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飞出的那一瞬间。
周遭小明星吓得脸色惨白,一些惊呼出声。
席上众人面色各异。
有人觉得精彩,有人觉得粗鲁,有人觉得掉面子,也有人觉得太过分了。
陈迟闻声回神,余光扫到逼近西淮的酒瓶,肾上腺素飙升。
一声闷响。
沉甸甸的酒瓶直接砸在陈迟的背上。
陈迟本想拽开西淮,但来不及,只能倾身挡下。
洒出的酒液,洇透陈迟的衬衫,刺得肌肤火辣辣的疼。
“你……”顾溪淮瞬间靠上椅背,肌肉紧绷,漂亮的脸都下白了,肌肤泛起难言的战栗感。
陈迟:“没事,别怕。”
顾溪淮微微抿唇,因受惊而湿润的眼睛直直望着他,露出一□□人的破碎感。
陈迟的心,很不争气地鼓动起来。
但他并不知道,顾溪淮不是被飞来的酒瓶吓到,而是下意识抗拒别的人靠近和触碰。
好在帅哥很克制,倾身时只撑在了他椅子的扶手,没有碰到他分毫。
万幸。
顾溪淮松了口气,担心帅哥被砸伤的同时,越发认可眼前的帅哥。
太帅了。
现在的鸭都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是的,从看见帅哥第一眼,顾溪淮就被环境诱导,自然而然地以为帅哥是某个资方点的鸭。
他坐帅哥身边,有那么点救风尘的心。
对自己的经济实力和脸都比较自信的顾溪淮,相信自己一定能俘获帅哥的芳心。
然而,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启话题,就被一个酒瓶突兀地打断。
接下来的走向,让顾溪淮始料未及。
“过分了吧。”他看上的鸭气势汹汹地回头,瞪向了砸他酒瓶的投资人。
“诶,别……”顾溪淮正想拦住这只勇敢的鸭,自己出面,却见投资人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陈总,对不起啊,我喝多了,不是故意……”
顾溪淮只听了个‘陈总’就觉得索然无味。
原来这个姓陈的不是桌上的鸭,而是上桌玩鸭的人。
原本的惊艳化成一种难言的苦涩情绪。
像是上天和他开了个玩笑,让他二十一年来的首次动心,给了一个和他爸一样的烂人。
周遭响起闹麻麻的劝和声,顾溪淮听不进去了。
胃部陡然痉挛。他站起身,一把推开护着他的陈迟,转身冲进了相对封闭的卫生间。
反锁房门。顾溪淮贴着冰凉的瓷砖,肌肤上蔓延的战栗感与内心升起饥渴略有消退。
卫生间对于他来说有种隐秘的安全感,好像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只要躲进卫生间就能逃避掉。
如同很小的时候,为了躲避经济课程,他跑进爸爸的房间,结果正好撞见爸爸带情人回家上床。
他吓了一跳,结束后躲进房间的卫生间,任谁敲门也不开。
彼时,小小一只的顾溪淮缩成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年幼的心智完全无法承受那样的冲击。
他爸是看见了他的。但没有停下来。
严肃威严的父亲形象在那一刻瞬间变成了一只**的白猪,被**支配,只知道吭哧吭哧地叫。
这件事摧毁了顾溪淮对美好家庭的幻想。
也让顾溪淮对衣冠楚楚的商人厌恶至极。
那个姓陈的,竟然也是商人……
细小的疙瘩如病毒一般在皮肤上蔓延,难以抑制的无序悲伤冲上心头。
顾溪淮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发病了,下意识摸手机给梁祝打电话,但却摸了个空。
手机被抢走了……
他睁大眼,情绪崩盘,眼泪难以自抑地涌出眼眶。
眼泪模糊视线,头顶刺目灯光化作摇晃的光斑,此刻的卫生间逐渐与幼年重合。
他的心智也仿佛回到了三四岁,那个极端渴望爱抚和拥抱的年纪。
咔哒。
卫生间门锁轻响,男人温柔地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们走了,没事吧……我能进来吗?”
顾溪淮流着泪,红眼看向虚掩的门板,没说话。
长久以来,他害怕自己的秩序被打破,却又渴望一个人,能强势而坚定地走入他的世界,向他伸出手,拉他一把。
约摸十秒后,替他挡下酒瓶的男人推门进来。
衬衫上干涸的酒渍带来些微陈酒的气味。
顾溪淮猝然看见不是鸭而是商人的帅哥。
更难过了。
男人见他哭成这样,明显一愣,“吓成这样?”
西淮没理他。
他按了按眉心,走向西淮,摸出一张手帕递出,柔声道:“他们走了,别怕。”
顾溪淮看着突然走近的男人,情绪起伏不定,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渴望被救,又想拖着人沉沦。于是他向男人展开双臂,抬起头,哽咽问:“你能不能抱我?”
陈迟顿了下,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刀片划了一下。
他隐约觉得不对,却把这当成了小明星的小把戏,一种非常合乎逻辑的猜测。
如果陈迟稍稍了解一点心理学,就知道眼前的小明星状态非常不对。
可惜只会谈生意的陈总,没有这种情感上的嗅觉。
他错误地将顾溪淮的求救当做引诱,于是怀着一种自投罗网的心态伸出手,将哭得近乎窒息的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强势的拥抱如温暖的水流包裹住了顾溪淮。
他靠着眼前这个只称得上陌生的男人,莫名感到病态的安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大喜大悲后的安定,于是愈发像渴水的鱼,在察觉陈迟想要放开他的时候,双手紧紧缠住陈迟的腰,小声说:“不要。”
陈迟一怔,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回小明星的腰。
他觉得自己确实被网住了。
是自愿上钩的鱼。
……
翌日,陈迟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摸着身侧还有余温的床榻,恍然如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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