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桌前。
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连唇瓣都失了血色。搭在胡桃木桌面上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将另一只手压在上面,试图制止,却连带着这只手也抖得更加厉害。
她拿起一旁的粉底液,试图为脸颊增添些许颜色,不让人看出此刻的狼狈与脆弱。
开机后被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不断闪烁着未读消息和来电提醒,她一概不想理会,只觉得那声音扰得人心烦意乱。
正当她拿起口红,小心翼翼勾勒唇形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手一颤,一道鲜红的痕迹便斜斜划出了唇缘。
她深吸一口气,抽了张纸巾,面无表情地擦去那抹刺眼的红,如同擦去某种不该存在的情绪。
然后,重新执起口红,缓慢而坚定地再次描绘。
临出门前,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
除了唇角那抹勉强扬起的、僵硬得如同面具的微笑外,一切都堪称完美,完美地掩盖了内里的波涛汹涌。
拉开门,是哥哥沈知砚和嫂嫂祝好写满担忧的脸。他们从父母口中得知她“离家出走”,祝好当即决定提前结束蜜月,飞回港岛。
迎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关切,沈知遥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却也更加僵硬:“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计划好要去看动物大迁徙吗?”
祝好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眶上前,用力地抱住了她。
沈知遥侧过脸,恰好能看到哥哥迅速扭开头,但那泛红的眼尾还是落入了她的视线。
她轻轻拍着祝好的背,声音故作轻快:“怎么了嫂嫂?哭什么呀,我没事。”
三人之间没有更多言语,所有的担忧、心疼与支持,都融在了这个无声的拥抱里。
另一边,谢璟浔离开“黛堇”后,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家隐蔽的酒馆。
他独自坐在吧台前,抛开了所有工作与身份,只想用酒精麻痹纷乱的思绪。
调酒师认出他,随口问道:“沈小姐没一起来吗?”
“什么?”他抿了一口烈酒,喉间灼烧感暂缓了心头的涩意。
“沈知遥小姐,今天没来吗?”
“没有。”谢璟浔语气淡漠,心底却因对方熟稔的语气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想追问,却又以什么身份?最终只是沉默地灌酒。
调酒师看他形单影只,调了一杯名为“冰与火之歌”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
谢璟浔抬起眼皮,漂亮的凤眼微眯,带着审视扫过对方,随即散漫地向后靠了靠,并未去接。
“你好,谢先生,我叫Billy。”对方伸出手。
谢璟浔瞥了一眼,没有回应。
Billy也不觉尴尬,自然地收回手。
“今天人少,”Billy走出吧台,在他身旁坐下,“我想,您或许想知道一些关于沈小姐的事。”
谢璟浔猛地抬头,意识到失态,迅速收敛表情,声音低沉:“什么?”
“沈小姐之前……跟我提过您。也不算提,是她喝醉后,反复喊着您的名字。就坐在您现在这个位置。” Billy喝了口柠檬水,继续道,“她爱您,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不信您感受不到。”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谢璟浔眼中带着不解与警惕。
“因为我不想看到有情人因为误会和骄傲错过。” Billy笑容里带着苦涩,“我当年就是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丢了爱人,也丢了自己。”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谢璟浔心上,好友贺衍的告诫言犹在耳——
“面子不重要,追到人最重要!”
“那段时间,她连着几天喝得烂醉,醒了又来。我记得特别清楚,去年三月十五号,她哭着对我说:‘我真的不等他了,虽然我真的很爱他。’” Billy叹了口气。
“那之后我们成了朋友,第二天她就飞去了英国。上次见她,就是带您来的那次。”
“谢先生,恕我冒昧,但我想从‘上帝视角’告诉您,沈知遥她还在爱您,很爱……”
谢璟浔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心中巨震,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谢谢。”
随后抓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几乎是落荒而逃。
Billy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擦拭着酒杯,眼中流露出些许敬佩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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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堇”大门外。
夜风微凉,吹散了少许酒意,却让心头的念头更加清晰坚定。
这一路,他反复咀嚼着Billy的话,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懦弱与傲慢——
当初凭什么自以为是为她好,就擅自决定推开?真正的爱,应该是风雨同舟,而非独揽风雨。
他站在门外,光影在他脸上交错,看不清具体神情。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白衬衫领口微敞,勾勒出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形。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凝聚起所有的勇气,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刻在心底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片刻。
最终心一横,按了下去。
出乎意料,没有听到冰冷的“正在通话中”提示。在等待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电话被接起了。
“喂,我是谢璟浔。”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我知道。”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闷闷的。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他心头一紧,语气瞬间染上焦急,生怕她又不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 沈知遥不欲多言,含糊带过,“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一句低沉而清晰的话语穿透夜色,也穿透了三年的隔阂,直直撞入她的耳膜——
“酥宝,我爱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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