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会的通知像一道惊雷，在林小溪平静的心湖里炸开。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通勤衬衫，第一次感到了无所适从。
“要穿什么啊……”她哀叹。衣柜里全是舒适为主的棉T恤和卫衣，唯一称得上“正式”的，就是几件基础款衬衫。
“当然是战袍！”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斩钉截铁，“第一次在高层面前亮相，气势不能输！你等着，我马上到！”
一小时后，苏晴提着大包小包闯入林小溪的公寓，如同一位时尚救世主。她抖出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连衣裙，线条流畅，质感高级。
“试试这个。”
林小溪换上裙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平日被宽松衣物掩盖的曲线，整个人显得干练又柔和。
“好看是好看，”她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但这不像我……”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苏晴按住她的肩膀，眼神认真，“小溪，你不是去挨训的，你是去展示你的成果。这不是取悦谁的礼服，是你证明自己的战袍。”
这句话像一簇火苗，点燃了林小溪心底的某种力量。
产品会当天，当她踩着略微不习惯的低跟皮鞋，走进那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她感受到来自各部门高管审视的眼神，手心微微冒汗。
她下意识地看向主位。陆沉舟已经到了，他今日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气场沉稳。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比平时似乎多了零点几秒，随即淡淡移开，看不出情绪。
轮到林小溪汇报时，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自己精心准备的PPT。
最初的紧张过去后，当她讲到那些自己亲手整理的数据、分析的用户心理、构思的“情感树洞”模块时，语言变得越来越流畅，眼睛里有光。
她没有注意到，主位上的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地点着桌面，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
质询环节，一位产品部元老提出尖锐质疑：“林助理的想法很新颖，但投入产出比呢？为了少数用户的‘情感需求’，改变成熟架构是否值得？”
林小溪心头一紧，正欲组织语言反驳。
“值得。”
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略微凝滞的气氛。
是陆沉舟。
他姿态未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用户体验的核心是满足需求，而不是计算成本。精准捕捉到被忽略的30%需求，这份洞察力，比所谓的成熟架构更值得投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微微愣住的林小溪身上。
“这个项目，按林助理的方案，成立专项组推进。”
一句话，一锤定音。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林小溪还在收拾东西，心跳仍未平复。
陆沉舟走过她身边，脚步未停，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准确无误地落入她耳中。
“裙子，很适合你。”
等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小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看着镜面墙壁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倒影。
心底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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