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通知,有意向学音乐的同学在音乐楼三楼集合。
陈思汝拖着沉重的腿在几栋教学楼围成的院子里行走,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前方一个身材不高的男生身上停留。
他主动问了,“你也是学音乐的吗?”
陈思汝说是的。于是他们结伴来到了音乐楼。推开玻璃门,上三层楼梯,在贝多芬的头下面站住。
她没想到,在那里她又见到了祝宜蓁。
陈思汝不愿脱下自己的校服,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祝宜蓁说,是因为有一种保护感对吗?陈思汝的脸有一瞬间的凝固,也许是因为潜意识被人说出来了。
老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套书,分别是高考音乐强化训练,视唱练耳教程,基本乐理和五线谱本,并叮嘱他们每个人买一个节拍器。
十几间琴房里都是旧旧的琴,陈思汝挑了一台没有琴键损坏的琴,祝宜蓁的琴房在她隔壁。
她们开始练自己喜欢的曲子,有一首歌陈思汝很喜欢,叫faded in my last song,她把这首歌的钢琴谱打印下来,一个人默默地练着轻重拍。
她知道,祝宜蓁在告诉自己,不要像陈思汝一样这么的弹琴。
她们在琴房里吃饭,聊天。祝宜蓁说自己的唇釉很像一支笔,一支中性的笔。她转开唇釉的刷头,说,你不觉得这很像笔盖吗?
祝宜蓁挑着碗里的菜,那是陈思汝的爸妈做的饭。她翻了一个不明显的白眼,憋着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们班有一个女的怎么说我的吗?她说,祝宜蓁,原来你不化妆是这样的啊。”
陈思汝思考良久,似乎很客观地说了一句,“她是很认真的说的,还是有点开玩笑地说的?”
“她就是故意的。”
那样的故意,陈思汝在她身上曾经感受到好多回。
每一次的刻意实验,想要证实某种情况是否被偶然触发,一个拥抱,祝宜蓁做了三次。
陈思汝很懂她的心,包括她不想让陈思汝知道,她能看出陈思汝在想什么。
除了很自以为是之外,这又何尝不算一种保护呢?
陈思汝想像一个聪明人一样,不记恨,不生气,不在意,没有态度,静静地看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像跳梁小丑一样,尽管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她让祝宜蓁的保护进入她的身心,以欲擒故纵的神经细胞拉扯着祝宜蓁的情感,她郑重地告诉祝宜蓁,也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祝宜蓁只是拉着她上厕所,去食堂吃十几块钱一碗的鸡排饭,并说,也许我们更应该做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
用这些的琐碎,来击垮一个微表情鉴赏大师,一个读心的魔术师,还有一个不懂爱就是伤害的情感大师。
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候,祝宜蓁快乐地对陈思汝说,“这一年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有好朋友在身边,有恋爱,每天可以逃课,可以享受音乐,我真的觉得是快乐又自由的一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