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曼因岛

曼因岛,作为连接两洲的关键枢纽之地,其地理位置的优越程度不言而喻。正因如此,哪怕已是半夜十点,整个岛屿依然灯火璀璨,亮如白昼。四处皆是或大或小的商场,琳琅满目,到了夜晚,更是越发活跃,热闹非凡。

然而,一个神情惊慌失措、仿佛在极力躲避着什么的中年男人,与这繁华喧嚣的夜景显得格格不入。只见那男人脚步踉跄,边跑边匆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就在他刚要点开通讯录准备给某人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褚夜沉已经登岛了,你自求多福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且冷漠的男音。

“哥……哥,你救救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您……”这个中年男人急切地哀求着,声音颤抖而绝望,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徒留一阵冰冷的忙音。

他不死心地试图再次拨通那男人的电话,可对方似乎铁了心,丝毫没有想要接通的意思。

见此情形,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近乎绝望的神色,他惶恐地朝四周张望,似乎在竭力寻找一个尽可能隐蔽的地方,以作最后的挣扎。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突然再次打了过来,男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手忙脚乱地赶忙接通,只是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的男音忽然变得有些慌乱不堪。

“丁,丁立康,你现在赶快,赶快找一辆车带你去曼德酒店,速度一定要快,不然褚夜沉极有可能抢先一步找到你,到那时我也保不住你。”

丁立康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惑,但此刻情况十万火急,他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只能惊慌失措地抬手招来路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出租车,整个人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地报出“曼德酒店”。

那出租车司机在听到他要去的地方是曼德酒店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启动了车子。丁立康坐在出租车里,车子行驶了一会儿之后,他再次感到强烈的不对劲,这辆车正朝着越来越偏僻的郊区方向行进!

要知道,丁立康虽然是在今天才匆忙逃窜至曼因岛,但在此之前,对于曼因岛的大致情况他也略微了解,曼德酒店可是整个曼因岛最声名远扬的酒店之一,怎么可能会在郊区这种偏远地带!

“你要带我去哪!?这是去曼德酒店的路吗?停车!你给我停车!”

他此时已经近乎精神崩溃,对他来说,死亡的阴影已经步步逼近。丁立康今天刚刚登上曼因岛,褚夜沉后脚便追了过来,而他本人对这座岛上的具体情况又一无所知,一股巨大而又无边的恐惧如阴霾一般笼罩在丁立康的周围。

出租车司机仿佛完全听不见他的呼喊,车子依旧不停地往前开,直到行驶到郊区的一片幽静树林旁的公路才缓缓停下。

丁立康赶紧连滚带爬地冲下出租车,他神色慌张,恐惧地大声质问道:

“这是哪!?这他妈的是哪儿!?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出租车司机对他的质问和嘶吼置若罔闻,就好像只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迅速把车开走了。

此时,丁立康再次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再次给方才打电话的那男人拨打电话。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轰鸣声伴随着强烈而刺眼的闪光灯毫无预兆地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三辆如鬼魅一般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向他驶来,而后停下。

将近十个穿黑色衣服的人迅速从车上下来,将丁立康围住,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敢抓我!?”

这时,一个带着玩味与嘲笑的少年男音响起,

“丁伯父,你走得这么急,怎么还是被我抓到了呢?”

丁立康闻声半边身子都凉了,只见一个约摸十**岁的少年从中间那辆黑色的车上优雅地下来。那少年身姿挺拔,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更衬得他气质非凡。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迈着不紧不慢步伐,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向跪在地上的丁立康走来。

那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迅速而整齐地为这少年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丁立康仿佛见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一般,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怔怔道:

“褚,褚夜沉……”

“是我。”少年轻笑一声。

褚夜沉微微低头,注视着他那惊恐万分、几近扭曲的神情,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补充说道:

“您昨天才给我过完生日,今天就逃到这儿了,怎么这么着急啊?”

丁立康并没有因这少年看似寻常寒暄的话语而减少半分内心的惊恐,他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许多,显得无比怪异和凄惨:

“风皇……求您了,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吧,只,只要您能饶过我,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您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风皇……”

被称作风皇的少年并未给予他任何只言片语的答复,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地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右手,旁边那个的黑衣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而恭敬地将一把黑色的手枪递到了褚夜沉的手中。

“不,不不,风,风皇,求您了,我,我对您来说,对景晏来说,肯定还有用处,我肯定还有用啊!”丁立康眼睁睁地看着褚夜沉拿过那把黑色手枪,对死亡本能的极度恐惧,使得他哀求的声音都颤抖着带上了哭腔。

褚夜沉仿若未闻,只是敛了笑容说道:“让他站起来。”

黑衣人得令,粗暴地将跪在地上的丁立康拽起来,丁立康双腿发软,若不是有人架着,只怕又要瘫倒在地。

褚夜沉握紧右手中的那把闪着寒光的枪,手指扣动扳机——

两道尖锐刺耳,令人心惊胆战的枪声瞬间响起,丁立康左右两条腿在刹那间被子弹无情穿透。

丁立康痛苦至极的喊叫声骤然响起,极度的疼痛让他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少年收了枪,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他面前,而后蹲下身子,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丁伯父,你看,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该好养伤啊,我让你在这儿的曼德酒店养伤,您看怎么样?”

丁立康被这极致的痛苦折磨得意识模糊,连话都无法说完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恐惧的呜咽:

“我……你……”

少年也不等他回答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站起身顾自说道:

“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您在曼德酒店养伤,我这边呢会派人看着您。”

少年语气诚恳,眼神却冷漠如冰,丁立康知道这所谓的养伤,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但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在曼德岛被监禁?

“快带丁伯父走,要是流血过多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褚夜沉向两旁边的人发出命令,黑衣人得令立刻整齐有素地将丁立康抬进一辆车,而此时早已没有反抗能力的丁立康,只能任由黑衣人摆布。

褚夜沉看着下人将现场清理好,转身坐进车里,三辆黑色的车疾驰而去,黑夜再次归为沉寂,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褚夜沉坐在车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作为第一行界总领的独子,他本人处理像丁立康这种不听话的人早已是得心应手,就算他做不到,也不代表实力雄厚的景晏拿这种人没有办法。

千里迢迢从景晏首都来到这座小岛上,仅仅只是抓一个无能又怯弱的叛徒,未免有些兴师动众,褚夜沉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将这岛上的一个大家族收归于景晏麾下,如果成功了,曼因岛不归任何一个行界控制的局面,恐怕就要改变了。

行界,就像是一个权力极度集中的帝国。如今的全世界共有十三个权势庞大的行界,他们控制着全球近十分之七的资源,如十三只雄踞天地的巨兽。除了十三个行界,还有或大或小的岛屿、地区独处于行界外。

十三个行界权势并不等同,各行界的序位与势力高低基本上是一样的。十三个行界中以景晏第一行界、且微第二行界、晞澜第三行界最为著名。

行界的权力系统比较简单,最高统治人是总领,总领之下是由总领一手建立的真正权力中心——上院,上院往下是两个并立的机构——理事院和执行院,顾名思义,理事院的职位名称是理事长和理事员,执行院则只有执行官。

上院是权力中心,但上院的人却是在理事院和执行院由总领提上来的。

丁立康是由褚寻鞅总领一手提上来的上院的秘书长,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做了让褚寻鞅不高兴的事。

具体做了什么事,褚夜沉不知道,他也没兴趣知道。

褚夜沉是景晏第一行界总领的儿子,也是第一行界的执行官。总领褚寻鞅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上司。

上司在他生日那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直接了当、不容置疑地打断儿子的生日会,把他派到曼因岛执行任务。

其他人可能不开心,但褚夜沉早就习惯了,一个生日会怎么能和褚寻鞅心中景晏行界的发展大计相比。

对于褚夜沉来说,将曼德岛收归于景晏的版图固然是他肩负的任务,但他还有一份私心,他想在曼因岛多待一段时间,有些令他痛苦的东西,应由他自己亲自斩断。

念此,褚夜沉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目光落在最上面标注着“爸”的那一栏。

“爸。”

“丁立康处理好了?”电话那头传来褚寻鞅低沉严肃的声音

“还没有,我没有找到他。”

听到褚夜沉的回答,电话那头的男音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丁立康刚走,他又能逃到哪?找不到他就继续找,我给你多宽限些时间,把整个曼因岛翻遍了,也要把他带回来。收编李氏家族的事,也绝不能耽误。”

“是,我明白。”

褚夜沉挂断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是想到方才自己这一出撒谎的行径,不禁有些觉得好笑,不过,不管怎样,达到自己能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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