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乞丐如此坚定,蒙面姑娘只能让他如愿,她伸出双手,当即往乞丐脸上招呼了三拳。在她老家,有种功夫,就叫“文拳”,她实在不明白,这个乞丐为什么一定要她给他“三文拳”。
蒙面姑娘打他时,是特意收着力,但那乞丐还是感觉到,她的拳头简直和大象一样重,他怀疑,他脸上的骨头,都被打裂了。那乞丐痛得顿时哀号起来,话都说不明白了,只听到呜呜咽咽不成字句的哭泣声。
蒙面姑娘不解:“不是你要的吗?你哭什么啊?”
这时,周围的乞丐,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不多时,便围住了蒙面姑娘。蒙面姑娘更不解了:“干啥呀?给他看伤?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一个领头的乞丐阴阳怪气地说:“敢打我们‘贾丐帮’的人,你功夫挺好啊!”
蒙面姑娘说:“还行,不然我怎么敢找石可云呢?”
那领头的乞丐心中一惊,免不了一怔:“你是石可云的人?”
那蒙面姑娘摇头:“不是,是我在找他。”
领头的乞丐卸去了戒备:“哦……你不是石可云的人,那我们可得……”
蒙面姑娘问:“可得什么?”
那群乞丐聚到了一起,领头的说:“你打了我们‘贾丐帮’的人。那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蒙面姑娘欲就此离开:“我没工夫和你们闲聊!”言罢,便打算绕开。
领头的乞丐急忙一把抱住她的腰:“你不能走!打伤了人,总得赔医药费吧?”
蒙面姑娘略一愣神,看着那领头乞丐摸在自己腰上的脏手,又想起客栈之内,那个色鬼的骚扰,愤怒立刻充斥了她的头脑。
“女剑圣”赫恋凡一行人正在向卢老爷的三个护卫了解情况,这时,不周山庄的探子递来了消息:他们正在寻找的那个蒙面姑娘,貌似在翠陵城内,又打人了,那群乞丐的伤势,与卢老爷有相似之处,重伤的区域之内,脉络之间,已失去联系。
“女剑圣”赫恋凡阅读着探子递来的情报,她有一种感觉,这蒙面姑娘,应该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剑魔”,因为她的行事风格,和“女剑魔”大相径庭。“女剑魔”行事,讲究一个赶尽杀绝,不留一口生气;而这个蒙面姑娘,出手亦是狠辣,但似乎是只伤不杀。
“女剑圣”赫恋凡心中在想:难道天下武人的这个群体,又多了一个年轻的女性高手?她师叔莫为疾说得好似有道理,当今江湖,当真是有些“阴盛阳衰”。
叶问山问“女剑圣”赫恋凡:“探子已经掌握到那个蒙面姑娘的踪迹,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女剑圣”赫恋凡点了头:“追。此次行动的人员,除了不双、‘铜时’、‘新九’、玉灼阳之外,全部出动。”
玉灼阳忙问:“赫姐姐,我本领低微,不出动也是正常。但为保护我的安全,一次分走三大高手……这样好吗?”
“女剑圣”赫恋凡说:“没什么不好的。他们三个的任务,本来就是确认你的安全,除非情况紧急,否则他们三个不能离开你的左右,你懂了吗?”
玉灼阳只得不再异议。
“女剑圣”赫恋凡又对叶问山道:“老叶,你去通知贺掌门和莫师叔,除去刚才排除掉的人,其余人全部出动!”
“是!”叶问山应答道。
蒙面姑娘有些烦恼地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喊:“有没有人需要干活儿啊?我很便宜的,让我做吧!”
大街上的人被这奇怪的姑娘吸引了目光,却又不敢上前接触,只得就此绕开。
蒙面姑娘喊了半天,一直得不到回应。不知不觉间,她的肚子早已经饿了。而她最讨厌饿肚子,一饿肚子,整个人就变得易怒。
这时,忽听一个女声传来:“我们有差事,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女剑圣”赫恋凡一行人。
蒙面姑娘回头:“什么差事?”
她这一回身,贺通的眼睛登时直了,连莫为疾这般坚定之人亦有所触动:怪不得卢仲那个色鬼对这蒙面姑娘心生歹意,她的身段,果真曼妙,足以与“女剑圣”赫恋凡相媲美。她的衣装相当简单,只是颜色单调的灰衣灰裙,但正是这简单的衣装,使得她那足以使男人癫狂的身材显露无遗。
“女剑圣”赫恋凡上前一步:“姑娘,你打了人,我们得了解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蒙面姑娘先是一愣神,然后似是恍然大悟:“这么说,你们是官?”
“女剑圣”赫恋凡回答:“我们虽不是官,但官府的很多事,是由我们解决的。”
蒙面姑娘没有迟疑:“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官!行!我相信官不会冤枉好人,我跟你们走!”
“女剑圣”赫恋凡与叶问山、贺通、莫为疾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没想到这蒙面姑娘如此配合,在此之前,还以为他们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大战呢!
审讯室内,众人都在,包括玉灼阳及保护他的那三大高手。
“女剑圣”赫恋凡说:“给我们讲讲,你们为什么要打人?”
蒙面姑娘说:“我娘教过我,遇到坏蛋,一定要倾尽全力揍他!不然,女孩子会吃亏!”
“女剑圣”赫恋凡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换个问法,你和那个客栈内的色鬼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因为什么把他揍了?”
蒙面姑娘干脆利落地回答:“他摸我身体,你说我该不该揍他?”
“女剑圣”赫恋凡一时不言,卢仲这个色鬼,揍他都是轻的,不过这蒙面姑娘下手确实太狠,卢仲的伤势,只怕要终生残疾。
蒙面姑娘又道:“我本来只想揍他一个人的,结果他三个帮手看他吃了亏,便一拥而上,我没办法,只能连他们一起揍了。”
“女剑圣”赫恋凡又问:“那你和那群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蒙面姑娘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乞丐让我给他三拳,我就给了他三拳,结果那群乞丐当场就围上来了,说什么……要给‘医药费’?”
叶问山小声对“女剑圣”赫恋凡说:“那群乞丐,名为乞讨,其实恶事也做得不少。大概是欺这个姑娘单纯,故故意设套向她要钱。”
“女剑圣”赫恋凡点点头:“我晓得。”转而又问那蒙面姑娘:“姑娘,你打人一事,虽是你占理,但你下手,的确是狠了点。”
蒙面姑娘忸怩道:“这得怪我娘,她从小就告诉我,有人欺负我,还手时一定要狠,越狠越好!久而久之……我下手就不知道轻重了。”
“女剑圣”赫恋凡又问:“那些人伤得很厉害,伤处脉络尽断,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功夫?”
蒙面姑娘道:“就一些拳脚啊!我功夫练得杂,没什么招式。”
莫为疾忍不住问:“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蒙面姑娘说:“嗯……我老家不在这儿……我听说城里生活好,就来城里了。哪知……这城里也不安稳。”
“女剑圣”赫恋凡很有耐心,她不急于审讯蒙面姑娘打人一事,而是说:“给我们讲讲你家里的事吧,兴许我们能帮上忙。”
蒙面姑娘叹了口气:“我爹我娘都饿死了,我弟不干农活儿,也饿死了……”
“女剑圣”赫恋凡连忙道歉:“哦对不起对不起。”
蒙面姑娘摇摇头:“不用道歉,他们会死,也是自找的。我爹我娘不是啥好东西,每次有吃的,总是先给我弟弟,我弟弟吃饱他们再吃,他们吃饱才有我的份……我们那里东西那么稀缺,十顿有九顿我弟都吃不饱,哪儿还能轮到我呢?我弟都喂不饱,我爹娘哪有东西吃?所以他们两个就饿死了。我弟被他们惯得,只会混吃等死,不愿意干一点活儿,爹娘死后,他也饿死了。唉……多亏我隔三差五能逮到一两只野兔野鸡,不然,最先饿死的就是我了……”
不待蒙面姑娘说完,在场的众人皆是低头不语,显然,这个蒙面姑娘的过去,是一个灰暗的故事。
蒙面姑娘讲了不少老家的事,一旁的玉灼阳有些明白了:这蒙面姑娘,是偏远地方过来的,对城中的人情世故不甚了解,她为人又十分单纯,因此,很多事,她都不懂。她打人,也不是因为嗜好暴力,仅是因为那些人,的确行为欠佳,惹到了她。
“女剑圣”赫恋凡沉思片刻,作出决定:“你打的那些人,虽然活该被打。但以你的本事,只让他们吃个教训即可,不必把他们伤得这么重。我想,你还是该赔他们一定的医药费。”
蒙面姑娘没有反驳“女剑圣”赫恋凡,因她觉得,这个漂亮姐姐说得很对,但她现在一文不名,拿什么赔医药费?她只能扭扭捏捏地实话实说:“我……其实……就是……在找活儿,就是因为,我根本没钱。”
其实“女剑圣”赫恋凡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说:“那我给你一份差事,你干不干?你放心,只是些粗活儿,清扫杂物,搬运货物这些,绝不是客栈内的那个色鬼说的那种‘活儿’。可以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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