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礼震惊的眼神里,周亦旋心虚的拿出手机,看到当时被她忽略的第二条消息。
知道江礼是好意,这边看台上有许多人不好说话,叹了口气,她把江礼拉着朝偏僻的地方走。
这会祁水云同刘老、陈老一同在看台上,江礼也不担心她出事,就跟着周亦旋去了。
祁水云撑着脑袋坐在裁判席,就看这姐俩勾肩搭背的朝小树林里走。
她俩找了块人造大石头,靠着坐下来。
周亦旋展开气域确定周围没人,这才哑着声音开口:“郑家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完了,不用师姐过去。”
她的手上还在渗血,江礼侧过身,以指为刃划开她的衣袖,把伤口暴露出来,看着没什么大碍才继续道:“那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亦旋把割破的袖子卷了起来不让它随意晃荡,长叹口气,才继续道:“唉!我和小喻姐估计之后不会见面了!”
江礼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没反应过来:“啊?你们不是才见面吗?那天你还帮她解了围啊......”
周亦旋双手盖住脸,把那天见面之后的事情,简短的概括了一遍。
......
从小树林出来后,心事重重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江礼纵横太初门十几年,这种事情她也没经验,看着周亦旋蔫巴巴的离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让她想起四年前周亦旋被苏怜悦算计的时候,她抱着自己哭得直抽抽,自己要跑过去找苏怜月麻烦,她还是把自己拦下来,直言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次不需要自己去帮她,师妹靠自己就打上门去,可是看她那沉默涩然的样子,明明没有上次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可江礼就是觉得,师妹难受道到了极点。
回到裁判席时,新一轮的比赛已经开始,刚才那个擂台被周亦旋毁得不能用了,正在加紧修复,幸好广场里一共有四个场子,只稍微移动了裁判席的位置,就能正常举行比赛了。
这几天降温,天气越发的冷,裁判席四面透风,祁水云单手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两声,拢了拢披在身前的衣服,是江礼走之前留下的。
这会江礼回来,见这人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在她旁边坐下来后,趁着众人的视线落在前边的比赛上,抬手探进祁水云披着的衣服里,贴着她的腰,给她全身附上了一层气。
祁水运身体僵了一下,感受到滚滚的热意后,又放松下来,不一会,略微僵硬的身体就回暖了。
看祁水云的脸上恢复红润,江礼才撤开手。
她又在两人小小的范围内凝出一层气盾,阻挡了外面刮人的冷风。
江礼的心事还没想出来解决的方法,她坐在位置上,发起了呆。
......
许是白天吹了一会冷风,回到住处时,祁水云说话已经带着鼻音。
江礼给她拿了感冒药过来。
祁水云淡淡的撇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放那儿吧。”
江礼没有听她的:“现在吃吧,待会水冷了。”
半躺在床上的人不说话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江礼心中有了个猜测,她挑挑眉,看着面前罕见的有些逃避的人:“你该不会是......讨厌吃药吧?”
祁水云原本垂下的眸子立刻抬了起来,她瞧着站在床边的人,面含威胁。
江礼仿佛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看她那冷冰冰唬人的样子,丝毫没有被吓到,她觉得祁水云现在就像一只炸毛的猫,想用自己凶巴巴样子让别人顺她的意。
但江礼可不是胆小的人类,而是胆大的灵参精!她执意把药递在这人嘴边。
祁水云不满的瞪她一眼,声音低哑:“拿着它离我远点!”说完,她裹着棉被就想转身翻到床的另一边。
江礼直接把人拦腰截住,又把她翻了回来。
祁水云正要皱着眉发火,就撞进一双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眸子:“阿云,吃了好不好,吃了就睡觉。”声音软软的,还带着诱哄。
她的气一下子聚不起来了,被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人当小孩哄着,祁水云的脸上浮起一点霞色,带着微微的恼意,她接过药片,混着水吞下去,又接连喝了几口冲淡了讨厌的药味。
江礼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转过来,就看见祁水云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
她想了想,又走了回去。
可祁水云现在不想理她,被子扯了几下都扯不开。
江礼在心里暗笑一声,觉得发脾气的祁水云更真实了,有些可爱。
她不去扯了,走到床脚边上,从被压得不那么紧的一头,伸手探了进去。
屋子里早就开了空调,江礼的手触到的还是一片冰冷。
祁水云的脚踝被忽然抓住,惊得瑟缩一下,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凤眼眯起来瞪着还拽着不放的人,又羞又气,暗道,这小孩今晚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么嚣张!
江礼也没管祁水云的反应,自顾自的完成暖床任务后,就回了沙发上,根本不给祁水云说话的机会。
按灭的卧室的大灯,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祁水云床头那一盏台灯还泛着朦朦胧胧的黄色暗光。
一时恍惚,江礼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她愁啊,师妹十几年的感情寄托就要被拦腰斩断吗?
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呢?她双手撑在脑后,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试图想出一个答案。
祁水云心里那股别扭劲消散后,余光一瞥,就看见江礼那木然的样子,好像跟周亦旋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想到刚才她那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状似随意的转了身,看见江礼还是刚才的动作,心下叹了口气,算了,今天不和她计较。
她理了理被子,带着沙哑的嗓音把江礼叫回了神:“想什么呢?”
江礼也侧过身体,看台灯把祁水云整个人烘托得异常柔软,她忽然想到,祁水云比自己想得周全多了,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可是,亦旋的事情,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纠结中,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你一个人憋在那里想,能解决吗?”
这句话直接把江礼说动了,她确实想不到解决方法!
她咽了下口水,组织了下语言:“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发生了点状况......”
祁水云在一遍听完,忽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就在周亦旋解决完郑家的事情后不久,她打电话过来,希望能在季喻住的楼层申请一间房间,祁水云让林言查了,刚好有,就给她了。
再加上今天周亦旋来找了江礼,江礼就开始一副忧愁的样子,她那个朋友不就是周亦旋嘛,然后另一位当事人就是季喻了。
祁水云心中有了推断,结合江礼的描述,倒是有了点想法。
“你那个朋友很想和另外一位继续保持联系?”
“对!但现在另外一位基本上不理她了!是不是没戏了?”
“我看未必,你不是说还给她发了鼓励她的消息吗?“
“对,但是只发了一条,其它消息都没回。”
“你那个朋友就没想过主动去找人见一面,当面说清楚吗?”
“她就是怂啊!隔了十几年才鼓起勇气去见一次,刚见面又发生这种事。”
祁水云听了,忽然理解了江礼和周亦旋为什么差六岁还能玩的这么好了,两人都没长嘴巴,舍不得过去问一句,就在那里自己琢磨、自我消耗。
她以为江礼已经够乌龟了,没想到周亦旋是可以缩进乌龟壳十几年的陈年乌龟。
“我的意见是,周亦旋直接找季喻见一面当面谈,从季喻的态度来说,她这段时间不理周亦旋,很可能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件事,周亦旋今天比赛她还发消息过去鼓励她,就说明她心里还是很重视两人之间的过往,这么多天也足够冷静下来了,如果等到交流会结束,两人各奔东西,事情没说清楚,才真是没机会了。”
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江礼,凭借她对周亦旋的了解,两人从这次交流会分开后,肯定会鸵鸟一辈子不敢再去找季喻!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给她说!”江礼翻出手机,把祁水云给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周亦旋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周亦旋那边就回复了,说她准备比赛结束后,就找季喻谈谈。
解决完一桩心事,江礼的马上感觉轻松起来,在沙发上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那个朋友的身份……
祁水云看着她又恢复活力,唇角勾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发痒,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江礼马上从沙发上翻起来,给她倒了杯温水过去,被祁水云接过时,触手又是一片冰凉。
江礼眉头皱起来,顺手又给她捂热了:“你怎么凉得这么快?”接过水杯,她给人把被子牢牢捂住。
“不知道,一直这样。”祁水云就着这人的动作躺下,看江礼缓过来,她心里刚才没计较的事情又浮上心头:“要不你帮我暖暖?就当今晚上给你提意见的报答?”
“不是给你暖上了吗?”江礼有些疑惑。
“我是说,在床上来帮我暖着。”祁水云被这刚升起的热意熨帖的十分舒服,原本三分逗弄的心思,看着江礼认真思考的神色,又多了七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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