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猿意马

“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训得是!”亦嘉忙不迭地应着,仿佛得了军令状,眼底却盛着化不开的温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溺进去。他舀起一勺汤,轻轻吹凉了递到她唇边:“来,先喝口汤润润喉,别把嗓子急坏了——我的小军师。”

晓艺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口,脸颊忽地染上两抹绯红,像沾了露水的海棠。她别过脸去,轻声道:“散散步就好,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情K歌?我都替你揪着心呢。”

窗外,暮色四合,晚风裹着炊烟的气息拂过窗棂。两人的影子被斜阳拉得老长,仿佛两株在风中悄悄交颈的垂柳。亦嘉望着她垂眸搅动汤匙的侧影,喉间忽地涌上一股暖流,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这世间纷扰如潮,可只要她在身边,便是刀山火海,也成了可共赴的温柔乡。

“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亦嘉的声音如春溪般温润,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间,“所有的好运来临之前,定要历经千锤百炼。你看那蝴蝶,不破茧怎能展翅?凤凰不涅槃何来重生?我早有准备,事情远没你想得那么糟。”他说着,目光却悄然掠过窗外斜阳,心中暗潮翻涌——这风雨,怕是要比预想的更急更猛。

“你看王书记待我们不错呀,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亦嘉故意说得轻快,仿佛将千斤重担化作了柳絮,可袖中攥紧的掌心,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好,早做防备。别被表象迷了双眼。”晓艺轻啜一口汤,目光如秋水般在他脸上流转,见他故作轻松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怜,忽地伸出纤指捏住他的鼻尖,嗔道:“听到了没有?你这没心没肺的,倒叫我白操了这份闲心!”指尖用力一拧,见他龇牙咧嘴,又忙心疼地揉搓起来,声音软得像化了蜜:“疼不疼?乖乖听话啊——”

“好好好,知道啦!再不吃,饭菜都凉透啦。”亦嘉顺势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掌心摩挲着她指尖的柔嫩,眼底却翻涌着暗流。他岂会将这般大事当作儿戏?回场后定要与小刘、小何他们连夜密谋,绝不能让王书记那老狐狸牵着鼻子走!这盘棋,他亦嘉要亲自执子,落定乾坤。

饭后,晓艺如藤蔓般依偎着他,臂弯缠在他臂上,两人踏着暮色缓缓而行。路过县宾馆时,正撞见史行长步履匆匆地从旋转门里出来。

“哎,这么巧!你们小两口这是要去哪儿逛?”史行长朗声笑道,目光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打了个转,眼底藏着几分戏谑。

“史行长好。”亦嘉忙松开晓艺,大步迎上,双手握住对方微汗的手掌,声音里透着熨帖的暖意:“您这是赶着去哪儿?可用了饭?”

“吃过了,地区行来了紧急电话,得赶紧回去。”史行长眉间堆着几分焦灼,却仍不忘郑重道,“你们贷款的事,我定当竭尽全力!过两日我再去找找老行长疏通疏通。若不能帮你们解了这燃眉之急,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他苦笑一声,眉宇间堆着无奈,却难掩眼底的赤诚。

“谢谢您了,史行长!”亦嘉心头一暖,声音如浸了温酒般醇厚,“有您这句话,便是寒冬腊月也暖烘烘的!您看,我们之前的奔波终究没白费力气——您这份情谊,我们记在心里了!”

他深知,史行长那眼底的焦灼并非作伪,他是真想搭把手,只是被政策的红线勒住了手脚。此刻这番话,既是宽慰对方,亦是给自己燃起一盏不灭的灯。

“小夫妻?”晓艺忽地挣脱亦嘉的臂弯,杏眼圆睁,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脸上逡巡,“我们哪里像小夫妻了?”她忽地踮起脚尖,指尖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又飞快地缩回,仿佛偷了蜜的雀儿,声音低得像在哼一支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歌谣:“我哪里老了?瞧你这话说得!”

“像,怎么不像?”亦嘉忽地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蹭着她发间的清香,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甜,“你看你挽着我时,那眉眼含春的娇俏;我搂着你腰时,你耳尖染的那抹霞色——这并肩同行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叹一句‘神仙眷侣’?携手偕老的画面,怕是要羡煞旁人喽!”

“贫嘴!”她嗔怪着,轻抚一下他的脸庞,却将脸埋进他胸膛,悄悄漾开一朵甜笑。

还未待她话音落下,亦嘉已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吻如细雨般落在她微颤的眼睑,继而辗转至那抹殷红。

稍后,她轻推他胸膛,颊染绯霞,羞赧地嗔道:“这是在大街上呢,叫人瞧见还了得?这般孟浪,真真没羞没臊的。”说罢,她挣脱怀抱,指尖点在他额间,声音里却掺着三分娇柔:“这儿人来人往,若被熟人撞见,保准明天就传到妈妈耳朵里——届时我少不得要吃一顿排头,你倒乐得清闲!”

“好,我们去宾馆,”亦嘉顺势接话,心中暗忖:许是她欲擒故纵,故作矜持。思及此,喉间不由滚过一丝燥热,声音却故作轻快:“宾馆清静,也方便说话。”

“不行。”她倏然板起脸,语气斩钉截铁,如寒玉坠地。

“为何不行?”亦嘉故作无赖,眉梢挑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晓艺瞪他一眼,见他眉间隐有失落,声音又软了几分:“你莫要胡思乱想,我只想……只想与你好好说说话儿。”

亦嘉闻言,心头先是一惊,继而涌起狂喜,忙不迭应道:“好,好!以后……下次定不让你赖账!”话虽如此,掌心却已悄然攥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仿佛要将这刻的悸动刻进骨子里。

晓艺白他一眼,嗔道:“再油嘴滑舌,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说罢,却主动挽起他臂弯,声音如浸了蜜:“走吧,我们再散散步,可好?”

亦嘉虽腹中躁热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却只得强压下旖旎心思,依言陪她缓步而行。

“噢,对了,”行至街角,晓艺忽地驻足,眸中漾着狡黠的笑,如星子坠入春水:“你猜猜,我要说什么?”她歪着头,发梢轻拂过他肩头,痒酥酥的。

“说什么?”亦嘉故意板着脸,故作严肃:“莫不是又让我规矩些?”

“贫嘴!”她伸出细嫩指尖,轻弹他脸颊,继而如抚琴般掠过他下颌,声音里浸着甜笑:“我们溜冰去可好?”

“溜冰?”亦嘉微怔,旋即晓艺已蹙起秀眉,仿佛嗔怪他反应迟钝。他忙笑道:“去,为何不去?只是我做个看客便罢,你可别拉我下场——我若摔得四仰八叉,岂不丢了脸面?”

“偏要拉!”晓艺嘻嘻笑着,眉眼弯成月牙,声音里透着狡黠:“偏要拉你下水,让你摔个七荤八素,看你还敢不敢整天欺负我!”说罢,她轻盈地挽紧他臂弯,仿佛连暮色都染了三分雀跃,拉着他往霓虹闪烁的溜冰场而去。

溜冰场内,亦嘉倚在石条砌就的长椅上,目光如磁石般被晓艺的舞姿牢牢吸附。她身着溜冰鞋,双臂舒展如白鹤振翅,身躯前倾如流矢离弦,双腿微屈蓄力,翩然掠过前方男生的身侧,追风逐电般贴近前方女孩。

倏然间,她足尖轻点,如陀螺般旋舞而起;身旁女孩一愣,旋即效仿,却难及她分毫。只见晓艺右手轻挽,带起女孩失衡的身体,左手划出优雅弧线,引导对方舞动;女孩笑声如银铃般在冰面跃动,二人衣袂翩跹,仿佛双燕穿云。

她忽而曲腿疾驰,身姿如鹤立鸡群;忽而凌空跃起,轻盈似蜻蜓点水,长发随动如瀑,映衬着常穿的咖啡色毛衣,恍若出水芙蓉,清绝尘寰。

池中三男四女皆效仿她的身姿,却只学得形骸;一男生伸手欲邀共舞,她轻拍掌心灵巧避过;另一女孩拉她跳探戈,她弓背仰首,扶臂旋身,完成高难度动作,默契如双生花。

亦嘉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喝彩连连,目光追随着她,心绪如冰面上跃动的光斑,忽紧忽松,循环往复,直至香汗淋漓的晓艺停驻眼前,幽兰般的体香才将他从痴醉中唤醒。

“怎么样?我的表现可还入眼?”晓艺得意地扬起下颌,眸中漾着狡黠。

“若说像天鹅般优雅,若说似芙蓉般清绝……”亦嘉搜肠刮肚,欲再堆砌辞藻,却被晓艺轻笑打断:“打住!再夸下去,旁人要笑你酸腐了。”她拽起亦嘉的手,二人相携离去,步履间如藤蔓相缠。街头霓虹流转,二人时而驻足赏景,时而附耳低语,最终倚坐河畔石阶,静听虫鸣如织,细数繁星点点。

忽有流星曳尾划过天际,晓艺惊呼着捅了捅亦嘉肩膀,闭目合掌,虔诚许愿。待她睁开双眸,亦嘉便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鬓角:“愿了什么?快说与我听。”

“偏不告诉你!”她扭身躲闪,亦嘉便呵她腋窝逗弄,她咯咯笑着在他怀中辗转,如灵雀扑棱。此情此景,亦嘉恨不得时光凝滞,将此刻的缱绻永远封存。然怀中温香在侧,心间却如潮水翻涌——鳗场的暗流汹涌,岂容他耽溺于儿女情长?他收紧臂弯,将晓艺更贴近自己,思绪却早已飞回那片暗潮涌动的鳗场,如绷紧的弦,无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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