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牙缝里挤出这些话:“这五年,你知道高澈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是我亲眼看着他怎么熬过来的!从一个解体男团成员,一步步爬到顶流的位置,或许在你们眼里很简单,可这背后是我陪着他一次次面试、一次次被换角、一次次低声下气去求机会!”
“还有前几天的金云奖视帝,你知道他为什么没能获奖吗?”席青紧紧盯着宋厚霖,“就是因为他为了你上了综艺,还有你们那些CP粉的热度,过度曝光!你觉得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吗?”
她气急之下,终于说出了那句最重的话:“你是想彻底毁了他吗!”
宋厚霖怔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四肢渐渐发麻。他从未想过要害高澈,更别说毁了他,他怎么会舍得?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苍白的:“我……从来没有……”
席青看着宋厚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其实当年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为了保护队友,宁愿自己扛下所有退出组合,那时候我是挺佩服你的。既然你当年选择了离开,可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来打扰高澈?他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最后,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宋厚霖,算我求你,放过高澈好不好?别再缠着他了。”
宋厚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了。他只感到胸口闷得发慌,呼吸艰难,双手阵阵发麻,惊恐症竟然又一次发作了。明明这两年已经痊愈,明明已经好了,可为什么……
他独自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步履踉跄,漫无目的。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好转的时候,那些被深埋的痛苦记忆又一次翻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你是想彻底毁了他吗!】
【你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他现在拥有的这些很不容易,放过高澈好不好】
【别再缠着他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反复割裂着他的心。
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助。他眼角泛红,视线模糊,手脚冰冷而不听使唤,如同被困在深不见底的黑渊中的囚徒,被沉默扼住咽喉,喘不上一口空气。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
好难受……
谁能来救救他。
过了许久,助理王怡才终于在医院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宋厚霖。
“哥!你怎么了?”她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带上车。
原来王怡去了医院却没找到人,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本以为宋厚霖已经自行离开,却在开车途中远远瞥见他蹲在离医院不远的草丛里,身影单薄得几乎要被暮色吞没。
车上,王怡焦急地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厚沉默不语,可被他抓乱的头发和眼尾那一抹猩红,无声倾诉了所有。
他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手里依然拖着那个上午带出去的行李箱,仿佛一切从未开始,也从未改变。
接连几个夜晚,每到凌晨两三点,他就再也无法入睡。只要一合上眼,那天的对话就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心便开始颤抖,手脚也跟着发麻。
他颤抖着手从抽屉深处翻出一盒许久未动的药,取出一粒塞进嘴里。
药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早已干涸的眼眶却依旧滑下两行清泪。他失神地望向窗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他又一次,做出了那个决定。
——
高澈自从医院回来后,为了不耽误剧组的进度,他就马不停蹄地补拍了所有剩余戏份。这些天他虽然一直给宋厚霖发消息,对方却很少回应,甚至常常已读不回。高澈以为是自己之前从威亚摔下却隐瞒未报的事情,惹他生气了。
12月31日,是高澈杀青的日子。全剧杀青的现场十分热闹,香槟、鲜花和欢乐。可高澈的眉头却始终微微蹙紧,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
明明前几天宋厚霖还保证过,会在他杀青这天赶来陪他,可直到最后一场戏拍完、直到杀青宴开始,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消息框里依旧静悄悄的,也没有一句回应。
杀青宴一结束,高澈便独自驱车赶往九杭。
冬夜的寒风凛冽,他却一路未歇。终于在十一点五十分,他站在了宋厚霖家的小区门口。
夜色深沉,路灯将他的黑影拉得欣长。
高澈站在小区门口的街道,望着那栋楼,那扇熟悉的窗户,心中翻涌复杂的情绪,期待,忐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刺骨的风刮卷着他黑色风衣的衣摆,呼出的白气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高澈拿出手机,低头在整点发出一条消息。
【清水:新年快乐,我喜欢你。】
几乎就在消息发出的同一瞬间,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厚脸皮:我们分手吧。】
高澈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行字,反复确认着这五个字。
紧接着,消息接连弹出:
【厚脸皮:我不喜欢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
【厚脸皮:那晚是我喝醉了,对不起】
【厚脸皮:我不会缠着你,你也别再找我了】
【厚脸皮:我们到此为止,结束吧】
高澈的心一点点坠入冰底,他立刻想要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发出的消息旁边带着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他不死心地一遍遍拨打宋厚霖的电话,机械的提示音反复响起,在安静的街道显得格外寂冷。几十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就这样从凌晨站到清晨,零下的气温中,他穿着黑色风衣和长裤,戴着口罩,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处那扇早已暗下的窗户。
夜色褪下,晨光熹微,他却依然站在原地。心中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宋厚霖又一次选择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草草结束他们的关系。就像当年毫无征兆地退团一样,如今又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他们这段关系。
寒风掠过他的发梢,脸庞,直至四肢百骸,他却感不到冷,因为心早已比这冬日的清晨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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