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拍摄的时候游缪的气压很低，低到化妆师和摄影都不敢跟她多说话，林笑笑躲得远远的，窝在角落里玩手机。
王生赶来，推门而入感到一股寒意，“空调开这么低？”
游缪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笑笑走过来，把空调的遥控器给了王生，王生把温度调高，“上次八月刊的那个杂志专访，杂志社已经发了微博预热了，你要不要转发一下？”
游缪摇头，“微博没开。”
王生连忙说：“要不我帮你申请一个？”
游缪顺着化妆师的力道偏头，闭上双眼做最后的定妆，“不了，再等等。”
王生纳闷了，疑惑问她：“等什么？那边还等着你帮忙冲热度和销量呢？”
“合同里有这么一条吗？”游缪自问自答：“我记得没有。”
王生：“……”
游缪站起来，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妆面，“过段时间再开吧，现在开通不是找骂是什么？”
王生劝不动她，只能答应，“周导催你了，你什么时候回组里？”
“我记得还有两天假。”
游缪说话，意思是要等到后天才回去了，王生抹了抹脸，无奈耸肩，跟着游缪去影棚，路上又说：“对了，代言这事要不要请江总吃顿饭？”
游缪：“不用。”
王生：“不请也行，那我们明晚上去搓一顿吧，就当给你庆祝了。”
“有什么好庆祝的？”游缪问。
“当然要庆祝了，成功拿下x牌代言！”王生大喊，“顺便欢迎你回国。”
游缪勾了勾嘴角，心情好了些，“现在给我接风洗尘未免迟了些。”
“不迟！”林笑笑从背后蹿出来，厚厚的眼镜片反射出游缪的身影。
游缪笑了笑，抬步走向拍摄区。
……
江沐离开家之后径直去了公司，给游缪留的便签提示过让她醒后给自己打电话，结果一天都没接到。
工作之余她分心惦记这件事，按捺不住了就点开微信看着游缪的猫猫头像发呆。游缪的头像是一只大橘猫，模样憨厚可爱。
江沐点开头像大图，保存，然后又切到图库去给照片分类保存。
点开一个猫的分类，里面存了小几十张游缪的照片，有一部分游缪几年前的影视照片，那个时候的拍照风格及滤镜有很强的年代感，一看就知道这是游缪的旧时影像，那个时候她十几岁，模样灵动虽也有些生涩和稚嫩，但妆发造型一点不输现在的流行，她模样好，什么造型都撑得住的。
江沐分好类，又一张一张的点开照片浏览起来，然后翻到一张游缪身穿旗袍的照片。
是剧名《旗袍》的剧照。
这部戏，十六岁的游缪饰演同年龄懵懂无知的王凤娇，影片讲述了一个出生农村身长环境闭塞的女人，爱上了一个来自城市的女人，那个女人和她见面时就穿着旗袍。
她死后，旗袍留给了游缪，王凤娇一身未嫁，年迈老已之时，穿着旗袍孤独老死。
这个片子很高级，两个主角没有接吻、没有拥抱、更没有上床，但是你就是能看出王凤娇喜欢她，那个死去的女人也喜欢王凤娇。
这些感情暗含王凤娇的每一个躲闪的眼神，隐藏在她每一次敲门无人的失落和难过。
这部影片江沐翻出来看过，看了一半就没看了，因为所有观众都知道，两个人的未来必定是一场悲剧。
游缪就是靠这部戏得奖，出道即巅峰，夺得影后桂冠。
江沐撑着下巴，点了点照片，照片一瞬间放大，游缪模糊的双眼出现在屏幕中间。
这么看，还是能分辨出这一对瑞凤眼，秋水剪瞳一般，明亮勾人。
江沐看着，无端想起昨晚，黑暗里缠绵不断的双手，辗转流连的吻，沉溺热潮的指尖，蜷缩的脚趾……
猛的，江沐把手机翻过来倒扣在桌子上，单手捂住脸，耳朵赤红，隔了一会她冷静了，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薄薄的本子，翻开后，拿着笔在一个不完整的正字上加了一笔。
江沐：“……”
数了一下，这是今天第七次想游缪了。
江沐想，明明已经留了便签和信封了，游缪怎么还没给她打电话？
她抿唇，牙尖磕着唇，费了好大劲才收回想主动联系游缪的欲动想法。
再等等，再等等。
结果这一等，一直忙到第二天赶赴应酬时，都还没等到游缪的电话。她来不及回家，昨晚更是直接睡在了公司，可能是熬夜和思虑江沐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还差点鸽掉了这次的邀约。
她开门下车，取过椅背上的外套挂在臂弯里。
衬衣、西裤配一双细跟的高跟鞋，下车时妙曼玲珑的身姿瞬间引起了来往一众人的注意。
她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疑，浑身的优雅自信，车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她从容跨步，绕过旋转大门进了内厅，无人敢怠慢她，围观着也是远远看着不敢搭讪。
有人上来询问江沐，江沐随口报了一个包厢号，服务员就在前替她引路。
正巧林笑笑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江沐，她准备打招呼，但江沐的黑脸实在赶客，稍微犹豫，就错过了最佳时刻，然后她看见江沐敲了敲某包厢的门，里面出来一个大大咧咧笑容明亮的男孩，接过江沐的衣服，再伸手搂住江沐的肩，把人带进了包厢。
林笑笑连忙转头，回头就瞄到游缪的明灭难辨的双眸。
“缪姐……刚才那个，有点像江总。”林笑笑说道。
游缪盯着紧闭的包厢门看了一会，很巧的，江沐的包厢就在王生定的对面，两间房只隔着一条走廊而已。
林笑笑始终谨记金主爸爸必须连哄带捧，于是小心建议：“咱们是不是要过去打个招呼？”
游缪冷哼了一声。拧眉想起昨天的那张便签。
江沐字迹工整，笔力遒劲有力，一笔一划的字字清晰，但又不会过于工整该有的笔锋也不少，这一手字是写得不错，要是把这几个句子单独拆解，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但连在一起，游缪真想撕烂这张便签。
江沐：【我也没有经验。】
这句还像话。
【不知道你们圈内包养是个怎么样的流程和待遇，一个月两千万的零花钱够吗？我还有各个品牌专柜的金卡，给你放在信封里了，我看身边朋友的男伴女伴都喜欢逛街，还经常约着一起，你要是想去……】
后面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游缪气得头脑发懵，捡起旁边的笔，在江沐写满的便签纸上未尾找了个位置，落上一句:是不是还该谈一谈五险一金？最后她还补了个小脸。
江虎妞，稳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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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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