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女士拿起其中一瓶药,看着上面的药名,“这些都是治疗精神障碍类的,是有什么问题?”她朝牧之问到,“精神分裂症?双向情感障碍?”
“天生的没办法。”祝余低着头回复身边的人,嘴里还在嚼着没有味道的白米饭,“这个没办法,终身患病率的百分之十的概率就在我身上,好不了就只能一直吃药,吃一辈子。”
牧之实在听不下去她说的“好不了”之类的话,皱着眉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还故意拍在桌上发出声音。
祝余抬头对上那张严肃的脸,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不敢与对方直视。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总会治好的,先吃饭。”
被凶过后的祝余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老老实实低头扒着碗里的白饭,只是拿着筷子在发抖,随着一滴眼泪落入碗中,祝余的精神终于分崩离析。
她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继续进食的动作,一旁的陆女士不知所措地看向牧之,仿佛在用眼神求助。
“你说说你,没事凶人家做什么。”她打着马虎眼,用言语暗示对方放低刚刚那副严肃的姿态。
牧之不是没见到,只是不想搭理这人,平时就这样反倒正常时才觉得不自在,沉默中吃完了最后一口肉。
满足地瘫在靠椅上,重重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陆女士,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狠狠骂了我一顿,然后说我不是人,怎么这么对一个病人。”
她好似有什么特异功能,说的话和陆女士所想的一模一样。
“随你怎么骂吧,我确实是好几天没怎么吃过饭了,等我忙完回来接她,一定。”
说着,她拎起自己的包,将祝余丢给了陆女士。
祝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抛弃,她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
只是愣愣地低头看桌面上的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是父亲的冷漠,是爱人的决绝,是……
她拼了命地寻求一个依靠,可等来的是被视为累赘,被视为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手一个没有生活能力的病人,更何况现在连正常的行走都无法做到。
现在就连唯一认识的人也不要自己了,明明她说过会对自己负责的。
祝余安静地可怕,回过神来时自己拿起药瓶把药给吃了下去。
“没关系的,我会自己吃药,我可以自己吃药的,不需要麻烦你。”
陆女士在心里早已泣不成声,这时还只是觉得祝余可怜,患有精神分裂还能控制住情绪吃药。
她心疼地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人,重重吸了下鼻子,陆女士想要伸手给人安慰,祝余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现在我们该走了吗。”她稍稍缕了缕发丝,原本走神的眼睛重新恢复原样,甚至多了一丝孤傲。
祝余板着一张严肃无比的脸,自己转着轮椅走离开这间餐厅,结果却在门口遇上了打不到车的某人。
牧之见她没表现出一丝异样,疑惑地回头看了眼缓缓跟来的陆女士,用眼睛在询问对方,后者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想问什么,觉得我安静的可怕,可这不就是你希望的样子吗,我有好好吃药。”祝余再次提起吃药的事情,“那么我好好吃药,你是不是就不离开我了。”
她说着,在脸上扯出笑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银框眼镜戴上,“其实我一直都近视的。”
祝余被司机送上了车,在车辆开走前,祝余故意降下车窗对牧之露出一个笑容,又做出了一个用食指扶眼镜的动作。
直到车子开走牧之都没认为有什么问题,但眼镜的事无法解释,她想抽支烟冷静一会儿,却不知道烟盒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来回在身上摸了摸,甚至连打火机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时手机传来了一声信息提示音。
“抽烟这个习惯不好,建议早点戒掉,不如去学校看看,亲爱的天才法医,附注:杜羽衡。”
悬着的心在最后三个字看完后落下,又是这熟悉的名字,她刚想将信息传送给徐思若的时候,这人就恰巧开着车来到面前。
她端着电脑就拽着牧之到台阶上坐下,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摆出了屏幕出现的内容。
“我知道这样做没礼貌,但我只监控了这个账号所发出的信息,我发现这是一个模拟器,IP和网络都在国外。”
徐思若烦躁地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又继续在键盘上敲起了字。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她摇着脑袋连续啧了好几声,“攻破不了这个黑墙,防御系数太高了,只是一个模拟器为什么要做的和国家安全软件一样。”
徐思若的语气显然已经变得不耐烦,甚至恼怒对方的强大,又因为攻破不了防火墙而受挫。
被称为计算机天才的她一路走到现在从未遇到过任何困难,而如今,面对一个模拟器的防火墙她却无能为力。
“杜羽衡这人一定不简单,一定,我会找到她,我要打败她。”
正当徐思若自言自语的时候,牧之的手机又传来了一声信息提示音,同时,徐思若的电脑也被远程操控。
“玩个游戏,小猫要去抓住老鼠喔,老鼠就在小猫的身边呢,嘻嘻。”
这条信息同步出现在牧之的手机和徐思若的电脑屏幕前。
明明晃晃的挑衅,无疑是在向两人下达无声战术,牧之在看完信息后,下意识抬头查看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员。
看了一圈下来,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和一脸茫然的她们。
“这是把我当猴耍?”牧之关闭手机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杜羽衡究竟是谁。”
“一个从天而降的天才,至少我这么认为,她的防御手段很好,攻击力也强,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攻防兼备的黑客,果然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思若关闭了电脑,伸了个懒腰,她并不是什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反倒是个自大的网络监察。
当初能主动参与这件事,就已经察觉到这件案子并不简单。
“或许这是一个团伙,我不相信杜羽衡能牛成这样,会网络还懂解刨学,甚至还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牧之站起身用着懒散地声音说,“看来我们真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再去学校看看吧。”
坐在副驾上看了看外面的风景,接着重重打了个哈欠。
“眯一会儿,到了喊我。”牧之才说完,就戴上蓝牙耳机睡去。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之间甚至分不清周围的环境,太阳透过树影照在眼前。
一明一暗的光在车内亮起,牧之睁开朦胧的眼睛,又侧头往徐思若的身上看去。
她开车的认真模样足够吸引人,完全看不出这人才二十岁,牧之努力想要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直到现在看见徐思若,她才真正地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祝余,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牧之无奈地闭上眼睛,甚至不愿意面对这份感情。
明明一开始选择祝余只是因为她能够成为牺牲的枪子,如今却又因为自私的感情放弃了做局。
什么所谓的棋子牧之不想在意,这场棋局早已经成为了和杜羽衡的博弈。
“上次你说我市符合条件的有几个,顺便把阿也的档案也给我看一下。”牧之的声音在车内突兀的响起。
徐思若先是皱了眉头,先前这人还说不在意这些,如今又提起这事儿,于是找了个路边暂时停靠。
从书包里拿出电脑,直接将唯一一个符合侧写条件的档案发过去。
杜羽衡,大约于一九八五年至一九八八年生人,遭遇犯罪团伙拐卖后被虐待致死,后由亲生父母于一九九零年注销该身份信息,时年约两岁。
周浅,于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三日由警方送至福利院,时年约两岁,小学时就展现出超越常人的聪明。
初中时期曾获得网络安全大赛青年少组冠军,此后信息不详。
牧之大约看了下来,有个不该有的想法涌入脑中,原本瘫在副驾上的她猛地坐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日期,又看了眼所写的年龄,还有包括她曾经参加过的网络安全大赛的比赛成绩。
“周浅可能就是杜羽衡。”
这句话刚说出口的时候,险些没把徐思若给吓一跳,先不说把两人混为一谈有多荒谬。
受害者又怎么能以加害者的身份出现。
光是这样想着就已经觉得牧之是疯了,她伸出手用手背覆盖在对方的额头上。
“你没发烧啊,怎么能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
牧之冲人白来的一眼过去,无语地推开对方的手,紧接着拿出手机将关键信息一一列举出来,“嫌疑人的侧写年龄大约是在二十二到三十五之间,且有足够专业的解刨知识。”
“老师,你但凡还有一丝丝的理智都不会说出这么没有依据的话吧,首先,死者是周浅,凶手自称为杜羽衡,而你却说周浅就是杜羽衡。”
徐思若试图跟牧之讲道理,然而,这个女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圈套,无法自拔,坚持要证实周浅与杜羽衡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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