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这一遭,不少弟子回到仙门后都生了病。不过,大多是天界威压所致,发几场热,服几日药,也就好了。
唯有陆明,自从回了秋月门便昏迷不醒。
花离闻讯,千里迢迢赶来探望。
“我与秋月门众长老遍试诸法,仍不见好转。”
慕容周亲守床前,剑灵百草在身后转来转去,协助他煎药——
“如今局势正紧,外面到处都是**观的人。陆大人好端端来我秋月门,却神志全无地回去,此事传入曲卿华耳中,恐他借机大做文章。仙师若肯再宽些日子,在下定能找出病灶所在,对症下药。”
“少主的医术是全临鸢最好的,”花离点头,“我自然信得过。”
“仙师,在下还有一事相告。”
慕容周忽然郑重朝他一揖。花离会意,斥退左右随从:
“少主请讲。”
“那日在昆仑画魇中,我遇到了陆大人。”慕容周低声道,“不过,幻境里的陆大人头顶鹿角,角上生花,倒像是妖族。”
花离暗惊。
“不知仙师对此作何看法?”
“妖族若是假扮作人,混迹临鸢多年而不露一丝破绽,恐怕并非易事。”
思忖过后,他决定还是先对慕容周隐瞒:
“我与陆远兮算得上自幼相识。他若真是妖族,我也该早有察觉。”
慕容周放下手中紧攥的一把车前草,像是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虑了。近日益阳城内总有鬼童子摄魂的传闻,惹得人心惶惶。”
“鬼童子?”
花离抬眸。
“仙师来益阳的道上,竟未听闻?”
慕容周略有些惊讶:
“近日秋月门的问诊病案中,失魂症的数量愈发多了,每隔几日便添一人,甚至连药修中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与鬼童子有何干系?”花离追问。
“失魂症并非瘟疫,不会传染,外在多表现为气虚体弱,重者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慕容周分析道——
“可这些失魂病人,却都如陆大人这样彻底昏睡,病程也只有短短几日。几日后,有极少数人会突然转醒,恢复如常;大多数则脉息全无,躯体也在一瞬间腐烂溶解,就好似被传闻中鬼童子驭使的魇蝶蚀过,血肉消弭,只余白骨。”
“这种病人,最初是从何时出现的?”
“去昆仑求取剑灵之前。”
“少主认为,远兮的症疾亦是在此?”
“不,陆大人已昏迷了近半月。”慕容周摇头,“而那些失魂病人,往往活不过七日。”
花离半晌不语,神色凝重。
“仙师可要留在益阳调查此事?”
“不……我回王城。”
临近晦日,正是念奴娇每月毒发的日子,即便心急查案,花离也不敢再作逗留。
“此案便交给秋月门受理,若有进展,立即传讯给我。 ”
“仙师,我虽为秋月门少主,却从未接触过委托案查之事,恐怕……难堪重任。”慕容周连声推辞。
“叮!”
话音未落,一道翠光飞来,原本在炉前守火的剑灵突然自行入鞘,嗡嗡作响。
“百草?”慕容周不解,轻声呵斥。
“少主。自轻者,人必轻之。”
花离摘下床头悬挂的百草剑,交由他手中:
“一派之首,最忌妄自菲薄。连百草都懂得的道理,少主不能不懂。”
#
顾千朋在暮色中赶往朝凤门。
他从昆仑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凤凰门主报喜。孰料却被告知,门主正在洞庭一代查案,未言归期。
无奈之下,他只好寄希望于缘分。一有机会,就来朝凤门前转悠。
值守的鸳鸯见他这撞破南墙的势头,不忍闭门送客,便留他在门主常居的内室喝茶。
今日,似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抵达朝凤门时,阶前洒扫的鸳鸯正翘首四顾,一看到他,便迎上来。
“公子真走运。门主方才回来不久,我正要去寻你呢!”
顾千朋闻言,几乎是一路奔进了前堂。
“吱呀——”
内室的门没有合严,被他带进的风掀开了一条缝,暖光流泻。
顾千朋不敢贸然闯入,抬手在门上叩了叩。
无人应答。
内室烛火摇曳,依稀传来一两声隐忍克制的喘息。
“门主?”
他不禁疑惑,贴近了门缝去听。
喘息声更甚,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别进来……”他听见门主在低声哀求。
顾千朋破门而入:
“放肆!何人对门主不轨——”
却见凤凰门主一人倒在地上,旁侧碎裂了一只瓷碗,滚烫的药汁四处流溢。
顾千朋踢开碎瓷,扶起他:
“门主!可有受伤?”
凤凰门主别过脸,无力地推拒:
“不要看……快走……”
顾千朋这才发现,门主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每一寸因**而泛红的肌肤都犹如雾里看花,诱人迷醉。
他不敢造次,慌忙移开目光:
“门主,我、我先送你去休息。”
凤凰门主软倒在他肩上,声音与呼吸都是湿润的:
“药……给我……”
“好,好。我去拿。”
顾千朋来到几案旁,案头有只瓦罐,下面压着一张药方。
“莲心、薄荷、黄芩——?”
他拿起药方查看,一行读下来不禁皱眉:“莲芯已是性凉,怎能再加薄荷和黄芩?”
又读了一行,更是诡异。
“青叶、连翘、金银花、蒲公英?”
这究竟是什么药?入方的尽是些寒凉至极的药材不说,还要以灵力调和,冰镇服用。
而且,这张药方的字迹,不知为何竟与师尊的有九分相似……
瓦罐里还有半罐药,周围的桌面居然结了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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