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付御风害羞地重复自己的话,她的注意力渐渐被他逐渐涨红的耳尖吸引。
有人告诉她,人害羞的时候,身上最容易泛红。女人红在脸颊,男人红在耳尖。
付御风此刻的耳尖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红起一片,活色生香。
“那你……”姜京陵看着他,小心翼翼征询着问他:“觉得怎么样?”
话一出口,觉得有点逼婚的意思。于是换了个语气,调整了一下措辞,“那你,怎么想的?”
她看着付御风,心里头早就把一切计划部署抛诸脑后了。不撒谎地说,只要付御风一个不字,姜京陵是真的愿意成全他的。
“我不强求的,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真的逼你做什么。”姜京陵又补充道。她想到自己这这副低三下四献殷勤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
她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她笑了会儿,笑着笑着,又认命地叹了口气。想着:其实对他善良,也不是不行。
坦白完毕,一身轻松。
江风迎面吹拂,姜京陵闭上眼细细体会其中凉意。同时,等着对方的答案。
“如果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找别人了。”他问。
姜京陵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付御风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轻声说了句抱歉。
未几,他又开口,“……结婚,是什么形式的?”没等姜京陵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又继续道:“是契约婚姻,还是搭伙过日子的那种?”
“啊?”姜京陵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这人看着清清白白的,没想到还挺懂的……
不禁暧昧地打量起他来,但又忽然反应过来。付御风这么问,不就代表着……
姜京陵心头一胀,鼓鼓嬢嬢只觉得快乐要破土而出一般。连付御风问的话,也没仔细分辨。
于是,她问:“这两个不都一个意思?有区别吗?”
“有的。”
付御风应得很快,他转过来,视线慢慢定格着朝姜京陵的方向这边看过来。
姜京陵心一跳,下意识移开眼,一时间竟有点不敢对视。但想到他的艰难,又自觉心软地看了回去。
他眼睛,浑浊却温柔。
姜京陵心跳的更快了。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见,她还真的以为两人在对视着。
她看着他,不动声色调整呼吸。但于某一时刻,她忽然分神,心里涌出一个了这样一个念头:他的眼睛那么浑浊,却那么漂亮。
付御风轻缓地眨了眨下眼,说着区别,“契约婚姻,是各取所需。”
付御风偶有停顿,似在等姜京陵的反应。
姜京陵静默不语。她发现每一次付御风眨眼后,都要重新聚焦视线找到自己。
此刻,他看着自己说完上半句话,停下来眨了一下眼睛缓和。
姜京陵看着他,等他开口。
当付御风的视线再一次聚焦过来后,认真的看着她所在的方向。姜京陵听到他说:“过日子,是决定一起要培养感情的。”
她根本移不开眼。
好像每一次目移,付御风都能敏锐感知到,继而望过来。
他竟然跟一个瞎子认真对视了这么久?意识到这一点,姜京陵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但。姜京陵看向付御风。
他衣衫单薄,站在风口。江风吹起他柔软的头发,在眼角眉梢飘来荡去,让姜京陵立马想起一个词:春寒料峭。
春寒料峭衣衫薄,撩情带欲。
她静静看着付御风,任思绪混乱地想:为这样的发个疯,好像也不是不行?
付御风久等不来答案,心有忐忑,横眉微蹙。
“你想要哪一种?”他问,忽然低下了头,眸含失落,“或者,都不要。”
“不啊!”姜京陵反应过来,心一急,把想法全抖了出口,“我全都要!”
付御风微张着嘴,有些……懵?
“就像你说的那两种,各取所需,还有培养感情。”姜京陵倒是坦然的很,“全要!”
她说完,看着付御风,“算贪心嘛?”
付御风低头垂眸,索性不看她,这次连脸都慢慢红起来,看起来有些……害臊?
他没有回答姜京陵贪不贪心的问题,转而问道:“为什么?”
“嗯?”
付御风转身,再一次面向江边,“为什么选我。”
姜京陵下意识学着他动作,同他并立江边。
江水迢迢,倒映着隔岸繁华。
她看着斑斓的江面,思绪一跳,想起那些影视剧里,灰姑娘女主于城市繁华深处,感动地问霸道总裁:为什么你会选我?
总裁们通常轻拍女主的脑袋,宠溺一笑,随后深情道:“傻瓜,不选你还能选谁?”
时移世易,姜京陵觉得,她俩此刻也有这点种意味,只是反了性别。
坏心起,姜京陵忽然想逗逗他:“傻瓜,不选你还能选谁?”
付御风被这道腻死人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不禁皱眉,却正色道:“我哥哥……或是其他人。”
从付御风的语气里,姜京陵能听出他是认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选择那么多,偏偏是他。在这轻声的询问中,她甚至感受到了几分付御风的自弃。
姜京陵收了笑意,也认真起来:“因为除了你,我没有别的选择。”
没等付御风问原因,姜京陵就开口解释:“我生活的环境复杂。并不需要丈夫多优秀,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麻烦就好。你是唯一一个,最适合的。”
付御风了然,面目平静,一言不发。
姜京陵拿不准他的情绪,不知道这个回答他满不满意。余光里他整个人都没有太大起伏,于是她也不再说话,只等付御风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付御风平静的应答:“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愿意。”
姜京陵闻言打了个寒颤,不知是目的达成激动的喜悦所致,还是纯粹被吹来的江风冻的原因。
心里酝酿着的失败情绪在此刻荡然无存,随即脑海里盘桓着大功告成四个字。姜京陵琢磨过来他的意思后,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嗯,我答应你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悦,却满含真诚与期待,“而且我不会拿婚姻开玩笑。”
姜·拿婚姻开玩笑·京陵感觉有被冒犯到……
但付御风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就像一个跟女朋友生气却拿她没办法,只好逞口舌之快的可怜男友。
说着不好听的话,却一副需要人哄样子。
看着故意拿乔,需要人哄的付御风。姜京陵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她握住他的手,包裹住放到心头,烂俗地说了句保证:“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付御风不习惯突如其来的亲密,缩回了手。
姜京陵眼看手心一空,心生不满,又一把拉了过来。
“还在外面……”让人看到不好。付御风未完的半句话,被姜京陵打断,“怕什么,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两人在江边站了一会儿,适应不了的付御风还是扭捏着抽回了手,为此还找了一个特别正经的理由:“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晚了哥哥要担心。”
姜京陵想起付稠云,忍不住一个激灵。如果被付稠云发现自己偷偷“拐”了付御风出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付稠云会剐了自己。
实在不愿再跟这人再有对峙,姜京陵便顺势放过付御风,“好吧,放你一马。”
付御风闻言松了口气,正想回头叫小司。姜京陵却忽然说:“我送你。”
“额……”付御风静默片刻,表情从惊讶变成犹豫思考。
姜京陵看着他,同时好脾气地等着,好奇他会不会答应。
其实付御风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姜京陵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他。要是他答应了,她就送,不答应,她也理解,毕竟两人的关系进展太快,他不适应也正常。
结果是令她意外的,只听御风道:“那就麻烦你了。”
姜京陵呼吸一畅,表情都松下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在笑。
“不麻烦。”付御风感觉手臂忽然就被人挽住,姜京陵的声音近在咫尺,提醒道:“还有,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嗯?”付御风不解。
“不许跟我见外。”
付御风眼眸微颤,胸膛温暖。
“……好。”
***
从小司那儿要来了地址,姜京陵驱车上路。
快到的时候,姜京陵看到门口停着的车,转头问付御风,“你家有今天有客人?”
付御风“啊?”了一声,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姜京陵便转述情况,“你家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白的,一辆黑的。”说着,姜京陵的车也减慢速停在外围。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帮你按门铃。”
如果是平常,她就直接送人进去了,不过今天付家有客,她一个外人突然闯进去也不太好。
“我跟你一起。”付御风手摸索着安全带的按钮,同时道:“待会儿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姜京陵闻言,绕过另一边,伸手帮他解开安全带。双手牵着他下了车。
付御风嘴巴嗫嚅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没说,任由姜京陵牵着自己的手走到门口。
绕过两辆车,姜京陵按响了门铃,然后站在一边等。
她的手紧紧牵着付御风,整个人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出意外。
付御风陪她一起,慢慢挪到门口,然后静静地等。
因为自己的失明,从小到大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有过学习和照顾盲人的经验,所以替自己带路的时候,只会用搭肩膀和扶手臂的方式,并不会牵手。
想到刚才姜京陵的举动,付御风着实吓了一跳,慌忙之间想要提醒,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说出口。
此刻手心传来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低着他失去方向感所引发不安,付御风心想,或许这就是原因。
虽然不安少了,但随着手心越来越湿润,付御风的心跳却逐渐不规律起来。心慌之下,忍不住奇怪,怎么童姨这么久还不来。
“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姜京陵也有着同款疑问,凑到门边又按了几下。
“来了来了!”这次有动静了,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看到门外的付御风,连忙道:“御风?你去哪儿了?刚才打小司电话,说你没跟他在一块儿,你去哪儿了?怎么没跟小司在一起啊?”
童姨开了门,把付御风拉到身边。又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姜京陵,“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你好,我姓姜。”对外人,姜京陵又恢复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处事。她礼貌回了句,并不想针对童姨的一连串问题做出解答。
“你到了就行。”姜京陵对付御风说:“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找你。”
付御风温声道别,“好,路上小心。”
“拜拜。”
说罢,童姨已经迫不及待领着付御风进门。
姜京陵在门口看了会儿,才转身离开。经过门口的两辆车的时,忍不住看了几眼,她总觉得,其中一辆车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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