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两人坐上了前往A市的高铁。
“这次去A市做一个先期的考察。有一个政府下拨的旅游开发项目，我先去A市和负责人接洽，一周后考察团过来。”
高铁靠站，两人下车，出站口已经有人举着牌子在等候。
“请问是韩耀先生吗？”两人见韩耀往这个方向走来，主动迎上来问道。
“是我。你们是A市规建局的人？”
“对对，我叫张成威，他是于童，欢迎您来A市考察，”张成伟左右看看，“呃，请问就您二位吗？”
韩耀伸出右手，两人握手。
“我提前几天来A市，打算先跟方副市长接洽一下项目的情况。”
“唉唉，不急不急，二位刚来，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张成威提议道。
韩耀看看禹宁，说：“也行，那就劳烦二位了。”
张成威的车就停在高铁站门口，是一辆陈旧的小众轿车，韩耀看了一眼车牌，是A市的办公用车。
两人放了行李，坐到后座，张成威就颠着车往市区驶去了。
A市的规模不像S市那么大，高铁附近几乎都是老旧的建筑和矮房，人行道上人流稀少，车也不多，显得很是萧索，直到了市中心，看上去才热闹了一些。
张成威慢慢把车子停靠在一家饭庄旁边。快赶上了吃饭的高峰时期，周围的人逐渐变多起来，饭庄的老板在门口引来送往，似乎认识张成威，看到车后就快步迎了上来。
“张主任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我好提前准备——”
张成威打断他：“老板客气了，这是S市下来调研的韩耀韩先生，旁边的是他的同事。”
韩耀走上前，笑着问他：“准备什么？”
饭庄老板张了张嘴：“……准备好桌子。您也看到了，咱们这里到了饭点人就特别多，张主任是熟人，更何况是谈公事，来我们这里是给我们饭庄面子，我们这里总不好怠慢贵客。”
一番话说得漂亮，张成威满意地递给饭庄老板一个眼神。
而韩耀也注意到了，来这家饭庄的人恐怕在A市的家境都不差，做生意的应该也不少，无论是从停靠的车子，周围人的衣着，或者他刚才偶然听到的高价项目交易金额来判断。
结合那辆陈旧的公务车……
对于此事，韩耀心中大致有了个估量，不过事情和项目无关，姑且就当做不知道吧。
四人进了饭庄，老板领着人上楼，来到一间空包间。
包间铺置地毯，装潢奢华，仔细一看，还是间二进房，里面是可供休息聊天的客厅，甚至配备了电视机和放映机，以及一个吧台。
——这种规模的设施，即便放在S市，也是不差的。
老板也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惊讶，笑着解释道：“当初我在S市的聚缘庄工作，攒了点钱后就打算回A市开饭庄，这些装潢设施几乎都是仿照聚缘庄设计的。”说着拿出了菜单，递给众人。
韩耀只扫了一眼菜单就交还了回去，说道：“还是老板您推荐一些合适的菜吧。”
张成威跟着饭庄老板一起出去了，留下于童一个人招待二人。
“张主任和这里的老板看来挺熟的？”韩耀随意地问。
于童手一抖，茶水撒了出来：“啊？哦……就，就那样？毕竟张主任经常招待来宾，所以熟也正常？”
韩耀暗自摇头。
张成威没多久就回来了，四人聊了一会儿，点的菜就陆续上来了。
松鼠桂鱼，浓汤燕鲍翅，开水白菜，烤鸭，酿蟹钳……最后两个服务员上来，在四人面前各自放了一小盅佛跳墙。
韩耀略一估量，这桌菜肴恐怕要小几千。
他瞄一眼张成威，对方笑呵呵说：“这些都是饭庄里的招牌菜，不提前预定很难品尝到。”
“这么说来，还得感谢张主任，要不是你，我们都吃不到这些美味。好了，废话不多说，大家应该都饿了，我们开动吧！”韩耀夹了第一筷，饭桌上的人才陆续动筷。
也确实如张成威所言，这些菜不仅卖相上佳，口味也十分不错，禹宁吃得差点连舌头都吞了，幸而还能保持餐桌礼仪，没有吃得狼吞虎咽。
等酒足饭饱之后，服务员撤下餐盘，端上来一盘摆放华丽漂亮的果盘，并一壶香茗。
“这是老板送的。茶是今年新摘的春茶，请各位品评。”
韩耀笑言：“今天真是让张主任破费了。……不如我们吃完饭后，就直接去方副市长的办公室？”
张成威一顿，继而笑容满面：“两位大老远地跑过来，今天就暂时不要提什么工作了，休息好了最重要，是不是啊，小兄弟！”他看向禹宁，说道。
韩耀没有表态，只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一下，这么急着过去确实唐突。”
张成威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众人喝完一壶茶，就驱车前往安排好的酒店下榻。
轿车缓缓停下，四人下车，韩耀一看，宾馆外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口光滑的红色大理石台上写了“章景大酒店”四个大字，右下角标注了五颗星。
韩耀挑眉。
四人进了大厅，宾馆内部装修更是富丽堂皇，大理石地板花色华贵，光可鉴人，头顶水晶灯熠熠生辉，刚一进门，迎宾就主动接过了行礼。
前台接待笑容可掬，看样子也认识张成威。
张成威递出身份证，对方扫了一下，拿出一张黑金色的房卡。
“两位请跟我来。”方康成在前引路。
韩耀出言拒绝：“不用了，方主任，我和禹宁两人上去吧。”让迎宾带着两人进了电梯。
张成威替他们开的房间在酒店的顶层。韩耀粗略看了一下，这层的套房不会超过五间，看样子目前只有他们两人入住。
“先生，这就是你们的房间。”迎宾替两人刷开房门，双手递还门卡，离开了这层。
房间是一个一室两厅的小套房，除了没有厨房之外，其他设施一应俱全，装修精致，环境整洁。
禹宁把行礼放到了次卧，对韩耀说道：“韩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方副市长了？”
韩耀从主卧出来，禹宁看到后一愣，韩耀已经把一身西服换掉，穿上了轻便的休闲服。
“估计今天是很难见到人了。”顿了顿，又说，“这几天见到人的几率应该也不大。”
“为什么？”
“你觉得今天吃得好、住得好吗？”他问禹宁。
禹宁想也不想就答：“很好。”
“这就对了。估计方副市长是吩咐了他们点什么，让他们伺候好我们，好让我们忘了去找他——或者说看在招待周到的份上，别去为难他。”
恰如韩耀所说，两人下到一楼，向张成威提出要见方康言时，张成威却开始推脱：“今天二位都累了，不如好好休息，晚上我安排了A市一家不错的特色美食，二位一定要尝尝！”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张成威道了声失礼，走到不远处接电话，回来后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工作上有急事……”
韩耀自然没有道理不让他走，便说：“张主任既然有事忙，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张成威又是一番道歉，说道：“于童人机灵，如果韩先生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话毕匆匆离开。
直到今天的最后，都没有见上方康言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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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禹宁从浴室里出来，见韩耀坐在沙发上，埋首电脑中。
“韩先生，您还不休息吗？”
韩耀头也不抬：“嗯，还有点事要查。”
禹宁擦干头发，注视片刻韩耀，问他：“韩先生，那个副市长为什么不见您？”
“唔……”韩耀手指飞快敲击，最后一敲回车，“好了。”他关了手提电脑，抬头对禹宁说道，“一般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不想我这个项目做成。”
禹宁疑惑：“为什么？”
“不知道，我让人去查了，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恐怕都没办法见到对方了。那个于童应该是为我们安排的人，一来监视，二来付钱。”
恰如韩耀所说，第二天一早，禹宁起床惯常外出晨练，见到了等在大厅里的于童。
于童见到他也很是惊讶：“禹宁先生，您起得好早，”上下打量对方，“您真是自律，出差都要坚持锻炼。”
禹宁被他夸得别扭，草草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再等到回来时，于童还等在那里。
“你……吃了早饭没？”禹宁问他，顺手递给对方自己在路上买的包子，“我看你早早就等在这里，应该还没吃过吧？”
禹宁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早上六点晨起锻炼，这么早的时间，竟然还能遇上守在大厅里的于童，禹宁甚至怀疑对方晚上是不是直接就睡在了宾馆大厅。
于童一愣，有些感激，接过他递来的包子，说道：“呃，今天两位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列了个单子。”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长长地写了一串地名，以及简单的介绍，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心思。
禹宁接过清单，笑着道谢，说：“我拿去给韩先生看看。”
回到房间，韩耀已经起来了，禹宁顺势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韩耀接过清单，眉头一挑，说道：“既然诚意那么足，我们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不如就全都去一遍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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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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