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慈善晚宴上。
璀璨的水晶吊灯挂在欧式天花板上,刺眼的银色餐具熠熠生光,宾客们身着华服,摇晃价格不菲红酒,心思各异。
参加这一名为“绿色环保”的慈善晚宴。
如此正式的场合,有人如鱼得水,有人浑身不自在,比如,温延。
他顶一头精心料理过的葡萄紫头发,一袭藏青色晚礼服,尽显优雅与神秘。一手端起红酒杯轻抿,一手悄悄摸出裤兜里的烟,又瞧上绿光夺目的大屏幕,眼睛一扫准备溜进洗手间。
“祖宗,你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住?————有媒体在拍你,快给我坐正了。”一同出席的老板余慧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方抬头瞟过一眼媒体,手里转着香烟:“我亲爱的余大姐啊,我混娱乐圈十余年,你还把我当小孩对待。”
“去趟洗手间,这地方闷得慌。感觉有鬼似的。”温延用清越轻咏的嗓音低声道。
余慧恨铁不成钢,从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掉温延手里的香烟。
“快去快回,你还要上台演出呢。”
温延诧异得看着手里的糖,无奈笑笑:“好吧好吧。青年男子离席吃糖,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余慧:“胡咧咧什么?要走快走。”
摄像机跟着他的步伐移动,修身的西装衬得他身长鹤立,腰身细如柳,侧颜俊朗精致,鼻梁高挺,生得一双含情眼,水光盈盈地恍若月下深潭,似乎蕴藏着静谧的吸引力。
寻找洗手间的目光中突然闯入一张熟悉的面孔,温延还没来得及追上去细看,凉意顷刻附着手背。
回过神,一个模样精致的男生正慌张扯纸擦拭他的袖口和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温延老师。我太着急了,打翻了一杯红酒,一不小心就......”
他还在絮絮叨叨什么,温延没仔细听,目光只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
“......要是让我老板知道会骂死我的,第一次出席活动就搞出这样的事,而且还弄脏了您的衣服,您一会儿要演出是吧,我想办法给您换一件,您觉得......”
“别吵,安静点。”
那张熟悉的面容转瞬而逝,可能是眼花了。
他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初出茅庐的,不知是哪家公司培养的新人。温延本想再逗逗他,可这男生查礼服价格已经查到欲哭无泪了。
温延指向娱乐记者所在的方向,道:“也许被拍到了。我在社交平台上说一说,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可是......温延老师,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赔您礼服钱吧。”
“你不要太紧张,也不需要你赔钱。”温延眼见宴会即将开始,胡言安慰他:“可能是我今天不适合出门,来的路上我车就爆胎了。”
把男生惹出的插曲归咎在温延运气不好这一玄学上,男生也不知所措。
直至温延道:“找地方坐吧,要开始了。”
男生如释重负,点头弯腰走了。
洗手间内,温延端详自己这张脸,虽略显生人勿近吧,但也不至于把新人吓得面色苍白吧。
难道自己在娱乐圈的声誉有这么差了?
吱————隔间门开了。
噪音拉回他的思绪,温延尝试清理袖口上的红酒渍。
“酒渍用清水洗不干净。”
“废话。”温延心情糟糕,出声才意识到不是在自己公司,万一得罪了哪个大佬......
忐忑扭头,只一眼松下心绪,又忽然提起。
“原来我没看错啊,真的是你,宋默生。”
温延轻勾唇角,脚尖抵住洗手间的木门,打断后者准备出去的动作。
“我还以为今天尽是倒霉事。”温延点燃一根烟,抬头轻佻地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醇厚的薄荷味从温延口腔中溢出,他细细端详宋默生的面孔,与半年前没什么差别,就是瘦了点。
“我也没想到能国内碰见你,很是巧合。”宋默生终于开口了,醇厚磁性的嗓音如雾一般缭绕在他心间。
温延道:“低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指令,温延想试试宋默生还愿不愿意。
宋默生仿佛注视了他很久,那双深邃如林中深谭的眸子似要把他看透。
待他微微低下头。
温延漫不经心道:“逗你玩儿呢。”
宋默生撇过头,耳垂与脖颈开始泛红。
宴会厅已经开始播放影片,下一个流程就是表演节目。
温延熄灭烟,道:“把大衣脱了。”
“什么?怎么也得等宴会结束。”
脸色冷峻疏离的男人说出这样一句话,温延还是忍不住调侃道:“着急的是你,我要你的大衣去演出而已。”
见宋默生泛红了耳垂,温延觉得兜来转去半年,自己还是中意他。
温延拉住他的衬衫领口往下一拽,在他耳边轻声道:“快点,我说你做。”
目睹宋默生脱下大衣,耳垂彻底红得滴血,温延披上大衣,从摸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到宋默生手里。
“可惜时机不对。”温延离开前假意叹息道。
灰色大衣袖子过长,没有一点装饰花纹,面料柔软,里外弥漫一股舒适的皂香味,就如宋默生这个人。
温延记得半年前,宋默生的屋子里总有一股清香,他在客厅弹琴作曲,宋默生就在一旁的书桌办公。
整整一个月的相处,他没问宋默生的职业、爱好、特长,甚至连年龄都不知道。
好像宋默生也未曾问过温延。
但他们却知道对方最羞红的**。
温延唱完下台坐回座位都还在遗憾,好歹白嫖了别人一个月,也该留一个微信吧。
一个声音打断温延的回味:
“现在是到了三百二十万。————好的,宋先生再次加价二十万。”
“三百四十万,谁要加到三百六十万?”
温延微微拉过大衣,遮住不慎顶起的部位,一不小心回味过多,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余姐,这是竞拍什么呢?”温延按压住太阳穴揉了揉。
“一幅画。”余慧看得正热闹,手机开始查阅起了从未出现过的宋默生的资料,“啧啧啧,这个宋默生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查不到呢?名下也就一小工作室。”
“—————李先生出价,四百万。”
很快,拍卖师再道:“宋先生第四次加价,现在是四百二十万。现场没人追加就要落锤了。”
温延只犹豫一秒,站起身来。
拍卖师:“温先生是要加价吗?”
“你站起来干什么?烟瘾又犯了?快坐下。”
余慧看眼前这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拉他坐下。
直到他说出一句:“我出到六百万。”
“好的温先生,现场还有人加价吗?六百万是否有人跟价?”
场面一片哗然,温延静静等待落锤。
拍卖师激情澎湃地在说这幅画归属温延,但是温延都没注意这幅画长什么样子。
“你真有病啊,起拍价才二百万。”余慧不解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起水墨画来了?”
“送人。”温延不慌不忙道。
“谁?”余慧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祖宗,你不会谈恋爱了吧?你早点跟我说,我好提前把控公关呐。”
温延轻轻拿过她的手机,翻阅她查阅到的资料:
宋默生,男,27岁,伦敦艺术大学毕业,现为夕和工作室负责人。
“就这么点儿信息,你的能力真是大不如从前了啊。”温延递回手机,揶揄道。
“一个刚露面的小角色而已,我能有什么资料。你先别打岔,正视我的问题。”余慧紧追不舍。
在余慧的公司里,他温延一家独大,但凡祖宗出点什么意外,她手底下几百号人就不用吃饭了。
温延悠悠道:“送给宋默生,他一定会喜欢。”
“你认得他?那还找我要资料。”余慧吐槽之后,突然反应过来。
“这幅画他本来势在必得,你抢了送给他?你确定他不会在背后骂你。”
“我懒得挑礼物了,不如这个合适。”
慈善晚宴散场。
温延坐在宾利慕尚驾驶位,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大拇指不耐烦地敲击方向盘,桃花眼死死盯住酒店大门口,等到没几个人了,忽然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
宋默生不会提前跑路了吧?
叮—————
手机有消息。
温延懒洋洋打开一看,微信新朋友界面赫然出现:“我是宋默生。”
难得看他主动一次,温延同意后,直接翻阅朋友圈。
[汤圆六个月了。]
配图:一条毛茸茸的阿拉斯加。
[汤圆出门遛弯了。]
配图:阿拉斯加。
[汤圆撒欢。]
配图:狗。
温延往下一翻,全是狗狗狗狗狗......
猛然倒抽一口气,温延被烟味呛到。宋默生的朋友圈未免也太无聊了,狗奴吗?
点开图片细想,狗头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掌、狗腿旁健硕且线条明显的小腿、跑步时对镜照的恍若石刻雕塑而成的身材。
果然暗藏玄机。
温延按下窗户散散脸上的热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狗有非分之想。
[我找余老板要的你的微信。]
[我突然有些事,提前离场了。]
过十分钟后。
[温延,你应该在线吧?]
温延熄灭烟,把注意力拉回聊天界面,他道:[你现在不着急了,可我着急啊。]
宋默生:[我今晚确实有事,改日再约。]
[嗯。你家的狗身材不错,再多发两张过来。]
温延等待几秒,对方再没了消息。
莫非他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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