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而过,海风中夹杂着咸咸的海水,拍打在江北脸上,货船在遥遥无际的黑色海洋前行。
江北站在船头,吹着冷风,心情却无法平静,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两年时间,他以为他早已忘记了那个城市发生的一切。
他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但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沈泽铭。
他为什么台风天驾驶游艇出海?
江北进入休息室,看到面前的两个人,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他的目光停留在沈泽铭的脸上,随即又流转到了他环抱着的女人身上。
从头至尾,沈泽铭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江北。
江北喉头发涩发紧,心底酸涩涌动,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是货船,条件一般,今晚要委屈二位住在杂物间了。”
白禾眼神闪躲,不自觉的抱紧沈泽铭,身子往沈泽铭怀蹭了蹭,是他!
沈泽铭看着眼前冷漠疏离的人,心中怒火中烧。
我找了你两年,你竟然躲在这里。
沈泽铭脱下外套给白禾披上,语气冰冷的对江北道,“谢谢!江先生。”
“如果需要什么酬劳,尽管提。”
“举手之劳,沈先生沈太太不必往心里,我们船长一向有爱心,阿猫阿狗掉海里都会救。”
“你什么意思?”白禾气不过怼了回去。
尴尬的身份,僵持的氛围,让三个人都想逃离。
出舱的江北,吹着冷风,试图让自己冷静。
“江北,我是泽铭的未婚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希望你成全我。”
“感情的事,怎么能成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他了,白小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白禾讽刺一笑,“不知道要失望的是谁,如果不是你死缠烂打,他会变心,他只是一时受你蒙骗,他现在已经清醒了,能告诉你一声,已经是看得起你了,真够恶心的,你还奢望和他过一辈子吗?。”
江北本不想和白禾纠缠,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一个第三者来告诉自己配不配。
直到白禾拿出一段录音,才击溃了江北的心理防线。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
这个声音!
玩玩而已!
“这是泽铭给他妈妈说的话,你现在听明白了吧,你们不是一路人。”
江北红着眼睛看着白禾,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相信这是沈泽明说的话。
“是泽……泽铭叫你来的,他……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不想和你纠缠,怕你死缠烂打,我作为他最亲近的人,来替他分手这样还不够?”白禾嘲讽的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江北,“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一个玩物而已!”
……
沈泽铭站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吞云吐雾的江北。
两年了,他实在想不通江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抛弃他,为什么要脚踩两条船。
江北的五官比两年前更立体了,个子也长高了,不过还是显的很青春稚嫩,时间仿佛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痕迹,说他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也不为过。
不得不承认,他的皮囊依旧完美,但想到这副皮囊下,是那样一副肮脏的心,他就觉得讽刺。
沈泽铭泄愤似的一拳砸向栏杆。
许是江北太沉醉自己的世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泽铭。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江北的思绪。
“喂,你好,是江北,江先生吗?”
“是我。”
“我这边是临市公安,您舅舅于前日突发心脏病去世,您表妹目前住在临市人民医院,请您近期回趟临市。”
“临市人民医院?”江北紧张的站了起来,不由得的握紧了栏杆。
江北舅舅与江北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两人从小跟着母亲生活,感情深厚。
江北母亲与江北父亲离婚后,一直郁郁寡欢,多次自杀未遂,每次住院,每次崩溃都是江北舅舅在身边照顾。
江北父母离异与父亲生活在一起,母亲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受刺激,江北常常私底下联系舅舅,接济舅舅。
江北在跑船的这两年里,除了吃喝,剩下的钱都寄给了舅舅,舅舅是他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念想。
回到久违的临市,江北一着地,就直奔医院。
表妹杜晓文穿着病号服,双手双脚被绑住,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力。
江北隔着窗户皱着眉头看着杜晓文,“我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受了很大刺激,现在求生意志薄弱,一直闹着自杀自残,目前离不开人。”
李警官拍了拍江北的肩膀,示意江北坐下谈,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李警官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面庞俊秀,肤色有些黑,看起来有些稚嫩的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里面的故人之女。
“我与你舅舅曾经在一个大学,我们是多年好友,平时也会聚一聚,他出意外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江先生,长话短说,晓文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她除了遗传的心脏病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我联系过她妈妈那边的亲戚,但是都……。”
杜晓文的妈妈在杜晓文出生的时候就难产而死,当时杜晓文妈妈家里极度反对,杜晓文的妈妈嫁给家庭一般的杜仲景。
杜晓文妈妈为了嫁人与家里断绝了关系,现在19年过去了,那边人更不可能接受杜晓文。
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要花钱,无利可图的麻烦。
“常听你舅舅提起你,你舅舅将他唯一的一套房子也过户在了你的名下,我想他也是想让你以后能多照顾照顾晓文。”
说完,李警官不由的叹了口气,后面这句话是他加的,杜仲景是提过江北,但具体江北和杜仲景的关系深浅他也不大清楚。
“谢谢你,李警官,我知道怎么做。”江北在父亲去世后见过太多人情冷暖,看到这样为老朋友孩子着想的李警官,不免有些心酸。
“我今年26岁了,我可能照顾好晓文,至于晓文的病,我会想办法的。”
李警官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硬往江北手里塞,“抱歉,我也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这钱你先拿着。”
推来推去,钱还是到了江北手中,送走李警官,江北捏着信封,此刻他烟瘾犯了,他想狠狠抽几支烟。
江北的父亲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朋友,在江北父亲没出事前,有很多人都称兄道弟,找江北父亲办事。
江北父亲也是来者不拒,他常说朋友多了,好走路。
“江北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资源”。
“算了吧,还资源,爸就他们这样的。以后出事能靠得住谁啊!”
“呸呸,多不吉利!”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江北父亲出事,江北连夜挨个打电话找以前的叔叔筹钱,各个都有理由,各个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他在一夜之间见证了人情冷暖,也对人性产生了极大的失望。
人心无法直视,连亲密恋人都在他最难的时候,和他划分界限,更何况这些外人!
沈泽铭坐在办公室把玩着一个精致的一个游艇模型。
他找了两年江北,他也不知道他都那样伤害自己,自己为什么还要找他。
他在N市码头,拿着望远镜视察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了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他不顾一切在台风天开游艇追上他,没想到再见,他一丝愧疚都没有。
气愤之下沈泽铭摔坏模型,一拳捶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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