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陈岁宁带着合同回公司,整个项目组都惊呆了,他们所有人都啃过一遍这个项目,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送了多少礼,三个月都没拿下来。
陈岁宁一来就签了,多多少少让人不服气,组里开始有风言风语,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
可没过几天,公司发生了人事变动,没什么竞争力的刘振华突然升了项目组副经理,暗地里打听才知道他把创元的项目挂在自己身上,这下其他人看陈岁宁的眼神又变了,夹杂着同情和幸灾乐祸。
陈岁宁没说什么,很快又投入下一个项目,至于刘振华这种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李均言缠上她了。
每天雷打不动的鲜花,下班就在楼下蹲点,公司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
这天,李均言又在楼下等着,他开了辆骚包的粉色跑车,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斜靠在车门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视线。
陈岁宁一出来,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捧着花朝她走过去,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将墨镜往下拉了点,露出一个自认为撩人的笑:“不知道陈小姐今晚愿不愿意赏光?”
现在是下班时间,眼见着公司打卡下班的同事越来越多,陈岁宁烦不胜烦,接过他手里的花,冷着脸开口:“走吧。”
李均言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给她开门,载着她扬长而去。
围在后面的几个同事看着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的跑车,酸得不行。
“啧,真是好命啊。”
“谁说不是呢,人家是公主出来体验生活,咱们啊,都是奴才要死要活。”
“算了算了,只能下辈子希望咱们也能投个好胎。”
“不过,她弄来的项目被抢了,也没见她去戳破老六,我还想看这两人撕起来呢。”
“一个项目而已,说不定连人家一个包都买不起。”
此时被议论的对象已经到了餐厅,李均言包了场,此时餐厅只剩下他和陈岁宁以及用来增添氛围的小提琴演奏者。
陈岁宁没心情陪他玩什么浪漫游戏,坐下后摆出来一个谈判的姿势:“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陈岁宁嗤笑一声:“我对年纪大的男人没想法。”
李均言脸色一僵,咬牙道:“我其实也没比你大几岁。”
“哦,因为我对你没兴趣。”
“为什么?”李均言不死心,自认为自己没有哪点配不上陈岁宁。
“李总,我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明显了,咱们还是维持纯洁的合作关系比较好。”
“强强合作不好吗?”
陈岁宁像是被他逗笑了:“李均言,我叫你一声李总,那是看在合作伙伴和你大伯的面子上,和你本身没关系。”
“强强合作?你除了创元还有什么?就算一定要在你们家选一个,那也是你堂弟而不会是你。”
“人最怕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陈岁宁!”李均言被她戳中痛处,装出来的伪善面孔皲裂,露出了本来面目,“你给我闭嘴!”
“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你现在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陈岁宁听了这话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想要她做嫁衣,也得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你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花,我就不收了,这饭也不必吃了,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无聊游戏,希望你好自为之。”
陈岁宁刚离开,李均言就把桌上的花瓶和陈岁宁留下的花全砸了。
他接触陈岁宁的确是为了她背后的陈家,而且他觉得陈岁宁年纪小,小女孩子嘛,对爱情都会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会比较好拿捏。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不争气,丢掉了继承权,让他也只能被边缘化,自己创立的创元,虽然前景很好,但到底比不上家族企业的底蕴,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陈家不一样,继承人是陈岁宁,只要好好谋算一番,他不一定就没有机会,唯一没算准的就是陈岁宁完全不接招,甚至还嘲讽了他一波。
这让他感到恼火。
在准备追求陈岁宁的时候,他已经将陈氏集团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现在无异于告诉他,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
陈岁宁觉得很累。
她以前从没觉得工作是一件让人感到疲累的事,来这里半个月,光是人际关系就让她头大,习惯了作为上位者发号施令,骤然转变身份让她非常不适应。
就好比,你明知道你的领导是个傻逼,可你却不得不忍受他胡乱指点江山还不能抱怨一句。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脑海里还想着手里的项目,进电梯也没注意周围,去摁电梯楼层时,另一只手和她撞在一块。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瞳孔放大,嘴唇微张:“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的。”许繁喻抿了抿唇,非常局促。
电梯在九楼停下,陈岁宁往外走,许繁喻也跟了上去:“我们谈谈?”
“进来吧。”陈岁宁开门后往边上让了让,示意他先进去。
“你想谈什么?”陈岁宁给他拿了瓶水,在他对面坐下,神色放松,完全不受他的影响。
“你,为什么删掉我?”
来的时候勇气满满,可真的见到她了,又泄了气,想了半天也就憋出来这么一句。
“想删就删了。”
“可是……”他偷偷看了眼陈岁宁的脸色,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你亲我……”
“哦,想亲就……”
“陈岁宁!”他紧张得打断她的话。
陈岁宁停顿了,疑惑地看向许繁喻,他打断自己却又不说话。
许繁喻做了个深呼吸,脸色凝重地像是马上就要慷慨赴死:“陈岁宁,我喜欢你。”
“我知道。”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我起初不敢有想法,可上次舞会,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我有点不甘心。”
“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陈岁宁听着他笨拙地表达感情,心底莫名揪痛一下,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没有回应他。
许繁喻眼巴巴地看着她:“可以吗?”
陈岁宁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许繁喻听着却很高兴,他算有点了解陈岁宁了,只要不是严词拒绝那就是可以接受。
看着他喜形于色的表情,陈岁宁一阵无语,她抬手看了眼时间,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开口:“很晚了,你有住的地方吗?”
“有,我把你隔壁那套房子买下来了。”
陈岁宁本想开口赶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哦,那你走吧。”
许繁喻十分迅速起身,离开前又退回来两步:“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我不吃。”
“那晚餐呢?”许繁喻不死心地追问。
“不需要,你快走。”
眼见她不耐烦了,他只好带着失望先离开了,在心里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隔壁,他的行李都没收拾,整个房子其实都还是空的,里面就一张床,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当晚被林远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还是有顾虑,等第二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陈岁宁,却发现她已经不在H市了。
一腔孤勇瞬间化成一座巨山压在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带着那点儿不甘心,他四处打听陈岁宁的消息,还被陈松鹤派人警告过一次,他没有放弃,反而借着机会打听到了陈岁宁的位置。
他没有莽撞,而是一点一点布置好了一切,填了能离她最近的学校,又花了不少精力买下了她隔壁的房子。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才带着行李朝她飞奔。
他不需要陈岁宁给她回应。
林远洲说得对,没有人配得上她,所以他只要做那个追在她身后的人就可以了。
他很擅长奔跑,一定不会追丢的。
-
第二天,陈岁宁出门上班,刚开门,对面的门也打开了,一眼就看到了许繁喻那过于灿烂的笑容。
“早。”
陈岁宁刚想无视他离开,他就主动凑上了,递给她一个保温桶:“早餐。”
“是扬帆路福记总店的蟹黄包。”
陈岁宁没能开口拒绝,抱着保温桶走了。
这一天,陈岁宁在外面跑项目,许繁喻在逛家具市场,填充房子。
快到下班时间了,他想给陈岁宁发消息却发现昨晚忘记加好友了,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被懊恼取代。
于是陈岁宁回家时就看到了蹲在自己家门口的许繁喻。
“你家在对面,蹲我家门口干嘛?”
“我忘记和你加联系方式了。”
陈岁宁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他放出了黑名单,然后接受了他的好友申请。
“可以了吗?”
“可以了,”他让开位置,但紧紧跟在她身后,见她要关门了,抬手撑住门,留下一个小小的门缝,“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想。”
“哦,好的。”
“那,晚安。”
“晚安!”
话音刚落,门就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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