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云回到编程大楼已经身心俱疲，守卫者联盟的万无一失不仅没有抓住自由和自在、反而让一名联盟成员丧生，还有重伤员挣扎在生死边缘。攀云已经年纪不小，可他从未面对过死亡，当他见到死者焦黑残缺的遗体、伤者奄奄一息的惨状，对死亡的恐惧被从心底唤醒。
勇气，信念，幸福，人类自以为可以用来对抗死亡的东西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想，难怪永生之术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被孜孜不倦地追求，活着才是超越一切的本能的渴望。他有预感，这件事后所有猫都将面临苛刻的审判和疯狂的报复，爱猫人士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攀云叹了口气加快脚步，他想尽快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谁知刚进大堂大家就带着探寻的目光看了过来。攀云有些奇怪，他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嗯……”大家有些犹豫，攀云和成业从来没向大家说过艾米的事，如果不是专门搜索、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艾米是在攀云最艰难的时候离开的，现在又回来找成业，攀云想见她吗？这件事由他们这些外人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尴尬？不过最终还是有人说了出来，“艾米是你的前任伴侣对吗？”
攀云很是意外：“艾米？”
“对，就那个很有名的红发女演员，她来找成业了，就在二楼会客厅……”
攀云略一思索，快步走上电梯。
会客厅其实是一个开放空间、占据整个二层，这里没有一间间的办公室，而是摆满了沙发茶几，用绿植和屏风作为格挡，但总体而言私密性并不好。围观艾米的人在成业到达后就慢慢散去回去工作，攀云下电梯会客厅只有寥寥数人各自分开坐着讨论事情，攀云越过绿植正好看到坐在窗边的艾米和成业，他抿了抿唇，走上前去。
艾米和成业当然也看到了攀云，他们赶忙止住话题，成业在攀云过来后立刻站了起来：“爸爸。”
攀云扫了眼成业，看向艾米：“艾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米对攀云冷硬生疏的态度感到不满，她抱起胳膊，不客气地说道：“我在哪里难道需要向你报备？编程什么时候权力这么大了！”
攀云不想跟艾米纠缠，转向成业：“跟我走。”
艾米也站了起来：“跟你走？凭什么？成业是我的儿子，我要跟他说话、带他出去玩，有什么不可以？现在这里不受欢迎的人是你，请你离开，尊重我和我儿子的**！”
成业舔了下唇，垂下眼睛，说：“爸爸，我、我很久没见妈妈了……”
艾米有些得意：“比起**的编程先生，成业更愿意和我在一起。今天我会在家举行派对，成业也要参加，晚上他就不回家了，你可以放心投入到你‘伟大’的工作中去了。”
“他不能去。”攀云断然拒绝。
艾米以为自己早已经不爱攀云，忘记了与他的爱与恨，可当攀云云淡风轻地站在自己面前、却连一句问候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曾经被冷落被无视的痛苦再次卷上心头。攀云已经成为过去，可那段过去也深刻在她心中，一旦碰触就又掀起波澜。
艾米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成业是我的儿子，你**主义的作风用不到他身上！用你的暴力和卑鄙去对付猫吧，我要带走我的儿子！”
攀云斜眼看向艾米，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你如果真想做一个好妈妈就该保护而不是纵容。你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成业虽然已经工作但他还没有真正成人，我作为监护人必须为他负责！”
攀云再次重复：“成业，跟我走！”
艾米怒火中烧，一把攥住成业的胳膊，挤到成业身前对抗攀云：“今天我一定会把他带走，你没有权利阻止！”
会客厅里的机器人察觉艾米的情绪变化，立刻赶了过来：“圆球一号监测到艾米正在发怒，舒缓的音乐和可口的美食可以缓解心理压力，请艾米回到座位、选择喜欢的音乐和甜点。”
“妈妈，”成业反手拉住艾米试图安抚，随后又向攀云祈求，“爸爸，只有一晚上，我明天会按时上班的，可以吗？”
攀云走近两人，低声道：“不要再管猫的事，不要害人害己！”
艾米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你什么意思……”
“成业找你来难道会有别的原因？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连宠物猫都前途未卜，你们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艾米和成业同时松了口气。艾米怒道：“如果你们能处理好这个问题、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着急了！什么叫猫背信弃义，自在是什么样的猫连我都知道，他一定不会故意伤害人类，而你、你作为他的主人居然看着他被冤枉无动于衷！我记得领养手册上写了主人有照顾和保护宠物猫的责任，你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吗！”
“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在一只猫！”
“可他是我的唯一，爸爸。”成业不禁道，“我只有自在，就像你想保护阿宝、我也想保护他。世上不是只有阿宝一只猫，自在分明是无辜的，你也知道的，人和猫的谈判你也在，你怎么能让他陷入这样的绝境？”
攀云没想到成业竟然会怪自己：“他已经背叛了你！”
“他只是发现了自己，而你们不允许，所以他才被迫离开！他想要跟我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一直希望能让你开心，但是这次，爸爸，求求你了，能不能帮帮自在？”
攀云沉下脸：“你知道自在在哪？”
“不！”成业连忙否认，“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他！”
成业又问：“爸爸，自在在逃走了对不对？他就是逃走的三只猫其中一只，是不是？他一定害怕极了，他需要我！”
攀云看成业不像撒谎，叹了口气：“好好工作吧，自在……你还是忘了他吧。”
“你不可以这么自私！自在是成业的猫，你们凭什么决定它的命运！你们这些管理者全都是无能的废物，连宠物猫都管不好、还把责任推给猫！下次选举我一定会投反对票！”
艾米还要和攀云理论，攀云退后两步，指了指艾米：“她曾经抛弃未成年的孩子、且有明显的暴力倾向，我担心她会再次伤害别人，申请对其进行防御性跟随。”
圆球一号立刻召来一颗漂浮的圆形白球：“收到申请，通过审核，现在对艾米进行二十四小时防御性跟随，确认艾米健康安全后跟随解除。其间圆球一号不会影响艾米正常生活，请艾米配合。”
艾米暴怒，伸手拿起咖啡泼向攀云，被圆球一号张开的屏障挡下：“艾米危险程度调整，防御性跟随延长为三十六小时。圆球一号将播放舒缓音乐，请艾米平复心情。”
成业抱住艾米避免其有更多冲动行为，攀云已经转过身，走到会客厅门旁的桌边，对正在假装喝饮料的人说道：“看着成业，别让他离开编程大楼。”
“爸爸！”
攀云不管艾米的怒骂和成业的哀求，搭乘电梯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坐进办公椅，看着桌上放着的水杯，恨不能将它摔在地上。
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监测到攀云压力值偏高、需要疏导。攀云，是否想要观看悲剧电影，适当发泄有利于身体健康。”
攀云摘下眼镜揉了揉脸：“不必了，我的压力看电影也没用。你说宠物猫自我意识的觉醒会摧毁人类社会、作为宠物猫核心的自在和自由必须被控制，否则人和猫都会遭受灭顶之灾。我相信你的判断，可多次追捕都无功而返，哪怕这次违背道德设下陷阱、自由和自在依然跑得无影无踪，反而人和猫都受到了重创……难道人和猫真的只能以两败俱伤结尾吗，首脑？”
攀云办公室房顶伸出一个银色的蛋，蛋上有一条黑色的屏幕，发着红光的镜头隐藏其中：“根据推算，在民主制政体下，对于猫在人类社会的地位人类无法达成共识，人类将为此分化、猫会趁机侵占安全区，人猫将发生严重冲突。首脑可以模拟沙盘分解提出最佳方案，但需要对首脑权限进行全面下方，让首脑可以搜集完备的信息，避免类似信上校叛变事件的发生，确保方案的完美执行。”
攀云摇摇头：“首脑权限完全下放会侵犯人类的**、自主选择及其他基础权利，只有在人类生存危机到来时通过扩大会议决议才能这样做。现在还不到这个地步。再提供一些解决方案吧，我会和穆青、西利亚商量，我已经不相信守卫者那群暴力狂了。”
“收到命令，首脑竭诚为人类服务。”
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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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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