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探究光芒瞬间大盛!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就在临嘉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后猛挣的瞬间,路景行松开了手。
不是被挣脱,而是主动放开。
临嘉树猝不及防,巨大的惯性让他猛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了后面的课桌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扶着桌子边缘,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溺水中挣扎出来。那双紫藤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路景行,里面燃烧的火焰已经被惊骇、茫然和一种深刻的警惕取代,混杂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暴怒,复杂得如同破碎的调色盘。他左眼角的泪痣在苍白的脸上异常醒目,耳坠还在微微颤抖。
路景行缓缓收回手,从容地整理了一下刚才格挡时被弄出一点褶皱的衬衫袖口。他的呼吸也有些微的急促,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很快被他取下眼镜,用那块纯白手帕的一角(干净的角落)极其仔细地擦拭干净,重新戴上。动作优雅,一丝不苟。
整个教室死寂得可怕。苏晚捂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路景行重新坐正,仿佛刚才那场差点拆了教室的激烈冲突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惊魂未定、死死瞪着他的临嘉树,然后,转向了从刚才冲突开始就缩在教室角落、拿着那张“死亡值日表”、面如土色的陈墨。
“陈墨同学。”路景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依旧是那平稳无波的调子,甚至听不出半点喘息,“把下周的值日安排,念一下。”
“啊?……现、现在?”陈墨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表格差点掉地上。他看看路景行,又看看扶着桌子、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的临嘉树,腿肚子都在打转。
“现在。”路景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念。大声点。”
陈墨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他求助似的看向临嘉树,只得到一个更加凶狠、充满警告的眼神。他欲哭无泪,只能颤抖着拿起表格,声音发飘,磕磕巴巴地念起来:“下、下周三…下周三下午…班级…大扫除…”
他念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踩在刀尖上。当他念到那个被路景行用银色铅笔圈定的名字时,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
“负…负责…擦、擦玻璃…和…倒、倒垃圾的…是…是…”
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墨那张开的、颤抖的嘴唇上,又惊恐地瞟向临嘉树。
临嘉树扶着桌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陈墨,周身那刚刚收敛一些的暴烈紫藤萝信息素又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带着浓重的警告和威胁。
陈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喊了出来:
“是——临!嘉!树!!”
“轰——!”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教室里炸开!
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抽!
临嘉树的身体猛地僵住!他扶着桌子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紫藤萝色的眼眸,瞳孔骤然放大,里面先是极度的错愕,随即被更加汹涌澎湃、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屈辱彻底淹没!擦玻璃?倒垃圾?!让他?!在全校人面前?!
“路!景!行!” 临嘉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不再是嘶吼,而是变成了一种冰冷彻骨、带着血腥味的低咆,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你!找!死!”
他周身的信息素彻底失控!狂暴的紫藤萝风暴不再仅仅针对路景行,而是如同失控的核爆冲击波,带着毁灭一切的混乱与焦灼,轰然向整个教室扩散开去!甜腻中夹杂着青藤汁液的涩气和硝烟般的焦灼感,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靠得近的几个同学感觉眼前发黑,胸闷欲呕,尖叫着连滚爬爬地逃离!
风暴核心,路景行首当其冲。那混乱狂暴的信息素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向他周身的玫瑰冷香屏障!他的身体明显绷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镜片后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稳定的信息素场域在剧烈震荡,甚至精神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但他没有后退,没有畏惧。相反,他迎着临嘉树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几乎失去理智的紫瞳,缓缓地、极其清晰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在混乱的信息素风暴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然后,在临嘉树即将彻底爆发、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前一秒,路景行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比平时更低了几分,却像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穿透了那狂暴混乱的信息素风暴,精准地钉入临嘉树狂怒的脑海:
“临嘉树。”
不是警告,不是斥责。只是平静地叫了他的名字。
但这平静的声音,却像是一道冰冷的符咒,让临嘉树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
路景行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得如同寒潭,里面不再是纯粹的漠然,而是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的了然。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临嘉树暴怒的表象,直抵他信息素紊乱的核心深处。
路景行微微倾身,靠近了因为暴怒和混乱而微微颤抖的临嘉树,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如同宣判般说道:
“你的紫藤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临嘉树苍白脸上那颗微小的泪痣,扫过他因为剧烈情绪而疯狂晃动的紫藤萝耳坠,最后定格在他那双燃烧着火焰却深处藏着惊惶的紫色眼眸上。
“在尖叫求救。”
“只有我的玫瑰,能成为它的锚点。”
“……” 临嘉树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暴怒、所有的嘶吼,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瞳孔都失去了焦距。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紫藤萝色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被彻底看穿的震惊和……一丝深藏的、无处遁形的恐惧。
尖叫……求救?
锚点……玫瑰?
他……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混乱狂暴的紫藤萝信息素,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而混乱的震荡!那感觉不再是单纯的暴怒失控,而是掺杂了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的茫然!
路景行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那双失去焦距的紫瞳,看着那枚停止晃动、仿佛也凝固了的耳坠。他周身那被冲击得摇摇欲坠的玫瑰冷香,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稳定和……具有针对性?如同一根无形的、冰冷的锚链,试图探入那混乱风暴的中心。
教室里,只剩下临嘉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带着惊恐的喘息声。
路景行缓缓直起身,不再看仿佛灵魂出窍般的临嘉树。他转向面无人色的陈墨,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低语从未发生:
“值日安排,下课前贴到公告栏。”
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从容地坐回座位,拿起钢笔,翻开笔记。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稳定而清晰的沙沙声。
那声音,此刻听在死寂的教室里,如同丧钟,又如同某种冰冷预言的开端。
临嘉树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只有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双失去了所有火焰、只剩下巨大空洞和惊涛骇浪的紫藤萝色眼眸,证明他还活着。
他耳中嗡嗡作响,路景行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炸裂:
**“你的紫藤萝……在尖叫求救。”**
**“只有我的玫瑰,能成为它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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