所请求,秦玄功也不好一口回绝,他只能说:“还请苏掌门讲来听听。”
他只是“听听”,并未直接应下。
苏娉婷柔声说道:“能不能请秦前辈,指点一下晚辈的剑法?”
秦玄功心中思量:自己虽一直在练功,但已入瓶颈之期,虽耗时耗力,亦不见进展。事已至此,不如换个思路,见识一下妙音阁中之正宗武学,说不定也能有所收获。如此,此番顺水人情,不必推却。于是秦玄功回答道:“没问题。待老夫和小女谈完心,自然会向苏掌门请教。”
苏娉婷大喜过望:“多谢秦前辈!”
正说着,秦盈韵已被人接来,苏娉婷忙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二人了。盈韵,我先走了。”
秦盈韵不失礼数地说道:“掌门慢走。”
秦盈韵与秦玄功面对面坐下,秦玄功问:“你在妙音阁,怎么样?”
秦盈韵笑道:“我都是妙音阁的‘彩画’了,还会不好吗?”
秦玄功又道:“我看你们掌门人是不错,就是……有点世故了。”
秦盈韵脸上的笑意加深:“你也看出来了啊?她为人处世,人情世故的成分,实在太高。例如你我的见面,本来就是简单的爹爹见女儿,她却特地安排一间阁室,还上了香茗,奏了琴音,就差派两个人来服侍我们了!”
秦玄功道:“看来你也瞧得明白,她这么做,为的就是让我们父女二人,欠她一个人情。”
秦盈韵又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掌门从师祖手中接手妙音阁不久,应对阁中的事务,还尚显不足。她之所以如此世故,事事料理打点,为的就是能牵引各方力量,使得妙音阁能够更胜往日!”
秦玄功笑道:“看来你在妙音阁,的确学过不少东西。”
秦盈韵摇摇头:“不对,不对!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你忘啦!”
秦玄功忙说:“我只教过‘总纲’,没想过你能开枝散叶啊!”
秦盈韵反唇相讥:“不能开枝散叶的东西,怎么能叫‘总纲’?”
“你这小妮子!”秦玄功笑笑,“说得挺对。”
他本以为,这小妮子已经长大成人,兴许会对爹娘产生些许忤逆之心。不过,他或许是过多地忧虑了,他们父女二人许久不见,但聊得还算畅快。除此以外,秦玄功一直在等,等秦盈韵问起关于“天下风云榜”再度开榜一事,但秦盈韵好似对此颇不关心,言辞之下,全无与“天下风云榜”之相关。
罗延这边,正在水龙潭地宫之内,再度与素贞贞会面。罗延不无忧虑地问素贞贞:“你真的医好我了?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出手比起以前,有点迟疑了……?”
素贞贞说:“那可不关我的事。你的伤,我已经给你治好了。但武功上的缺漏,只能靠你自己填补!”
罗延叹气道:“也是怪我,当时明明已经赢了,却麻痹大意,居然让石可云用出了‘四阳界’!”
素贞贞则说:“马有失蹄,也是寻常。你们这些武人,一旦失误,换来的便可能是血的代价。而我们医者,也是一样,一旦用错了药,使错了方,也很可能把病人的命,送去给阎罗王。”
罗延说:“如此说来,当个医者,也是很难的了?”
素贞贞回道:“当然!”
罗延试探着问道:“等我夺下天下第一,你要不要……离开素问轩,跟我走?”
素贞贞挑眉问:“怎么,难道你要养我啊?”
罗延期期艾艾地回答:“也不是不行……”
素贞贞却笑了:“依我看,你是想让我当你的专属郎中吧?这样你一旦受伤,我便能最及时地给你医治?”
其实罗延不是这个意思,但素贞贞的措辞,却让罗延退却了,他只能回道:“我就知道你不愿意……”
然而,他不知道,素贞贞其实懂他的意思,但她偏生不能答应罗延的这番心意。忘尘庵内,还有素贞贞的娘亲,虽然她现在一直称呼素贞贞为“施主”,不愿再叫她一声“女儿”,但素贞贞不愿抛下她这个亲人。所以,她不能跟罗延走。
罗延有评价,“天下风云榜”之四强,秦玄功想的是奇思巧计,罗延想的天下第一,石可云想的是攘凶除奸,至于单于同,想的是清心寡欲。无色天之掌门单于同,武功虽高,但为人颇为低调,很少出手,但每次出手,都很是惊艳。众人对他的武功高低,向来众说纷纭,直到这次尚未结束的“天下风云榜”开榜,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中原前四之实力!
无色峰之上,天朗气清。天之碧蓝,众所周知,然无色峰之山顶周遭,却向来无云无色,简直如同一块空白的背景,更是好似单于同那寡然淡薄的内心。无色峰之上,是单于同建立的门派“无色天”,无色天虽有单于同这般级别的掌门,但门派的规模,却着实是“寒酸”。
无色天上下,算上单于同自己,不过七人。另外六人,是一个武师教头,和五个门中弟子。这并不是因为江湖上的后辈不想加入无色天,而是单于同对招收门中弟子一事,讲资质,讲缘分,讲时机,讲卦象,讲生辰八字,讲天文地理,讲鸡毛蒜皮……总之,想拜入单于同门下,就有无数道难关需要考验,但凡有一道过不去,单于同便不会同意入门。
说单于同根本不想扩充门派吧,却好似也不尽然,他无色天之内,不是还有五个弟子吗?来过无色天求学之人,不下几千,唯有这五个人如中了大奖一般“幸存”下来。
而秦玄功对单于同的做法,非常认同:“嬴真者,良师也。遇位卑者不羞,逢官盛者不谀。一心术业,两袖清风。”这是在夸赞单于同在授课一事上,一视同仁,从不搞特殊对待。他一心只在自己武学,从不凭借自己的一身好武功而牟利。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在收徒一事上,秦玄功比单于同还“极端”,虽然得到过他的指点的人不少,但他从来都不收徒。
无色天之主厅内,单于同正在打坐冥想。这里虽是无色天的总厅大殿,但厅中甚是空旷,没什么家具。单于同正盘腿而坐,面前是一尊不算高大的仙人像。这时,门中五弟子魏曲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师父师父,不好了!我刚刚翻了账本,咱门派,这月的财政,已经赤字啦!若是没有钱财周转,我们……”
单于同不慌不忙地睁开眼睛,淡定地说道:“你怕什么!实在不行,你们五个师兄弟就去街头卖艺,耍两手无色天正宗武学,还愁赚不到钱?”
五弟子魏曲挠着头说道:“师父,咱这么一个大派,靠我们几个卖个艺,就能救活?我们五个现在自己就恨自己不是个女的,若是个女的,前去卖身,说不定真能赚够钱!”
单于同说道:“荒唐!怎么扯到卖身上去了!还有,注意你的措辞。无色天上上下下,满打满算,也就八个人,怎么算得上什么‘大派’?这‘派’到底哪里‘大’了?再说,只有我们八个人,花销实在有限,靠卖艺,怎么就养不起?”
五弟子魏曲一听,觉有也有道理,却还是有所疑惑:“师父,听你一说,好像我们无色天上上下下,还真不难养活!不过,我们无色天哪来的‘八个人’?我、你、武师教头还有我的四个师兄,不是一共七个人吗?哪来的第八个?难道你又新收了一个倒霉蛋做我们的师弟?”
单于同从桌上拿起戒尺敲了五弟子魏曲的脑袋一下:“榆木脑袋,这都不懂?你二师兄朱悟成一个人是两个人的饭量,这‘八个人’,不就来了?”
五弟子魏曲只得认同:“是是是,师父说得对,说得对……”
单于同又道:“钱财上的事,记得找你三师兄,无色天之内的资金,不都是他赚的吗?钱花完了,就找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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