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丽特·芦雷·厄瓦,泽生稀屿联邦多里伊青溯人。你或许在学校里已经了解了一件甚至几件有关她的事,可我却要告诉你她的更多。
同不少人的认知不同,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即可以正常使用能力的人),她是一个无能力者,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受尽谩骂的那种“无能力者”。
这部书比起我为她个人立的传记,更像一部小说,如果你不接受我亲自提取的有关于她的记忆,就当它是一部小说去看,看不下去就烧了它。
记忆来自:斯塔丽特·芦雷·厄瓦
记录人:洛梅·涯·尘
润色:洛梅·涯·尘
以下是属于她的故事。
……
「在泽历1788年的泽生稀屿联邦,社会中有关能力的歧视问题极其严重。」
耳边尽是些嘲讽和窈窃私语,我想质问他们,可我不敢,之前不就因为我的质问而被迫“飞”离地面了吗?
至今也忘不了那一切的一切。
一个月前,伊希·青溯·谷星做了能力筛查,当然,结果非常正常,他不会成为“锁头”,也不是弱能力者。
我们社区里只有我没有筛查过能力了,而我却直至今天也未发现任何关于我能力的迹象。
这明显不正常——伊希·谷星的能力是使人飞行,大家都见过,若不是要确定他的能力是否会害死人,也就是成为“锁头”,不会有一个人会带他去做能力筛查。
但我是不一样的。
曾听母亲说过,能力筛查,就是在耳垂上夹上一个夹子,然后随便想些别的什么,做些别的什么,如此耗上一两个小时就好了,会有专门的仪器用来鉴定你的能力。
如果这还测不出,就去抽血检测。
要是抽了血也测不出?那你要么是“绕检型”要么就是无能力者。
这到底是根据什么筛查出来的?
我最终还是去做了筛查,结果不正常,虽然我早有猜测。
我是一个无能力者,一个无力的无能力者。
在一个大多都是有能力者的社会里,无能力者似乎就注定被排挤,被伤害。
能力再丰富多彩也和我无关,我无权体会。
风声是怎么走漏的?我不知道。
只记得那一天下午,天是暗灰色的,不如昨天的亮灰色好,可我偏出去玩。
我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那时我还不会因为他们在我走近时突然沉默而感到奇怪和不适。
“你们在说什么?”
“听说无能力者都喜欢飞行,要不要试试?”
我简直无法相信这句话,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冲突!
从前没有冲突不代表他们会放过我,我突然发觉我的脚无法触及地面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我们就是想和你玩一下啊!”这算是哪门子的玩?
我为什么要是无能力者?
我知道的,我没可能是什么“绕检能力者”,没有可能。
如果我不是无能力者,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记得书里有说过他们的这种行为,好像是用了一个叫“欺软怕硬”的词来着。
当时我没有注意自己因恐惧而僵直的四肢,只去思考着那天我父母和我说的话,那话压根儿就没法安抚我的内心!
“斯塔,没事,我们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能力,无论你是‘绕检者'还是无能力者,我们都始终爱你。”
说到底不还是不满于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做一个无能力者!
能力!
我要能力!
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最后我还是被他们放了下来,是在空中转了几大圈之后。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摔下来的,而是慢慢降落的。
伊希·青溯·谷星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心。
“没意思,怎么这么快就害怕了?多好玩的一件事为什么就不喜欢呢?走吧,咱们去找小垒沙玩。”
小垒沙是谁?是他们的朋友吗?
还是和我一样的无能力者,或者说是一个“锁头”?
我拍落衣服上的灰,向着家走去。
我知道,这种事绝不可能只发生一次,绝不会!
“回来了……斯塔,你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刚做好今天的晚饭就看见了我。
我告知了父母,希望这能令我不再被它困扰下去,但无济于事。
我总不能不出门吧!这大约是我头一回妥协。
自此我再没质问他们。
母亲说过,不要在没必要又讨不来好的事上浪费时间,我改变不了他们的。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这段时光时,大概也不会反对我此时的做法吧。
我的未来似乎是注定的,无能力者只能上那种“特殊学校”,毕了业也只是那几个工作。
灰刺阳忘记眷顾我们了。
几天前的夜里,他们以为我已经睡熟,便偷着谈我将来的出路。
实在是一片好心,不愿当着我的面,选择私底下说。
可惜叫我给听去了,听得一清二楚。
“当真要送她去青溯校?就没有一所普通学校能收她吗?”
母亲的话语中似乎夹带了哭腔。
“普通学校怎么可能会收她啊,无能力者这几个字一说出去,人家就算不嫌弃也不愿意她去!”
“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那学校紧挨着星星谷,还得花大价钱搭火车上星星谷,要知道星星谷那地方和市区根本就不通车!然后再坐上校车,这么偏,这么麻烦,多浪费钱啊!”
“再浪费钱也好过无学可上。”
“到时候你去给她报名吧,反正我不去!”
“行。”
真希望我能像他们一样拥有能力啊!
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不会被迫去上一个这样的学校,那么偏,平时应该回不来家了……
我不想离开家。
越是害怕的事越早来。
……
“妈妈,可以给我讲一讲关于青溯校的事吗?”
“当然可以了,据说,青溯校并不是某一个特定学校的名字,而是不同的人先后建立的特殊学校,它们会彼此传承下去,一个接一个开下去。”
“妈妈,那它到底开了多少年了?”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母亲很厌恶青溯校,可她从来不当我的面那样诋毁它。
我得不到新的答案,就退到一边看我的《贝琳历险记》,那是我最喜欢的动画片。
我喜欢贝琳和她的朋友们与锁头团伙斗智斗勇,虽然我不了解为什么动画里的锁头是坏人。
我想让母亲看看。
“妈妈!快看!”
我兴奋地去拍母亲的肩膀,想告诉她那美好的故事怎样发展。
我母亲只是在那里说“看到了”“很不错”可她就没回过一次头!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会!
我又开始东扯西扯,直到我扯出“贝琳”。
“贝琳?我当年就有想过叫你贝琳,当时我给你想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曼琪,另一个就是贝琳。可是最后嘛,我们还是用了你父亲起的前辍和中间名,毕竟你的姓氏都随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抢取名的权力。”
“妈妈,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叫贝琳,我可以和动画里的贝琳一样吗?会吗?”
其实我知道我不会和她一样。
不会有她的能力,不会有她的勇敢,也不会和她一样有那么多有能力者朋友。
“说不定呢!”
……
已经快到我去上青溯校的时候了。
其实我以前没去过星星谷,这时我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我想去星星谷,但我不想去那个多里伊青溯特殊学校。
今天去火车站等去星星谷的短途列车,如果我不是无能力者,我一定用不着现场买票。
我想。
在候车区我遇见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我小声地说:“你好。我是斯塔丽特·芦雷·厄瓦。”
“你好,我是雷茨……莫代香。”
……
我和雷茨很有共同语言。
我们都喜欢看《贝琳历险记》,都要坐车去星星谷。
但她来自花里斯光,听她说,她已经在青溯城内玩了三天了。
青溯城有那么好玩儿吗?
我真好奇她上不上青溯校,可我不能问。
母亲说过,在外面,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是无能力者,因为你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尊重还是鄙视?
大概率是鄙视。
我和她聊了很多,直到我们要去检票,我们的座位居然挨着!
然后?然后母亲便让我做一次自我介绍。
“可是妈妈,我已经介绍过一次了,我能不重复吗?”
我小声问,只因我厌恶重复。
“不行。”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塔丽特·芦雷·厄瓦。”
“雷茨·莫……雷茨·花里斯光·莫代香。”
我听见她在说到“花里斯光”时刻意减小了声音。
为什么要小声说呢?
是不喜欢还是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中间名?
难道花里斯光是什么不能说的名字吗?
真是奇怪,要知道,在我们泽生,中间名的重要性比前辍名大多了!
有这么一句话:“没中间名活不了。”
我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什么。
我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是无能力者;另一方面,我希望她也会去青溯校,我想要朋友,哪怕只有一个。
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时,列车到站了。
星星谷,到了!
向前走了一段,看见了“星星谷风景区购票处”。
“妈妈,为什么我们还要花钱?”
“那当然,难道还有不收费不要票的地方吗?虽然票钱很贵,但是景色很值。”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人们不用花钱就能见到这美景啊!
回头看着头上那灰色的穹顶,我想。
过几天,就要从星星谷离开,去不知道什么样的青溯校了。
心情也是受此波及,不太好,我闷闷不乐的,跟着母亲往前走去。
当我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星星谷的“星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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