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七是被梦吓醒的,醒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慎将床头柜上昨晚的剩水打翻,一切的噩梦霎时烟消云散。
心烦意乱的掀开绿色的棉被,好巧不巧正好踩上了地上的那摊在向她挑衅的一汪死水。
这下是彻底处在崩溃的边缘,随七稳住心中自下而上的怒火,拳头捏了捏,一头扎进浴室找寻拖把。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定定的看着窗台上带着一片发黄枯叶的树枝。看来昨晚铁定是刮了大风。
随七头伸出窗外,眼睑下垂间便一眼撇到睡倒在楼下水泥地上的某样东西,正是她才用了一个月的拖把。
楼下一楼是早餐店,店旁有颗树。
这时,一楼出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探出个头来,眯着眼,歪着头喊道,
“我说随七呐,这拖把一个月都掉几次了,可长点心吧,砸到人可不好啊。”
“阿姨,我下次注意。”随七挠挠自己的鸡窝头,脸上晕了一圈红。
“还有下次?”
“没有了啦,绝对不敢有下次了。”随七伸出还湿哒哒的右手,向楼下摆了摆手。
显然发现食指聚集的水滴被甩了出去,只听楼下传来,“嘿~这个天儿要下雨了咯。”
随七一家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每次出门前都会去楼下早餐店买早餐,和早餐店阿姨也算是碰了个熟脸。
爬下四楼扛着拖把又爬上四楼时,感觉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床头柜上的闹钟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次,等随七进屋时,铃声已经恰好停了,再准备响起时已被随七已经干爽的右手关闭了。
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套上白体恤,牛仔裤,挎着黄色的帆布包,拉上昨晚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穿上运动鞋,随七就出了门。
和闺蜜李莎约好了逛街,只是拖着行李箱不方便,她们就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起来,这一坐就坐到了五点多钟。
眼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已经快要接近6点,随七毫不犹豫的拦下了一辆的士。
“师傅,普江高中。”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
夹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台子上放着一副棕色的墨镜,驾驶位上的人很快戴了起来。
而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可能是顺路。
“你已超速,请减速慢行。”
车辆极速前进,车载语音紧急提示后,又提示道,“此路段较堵,建议换一条路线。”
完了完了,上周刚军训完,不会这周第一个晚自习就迟到吧。
“师傅,有没有近道啊?”
“就只有这条路了。”师傅后视镜瞟了一眼随七,安慰道,“同学,别急,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再过一个红绿灯啊,左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再……”
“师傅,还是专心开车吧。”随七坐在后座坐立难安,车外的天色已接近昏暗,师傅早已打开车灯。
随七心如死灰,本来着急的心情最后倒是变的不紧不慢起来。
“六点零二分,还好还好。”
随七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快到教室门口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正要敲门,又犹豫教室里怎么这么安静,不会是老师已经在里头了吧。
这一下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随七,敲了门后,握着门把手正要往下压,门就被里面的人开了……
“哪班的?”
随七咽了口水,颤抖的把手放下,“老师,我是您这班的。”
话一出口,里头哄堂大笑,随七更是没脸抬头了。
“你还知道是我这班的,进来,下次再迟到罚五块钱。”
“跟你们说啊,下次我们班要是有人迟到一分钟罚五块钱,两分钟十块钱,以此类推,你们自己好好算算……”
没想到这女班主任看起来小个儿的,还挺厉害一人,以后真是要遭罪了,开学报道那天就应该阻拦老随打电话给大舅子。
“老师,我坐哪儿?”随七仍在讲台前踟躇的不知道往哪儿走。
胡朝兰一愣,脸上已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找个空位先坐着,等会儿会分座位。”
随七找了个后排的第三列的一个空位,丧气的将书包胡乱塞在抽屉里,自己保持已久的好学生形象今晚就此一别了。
第二节课时,随七被分到了第五组,每一组都有七个人,只是唯独随七这组只有六个人,班上有41个人,依次分为了六组。
九点下晚自习的时候,随七刚从睡梦中醒来,擦了擦口水,好友田嘉妮瞅过来一记眼神,摇了摇头,背着麻袋似得书包走了过来,“回不回寝室?”
“废话,我不回寝室难道在这儿过夜啊。”
今年夏天异常的热,不过,好像每年都是异常的热,不过是嘴上说说以此来安慰燥热的心灵,寝室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转的脑袋嗡嗡嗡的疼。
地上全是灯上炙烤下来的飞蛾,也是够可怜的。更可怜的是明天要早起参加开学典礼。
对随七来说,高中生活充满了期待,这一次,她感受到了同学们的热情而不是冷漠,感受到她的高中生活会是热烈的,同时又将会是痛苦的。
所有的顾虑和不安在今夜蝉鸣与飞蛾的陪伴下,渐渐消散。
第二天开学典礼后,便是正式开始上课了。第一周,大家都不是很熟,每一节课下来都是十分安静的,每一节课也都是非常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全都要考清华北大。
所有任课老师都倍感欣慰,聚在办公室讨论这一届会很多好苗子等等。可是高一八班却是最不太平的一班,俗称“世子爷班”。
这可让第一次当班主任的胡朝兰心里隐隐惴惴不安。
开学第二周的一趟数学课上,随七早上出门估计是忘记戴上那条锦鲤手链了,刚上课没几分钟就被数学老师杨少怀揪出来回答问题,此刻随七的脸是黑红黑红的,也看不出紧张来,她倒是庆幸军训时没擦防晒霜。
还好问题很简单,随七回答完松了口气儿,没缓过神儿来,没想到少怀兄就问起她名字。
当随七说出这个名字时,少怀兄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那天还想着这个名字来,坐下吧。”
虽然杨少怀和她大舅子是好友,但是杨少怀并没有见过随七,随七也只是听她妈陈容女士提起过,好像以前也是小舅子的老师。这样一算,少怀兄也一把年纪了,当上年纪部主任也是实至名归了。
开学第三周,事情又是发生在一堂数学课上,少怀兄正讲课讲的起劲儿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体魄强壮的“男人”,少怀兄一转头吓得面色发青,强装镇定的样子可逗了。事实上,大家都早已察觉门口立着的人了,只是少怀兄太投入,没人敢打扰。
“找谁?”少怀兄走到门口,这不比不知道,一比······矮人家一大半节儿。
门口的“男人”低头强忍住快要裂开的嘴角,说道,“老师,我是来报道的。”
“叫什么名字?”
“唐献。”
数学老师沉思了一会儿,垮着脸说道,“进来。”唐献躬着背进了门,走到一半儿,把刚要继续讲课的少怀兄打断了,“老师,我坐那儿?”
环顾了一圈,见没有空位,杨少怀让唐献在外头搬一张桌子到第五组坐着,对于第一位插班生的到来,这一节数学课算是磕磕绊绊的上完了。
不过,大家的反应有些过于正常了,看来班上的女同学都是颜控。
虽说这位新来的唐献同学身材魁梧高大,脸上还有一些胡茬子,说是谁家的女儿儿子的爸爸也不为过,确实是有些过于成熟了点儿。
但是没想到一开口也透露着成熟的气息,下课后,随七的组员问他刚才为什么笑时,他说,“没想到能在数学老师头顶上看到海。”
随七不解的问道,“什么海。”
一向少言寡语的吴辉开了口,“地中海。”
众人噗呲笑出了声,徒留随七一人一笑而过,显然没有触碰到她的笑点,也许可以找个时间让大舅子提醒少怀兄该植发了······
开学第四周,随七算了算,除了第二周来的漂亮学姐留级生外,就是第三周来的唐献。听她们说还要来一位插班生,还是来自风气不太好的晨曦高中。
“是不是不好惹啊?”
“不知道。”
“不过,听说还挺帅的。”
“哇哦,那就值得期待啰。”
“你们也太八卦了,咱们班的男生不帅吗?”
只闻一群乌鸦嘎嘎嘎飞过,那几个八卦的女同学就散开了。
听她们在哪儿八卦后,随七心里也对这位即将到来的插班生感到好奇。平时随七也不常参与这些小八卦,不过心里比谁都好奇,外表看似温柔文静一人,心理倒是极其丰富,甚至可以进行对话。
周五的时候,早上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大家既兴奋又惆怅,兴奋的是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惆怅的是一大早就是连着两节老杨的数学课,众人昏昏欲睡。
老杨见状,敲了敲黑板,才稍微叫醒了部分打瞌睡的同学,“下面的练习题我叫几个同学到黑板上来做题,还有些同学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姜还是少怀的辣,果然一提上黑板做题,打瞌睡的瞬间清醒了。此刻老杨盯着黑板旁边一排名字沉默不语,但此刻下面大家各自的内心都在疯狂呐喊,“不要叫我。”只有随七以及那些学霸们坦坦荡荡的环顾四周,可谓是“听取鸦声一片。”
随七那是上周少怀兄已经认识了她,至于那些勇敢的学霸是真没在怕的。毕竟他们的练习题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数学文字了。
“报告。”
只听门口传来一道男声,这仿佛就是许多同学的救星般出现在教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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