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
郑媝在睡梦中感觉一阵阵心慌，随后是强烈的窒息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束住了她的心脏。她无法呼吸，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挠胸口，却感觉自己依然沉睡在梦中，动弹不得。
鬼压床。
元昌见她面色变得苍白，呼吸也逐渐微弱，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郑媝这才从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夜里阴气重，再加上方才濒死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看到了元昌那张活死人脸。
郑媝没忍住惊呼一声，但她刚被攥住心脏，此时还有些虚弱，只能发出微弱又短促地喘息声，像是幼猫的轻呼。
“谁…” 方才一瞬间只让她看了个大概，只知道有个半人半鬼的家伙在附近，却不知道是谁。
下一秒，耳侧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吃了我的心，怎么还不记得我是谁”
郑媝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躲，却被一个粘稠的触手状的东西揽住腰，死死固定在床上。
“元昌。”她嘴唇微微颤动，喃喃地吐出了那个名字。
“你能看到我吗？”元昌继续发问。
被人牢牢控制住，郑媝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冲着一片虚无摇摇头。
元昌半信半疑，在郑媝惊醒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那双眸子准确地聚焦在他脸的位置，那瞬间的对视让他不由得发紧颤抖。
然而此时，他却又看到她茫然地看着这边，眼神穿透他脸的位置，落在了身后的物件上。
元昌一思索，瞬间明白了缘由——只有濒死的时刻才能看到他这个已死的灵魂。
他目光一沉，阴影在他眼底蔓延开。既不是人，他自然也不用再被人间的纲常伦理管着，束缚在君子的皮囊之下。若是郑媝能看见，便会发现以往那个冷静自持的元昌大人，此刻唇角勾起，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全然变成了恶鬼的模样。
郑媝在原地，许久听不见元昌的声音，但腰间的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试探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元昌…”，一股冷气顺势钻进她的口中，仿佛人的手指一般捏住她的舌头，同时还轻轻摩挲她的虎牙。
郑媝猛得挣扎，腰间却被牢牢缠住。寝衣单薄，元昌的复肢顺着脚踝伸到了她的裤腿中，郑媝想挣脱，脖子不自觉地向后仰，又被元昌的第六只手托住后脑。
她张嘴要喊人，嘴里触须一样的手突然间涨大，撑满了她的口腔，让她出不了一丝声音。
“嘘，别把别人吵醒了。”触手的主人说。
元昌没经历过情事，只能靠着近几日的见闻有样学样。他是连君王都称赞的才子，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不多时就掌握了诀窍。
他见郑媝目光虚虚看向上方，脖子抻长，向条蛇一样倒过来看她。与此同时，又分出一只触手缠住她的脖子，猛得缩紧。
濒死的窒息感让她不自觉地流出眼泪，胸膛剧烈上下起伏。剧烈的窒息里，又一次，她看到了元昌——一张上下颠倒的脸。
元昌看着她咧嘴一笑，惊恐和舒爽两股剧烈的**冲击令郑媝瞳孔失焦…
到了后来郑媝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元昌为了让她看见自己让她反复体验濒死的感觉。若非郑媝身体强壮，或许早就被玩死了。
郑媝脑袋发懵，元昌却还不放过她。他停下手下的动作，在至高点止住，变为轻轻抚摸挑逗。非在她最难耐的时候问个清清楚楚，似是料到她此刻必然会说出实话。
“为什么非要杀我，我又不会挡你的路。李汶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认定我不不能帮你。”元昌面目狰狞，胸口的位置开始渗血。
郑媝忍着痒意，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也不开口回答。睫毛颤抖，方才的经历让她眼眶有些湿润，此时一闭眼，一滴清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流下。
若是旁人见此必然会心生怜惜，但元昌是死过一次的冤魂，心都丢了，又怎么会软下心肠。
才怪。
他嘴上不饶人，手下却示弱般地继续安抚，“你是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未来太子即位你就是太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会好好辅佐太子，你的太后之位也会坐得很稳。”
郑媝听完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她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哭腔反问，“最尊贵吗？”
她摇摇头，“还不够…还不够。”
元昌看着她，一时间失语。他一时间地心颤早就讲这场谈话的主权交了出去。
郑媝继续追问，“元大人，您读书是为了什么？”
“…为了名垂青史，为了辅佐皇帝开创盛世。”元昌答道。
郑媝轻笑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多年的秘密和野心吐露给了一个孤魂野鬼。
“我也一样，为了名垂青史。我要后人翻开史书提到这个朝代，最先想到的便是我——郑媝。”
“我现在是千岁，人人唤我圣后。但还不够，我要人人见到我，跪着称我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
郑媝抬头，她看不见元昌，只能顺着下巴上触手的位置大概确定了方位，她盯着那片空气继续说，“你和李汶不一样，你读过太多书，聪明又愚忠，纲常伦理束缚着你。你天然就是我的对立面，所以，我要借着商恒的手除掉你们，一了百了。”
郑媝说的不错，元昌却是从未想过女人可以坐上皇位，成为天下霸主。若是还在人间时候的他听到，第一反应必然是规劝，劝她放下这种不切实际的野心安安生生地做个贤后。
他跟李汶确实不同，李汶只衷于郑媝，而他顾及牵挂太多，唯有死后才能无所顾虑的将自己献给她。
“我小看你了。”元昌愣愣地回应，“史上还没有过女人…”
“我还年轻，我才20，有的是时间和手段，你就等着瞧吧。”郑媝说完便闭上眼睛，单方面终止了这段谈话。
————
天色微明，偶尔能听见几鸟叫。郑媝半倚在床榻上，脸色略显苍白，她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耳侧元昌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窗外的第一缕晨光洒入殿中，随机元昌的呼吸声也消失。那阵被鬼缠住的心慌，也随着他的离去烟消云散，什么都没留下。
史书记载：
殷朝六十三年，商衰帝商恒因病驾崩，太子年幼，不足以统御大局。圣后郑媝顺应群臣与民意，于京安太极宫正式登基称帝。
即位后，郑媝励精图治，推行农桑改革，振兴商贸，平定外族入侵，使殷朝由衰转向昌盛。后世称其为“圣武大帝”。
（第一个世界结束！）
【1】有参考妲己的故事（比干的七窍林珑心）[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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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狠狠做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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