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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内,倾凤舞倚坐在墙边,披头散发,衣裙破烂,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歌落雪坐在她的旁边,他想安慰她,但一直想不到该如何开口。
歌落雪自己就是一个不幸的人,所以他能对倾凤舞的不幸感同身受。
不周山庄之内。
“女剑圣”赫恋凡敲响了忠义堂的大门:“赫恋凡,求见庄主。”
忠义堂之内,回荡起不周山庄之庄主的内功传音:“进来吧。”
“女剑圣”赫恋凡推门而入,庄主正在等她。
不周山庄庄主名为陶源,年纪四十有四。他身材高大,浓眉长须,别的地方还好,就是眼睛太小了,令他的形象,有那么一点滑稽。
不消说,他和“楼主”亦是好友。
不周山庄庄主陶源问:“‘女剑圣’,找我何事?”
“女剑圣”赫恋凡便将黑衣人劫走倾凤舞,叶问山被重伤之事讲出,希望不周山庄庄主陶源能够出动不周山庄的人力,救回倾凤舞,替叶问山报仇。
不周山庄庄主陶源笑笑:“此事我早就知道了,正派人追查着呢!‘女剑圣’不必心急。”
“女剑圣”赫恋凡回道:“原来庄主早已开始安排,看来是我多事了。赫恋凡在此谢过庄主。”
不周山庄庄主陶源笑意不减:“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又是在谢我什么?”
“女剑圣”赫恋凡说:“这是赫恋凡朋友的事,赫恋凡朋友的事,就是赫恋凡的事。”
“嗯,心如金石,义薄云天,不愧是‘女剑圣’,”不周山庄庄主陶源赞赏道,“不过,身为一庄之主,我有必要说点题外话。”
“庄主请讲。”
不周山庄庄主陶源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行事光明磊落,不屑苟且之为,这是好事。但这世上小人不少,你是光明正大,他们却很可能背后捅刀,所以,有些事,有些人,你不能不防。‘女剑圣’,我的话,你能听懂吧?”
“女剑圣”赫恋凡表态:“赫恋凡听得懂。”
“好了,你暂且去休息,养精蓄锐,”不周山庄庄主陶源指示道,“等你养好精神,便可参与对这件事的调查,救人、报仇,都有你的一份。”
“是,庄主。”
哥舒良贤与“女剑魔”沧蓝已离开“赤铁手”的根据地。“女剑魔”沧蓝问哥舒良贤:“怎么,你觉得‘玉锦灵书’和‘凤凰宝藏’有联系吗?”
哥舒良贤回答:“我觉得应该是有联系的。‘天理’大人给的情报,从来没出过岔子。”
“女剑魔”沧蓝问:“那‘赤铁手’给的情报,又是否真实呢?他毕竟是紫衣教的人,会不会欺骗我们?”
哥舒良贤觉得不会:“‘赤铁手’算是我的好友,他应该不会骗我。倘若他真的打算骗我,也虚构不出这么复杂的谎言。”
“女剑魔”沧蓝突发奇想:“不如,我们把‘赤铁手’抓的那个女人救出来吧?反正‘赤铁手’留着她也没用。”
哥舒良贤觉得不妥:“你把她救走,‘赤铁手’要怎么跟他们教主交待?况且,那女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们把她救出来,又有何用?还有,她中了紫衣教的秘毒‘度日炙’,解药是一月一解,我们把她救出来,又要去哪里寻解药?”
“女剑魔”沧蓝沉默不语。
哥舒良贤又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觉得那个女的可怜,明明不知道内情,却被抓起来严刑拷打。但这只是‘赤铁手’的一面之词,白袍教主既然在这女的身上花这么大的力气,甚至还使出了为数不多的秘毒‘度日炙’,便说明这个女人,恐怕是不简单。”
“女剑魔”沧蓝依旧是沉默不语。
哥舒良贤问:“你是不是还是不习惯跟着我?”
这句话令“女剑魔”沧蓝慌了神,她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很习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让我走!真的,怎么样都可以,别让我走!”
哥舒良贤见她这般慌乱,便先安抚她道:“别紧张,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也该适应适应跟着我该做什么事了。你的妇人之仁,有时候真的该收一收。还有,别再那么矛盾了。你除了杀了黄隆兴一家,还杀了至少上百个官兵,你觉得,你还当得成好人吗?人,得认命。”
“女剑魔”沧蓝又开始沉默不语,良久,她又说:“或许你不认同我这句话,但至少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好人。”
哥舒良贤轻笑两声:“其实我这人也挺矛盾的,既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你可以说我是个好人,更可以说我是个坏人。不过嘛,坏人做了好事,还有可能变成好人;好人做了坏事,就彻底成了坏人喽!这世道,对坏人倒是宽容,对好人极为苛刻。所以啊,按世俗的标准来评判,我就是一个坏人。”
“女剑魔”沧蓝说:“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我都一定会跟着你的!直到我死!你要我当好人我就当好人,你让我当坏人我就当坏人!”
哥舒良贤回应道:“你放心,正如你一定要跟着我一样,我也一定不会赶你走的。”
二人就这么聊着,来到了哥舒良贤约定的地点——一处茶摊。
哥舒良贤要了一壶茶,和“女剑魔”沧蓝边喝边聊起来。“女剑魔”沧蓝问:“你口中那个‘天理’大人,和你约在了这里?”
“不错。”哥舒良贤说。
“女剑魔”沧蓝又问:“这个‘天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哥舒良贤回答:“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神秘’。他的很多事,我根本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样子。”
“女剑魔”沧蓝问:“这可不像你,你很少会和不知底细的人交易。”
哥舒良贤说:“你说得对。但‘天理’大人偏偏就有这种魅力,哪怕我不知他的底细,但仍有跟他交易的兴趣。”
哥舒良贤之所以为“天理”做事,就是因为“天理”承诺过,会给他“凤凰宝藏”。
“女剑魔”沧蓝又道:“那‘凤凰宝藏’,就那么诱人吗?你知道所谓的‘凤凰宝藏’都是什么东西吗?”
哥舒良贤摇摇头:“我对‘凤凰宝藏’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跟凤凰有关。”
“女剑魔”沧蓝不放心地问:“若是‘凤凰宝藏’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物件,那你岂不是做了白工?”
哥舒良贤笑笑:“不算做了白工。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不是‘凤凰宝藏’本身,而是在追求‘凤凰宝藏’的过程中,带给我的愉悦。这件事,重在过程,而不在结果。”
他们正说着,茶摊这边又来四个大汉,各着红衣、绿衣、蓝衣和白衣,他们皮糙肉厚,身上还有不少伤痕,一看就是经常打架斗狠之人。那四个大汉找了张桌子坐下,也不要茶水,将自带的酒坛往桌上一磕,随即大口喝起酒来。
摊主瞟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他也看得出,这四个人不好得罪,还是不要无事生非得好。
“小二,上几个茶碗!”那四个大汉之中的白衣大汉大喊道。
摊主也没计较其他,随即为他们摆上了四个茶碗。
那白衣大汉抡起酒坛,倒满茶碗,随即起身,径直来到哥舒良贤与“女剑魔”沧蓝那一桌,将一碗酒磕在他们那桌上,无视哥舒良贤,对“女剑魔”沧蓝搭讪道:“美人,如此良辰美景,不陪哥哥们喝一杯吗?”
“女剑魔”沧蓝回答得言简意赅:“滚。”
“嗬!脾气够辣的啊,这可不讨喜!”白衣大汉说道,说着就摸上了“女剑魔”沧蓝的手。他才刚刚握住,却感觉不对:与他想像中细腻白净的纤纤素手不同,这个美人的手,竟是粗糙而又坚硬的,布满厚茧和硬块,简直比历经风霜的老大妈还要老态!
这也不是怪事,“女剑魔”沧蓝习剑之时,比天下间任何一个剑士都要刻苦。她的手不知握了多少次剑器。
此时,“女剑魔”沧蓝看向了哥舒良贤。
哥舒良贤懂她的意思:“做你想做的即可,我不打算阻拦你。”
摊主心知此地即将发生是非,不宜久留,正打算找个机会跑路,他的呼吸不禁沉重起来,只一个呼吸,仅仅就是一个呼吸,“女剑魔”沧蓝一个闪现,似是从这桌瞬移到那桌,这桌的白衣大汉,那桌的三个大汉,一共四人,顿时一动不动。
——“女剑魔”沧蓝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那四个纹丝不动的大汉,突然身上喷射出的血液形成裂痕,躯壳四分五裂,然后残骸滑落在地。
只一个呼吸便能打出数剑,“女剑魔”沧蓝的剑速,完全是不逊“女剑圣”赫恋凡的,值得称赞。
茶摊处的路人,登时被吓得目瞪口呆,立即一哄而散,摊主更是没有例外。
哥舒良贤道:“他不会再来这里摆摊了。”“女剑魔”沧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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